正文 第七十二章、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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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有一天童童安回想起那日情景,她也承认自己在这时确实是比较混蛋的那一个:一边放任着自己与冷辰暧昧,一边又尽情地利用着吴杰邦。因为冷辰是她心灵的需要,而吴杰邦却给她现实的庇护。她承认自己并不算一个太勇敢的人,有着惯性的退缩和软弱;但这些退缩和软弱更多只是惰性而已,因为以为生命自有其轨迹所以懒得去思考。其实也不错,生命的确自有轨迹,但不代表一生中不会有行差踏错的时候。如果你走错了,又不懂得回头,那前方可能就会有无穷无尽的悔恨在等着你了。
这种悔恨也许会在某天突然爆发,可在那之前它并不会全然隐匿。生命有一种本能的敏感,就算只是些微的征兆,它也能很快察觉,时间的早晚只是在于每个人是否愿意去发现它并面对它。此时的童童安并不是察觉不到,只是还有一种鸵鸟心态,侥幸地希望事情会自己变好。
只是,她低估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冷辰的心意。
而那时,面对星媛的疑问,冷辰的埋怨,她只觉得恼怒和可笑。
“是啊,我的婚期也很快了。这几天有空,带你认识他。”既然非要提到,童安干脆也不躲避,接着话茬说。
“真的?”星媛大叫起来,“这么大事,怎么之前没听说呀?”
“刚决定没多久,还没正式向外发布的。”
“但……”星媛还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冷辰打断了。
“现在不是流行闪婚闪离么?还有很多人结婚之前突然分手的。所以,事情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对不对?”他抬手将桌上两个菜盘子换了下位置,“罗星媛同学,多吃点菜!”
说不上为什么童安觉得很不高兴。晚饭时再也没跟冷辰说过一句话。
吃完饭童安提出要把冷辰送到车站,冷辰不同意,坚持要求先送两个女生回家。
“我们开车来的,回家有什么问题。倒是你晚了就没有公车了,怎么回学校?”
冷辰却不管,自顾自拉开车门上车,“有样东西叫出租车。”
童安有点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她记忆中这么节省的冷辰,现在也已经是可以上哪都随便打车的人了啊!
星媛就不懂他俩在争执什么,好心建议:“不用送我们的呀,这里不是就蛮多出租车的吗?”
冷辰噗的笑了出来,向星媛说:“好吧,其实我是想和你们多呆一会儿,就满足我吧,行吗?”
黑暗中童安脸热了一下,星媛则干笑了两声。
路上,冷辰问星媛打算去哪儿玩。星媛说:“不想太累了,但是古都嘛,故宫一定要去看看的,然后著名的铜锅涮羊肉必须尝一下,其他就无所谓了。”
“唔,”冷辰思索了一下,“我知道一家涮肉店特别地道,不过门脸不大环境一般,介意不?”
“完全不会!”星媛很兴奋,“美食通常都在民间啊!”
“那好,明天逛完故宫就一起去吧!”
他的这句话是向着童安说的,但并不是询问,更像是告知。
车子滑入车流中,童安看起来很专心地开着车。冷辰坐在后座,视线一刻也没离开过前排中间的后视镜。只要童安一抬眼,两人的视线就能在镜中交汇。可童安没有抬过一次眼睛。他看着车外闪烁的霓虹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心里是无限的悲伤。
其实童安心中也不好受,要不是星媛就坐在旁边,她也许已经忍不住向冷辰道歉了。可是无端端道歉的理由又是什么呢?道歉是因为做错,做错就应当纠正;可她又该往什么方向纠正自己呢?真是一团乱啊!
冷辰一直把两人送到楼上,在门口,星媛率先进了屋。童安低着头,心里犹豫着该不该和冷辰说点什么。就在这工夫,冷辰抓住她的手腕。
“你送我下楼吧,就到大堂。”他提出请求。
童安无从拒绝,只好低着头跟着进了电梯。
电梯里没有别人,自动门在等待了一会儿后缓缓关闭。两个人竟然谁都没有想起去按楼层按钮。
沉默了一会儿,冷辰说:“怎么觉得从刚才一直在对我生气的样子?”
“怎么会?”童安连忙否认,抬起头看向冷辰。
“那就好,”冷辰呼出一口气,“如果在你朋友面前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请原谅我!”
童安不可抑制的心痛起来,她几乎是咬着下唇终于说出:“冷辰,对不起。”
冷辰看着她,剑眉微微拧起来。
“对不起,”童安看着他越发觉得难过,“你别对我那么好了,我好像……无法回报你什么啊!”
冷辰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儿,他眉头舒展开,声音温和带着笑意:“说这个干嘛?好像我是债主一样。”
“我……”
冷辰迅速按下1楼按钮,电梯发出稳稳下降的声音。
“你可以把我当做朋友,或者家人,”他目视前方面无表情说,“我都可以接受。我知道有时候我的出现,可能会给你带来一些困扰,或者……一些尴尬什么的,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情形,你大可以告诉我,我会注意的。该避开的人我会避开,不该露面的场合我也尽量不露面。或者你干脆某些时候当我隐形也可以……别对我说对不起了,我真的是心甘情愿的。”
童安眼眶迅速红了起来,她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个意思。
电梯门在叮的一声后打开,冷辰率先走了出去,他步履又大又急,好像身后跟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等等!”童安突然反应过来,怎能让他这样离开?情急之下,她几乎是从电梯里冲了出去,张开双臂一下子从身后抱住了冷辰。
“你怎能这么说……”尽管童安拼命忍,露珠儿却仍是忍不住,开了闸似的往外冒。
这时大堂里静悄悄的,连保安都不知道上哪偷懒去了。从冷辰僵硬的身体可以看出,他也完全没料到童安会有这样的反应。他的心咚咚乱跳,心跳声大到叫他自己都感到耳鸣。他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童安保持着这个姿势听任眼泪流了一阵,渐渐地平静下来。然后她缓缓的放开冷辰,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冷辰转过身来,伸手想替她擦擦眼泪,她却抢着自己乱抹了把脸。
“你没事吧?”冷辰心中快意,笑容也看起来自然多了。
“这都是你!”童安又羞又恼,“没事干吗说那样的话,好像多么委屈似的。”
冷辰暗自得意,但委实不敢表现的太过分。
童安哪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她吸了吸鼻子开始赶人:“以后不要这样!赶紧回去吧!”
冷辰摸了摸后脑勺,忍不住又说:“那你以后也不许故意疏远我,我对你好,你都要接受,行吗?行吗?”
童安在心里叹息,嘴角却不受控制的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