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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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厅除了枫阳、枫舞、枫林外,萧贤和易惊云竟也在。两人一路打听得知两人是枫府上的人,立即骑马奔了来。枫阳、枫舞和萧贤在艺林大会上相识,易惊云早在京城臭名远播。枫府三主瞧了眼前两人深知于情于理不能怠慢了两人,易惊云是三人表弟,而萧贤与太子走得极近,再者也不知二人登门所为何事。
    看到枫落出现,枫舞惊了一瞬。
    叶辰!萧贤忍不住唤了一声,枫落一震,明了二人来此意图。他的轻震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不知主子找晓天前来所谓何事?“施礼朝着枫阳,枫阳眯眼看向枫舞。枫舞上前拉起他,低低问了句“他们说你是叶辰?”。
    “晓天不认得这两人。”萧贤转身在桌上取了酒壶注满一盏,递给枫落。
    “一口饮尽!”枫落抖着手接过酒盏。酒盏比上次大了不止一倍,心底有些畏惧。
    “我家下人从不饮尽,也不会饮尽!”瞧枫落如此,枫舞也猜出其中缘由,插了话。萧贤拿出太子钦赐金牌。
    “那权当你不会饮,饮尽!”见萧贤如此笃定,枫舞慌了,夺过酒盏一饮而尽。呛着声道。
    “不就一盏酒,我替他喝了便是。还望萧大人不要为难我家下人。”
    “下人,有主子这般为着下人的么?大将军如何看此事?”枫阳觉得眼见这个王晓天事情极度复杂,忆起那夜所见,嘴角不觉牵起一丝笑来。这个二弟一定知道些底细,却不肯说出来。他做大哥的不好逼迫,但有些人正好能。
    “那就请萧大人和易惊云表弟暂住府上几日,此事待太子亲自前来验证吧。”萧贤一惊,没想到枫阳的反应如此之快,似乎对枫舞如此维护叶辰有所不满。
    “太子?晓天不认识太子,这怎么又跟太子扯上关系了?”看向枫舞,枫舞也是一惊,一把拉过枫落。
    “我管他是谁,谁都别想把晓天从我身边弄走!”萧贤甚是不解。枫阳笑笑说了自从自家后院死了个小弟后,枫舞就成现在这模样了凡是有点像的都要弄到他双翼下护起来。
    萧贤也早听闻枫舞曾经为府上死去的六弟魔怔过一阵。易惊云却是不知,只担心太子会来把他的先生要走了。
    枫落被枫舞拖进卧房,关了门上了栓。
    “我管他是谁,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枫舞翻箱倒柜之际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影卫成护院侍卫团团围住枫舞所住院子。
    “二少爷!罗风知这次跑不掉了。”枫落不好再骗他,只好用了罗风这个身份说话。
    “落儿坐过来。”枫舞放下手中衣服,枫落失魂落魄走近,枫舞一把拉入怀里,枫舞不明白,从小到大枫落就没好好过过,一直躲躲藏藏,却总有人要把他挖出来欺负,要把他从自己身边带走。枫舞越想越是疼到难以呼吸。
    “二哥。”枫落抬头就见枫舞鼻尖上的泪珠。
    “别怕,二哥决计不会让太子带走你。”枫舞抹了把泪,笑道,落儿竟又喊他二哥了。枫落这才把竹园里的过往和发生在身上的一切告诉了枫舞。枫舞倒是惊讶起彩雀来。想起彩雀,枫舞吃惊地看着枫落,竟发现两人没有丝毫像。彩雀也不失为一位美貌女子,但比起枫落真身,真是天壤之别。
    彩雀不是枫落生母,那枫落的确不会是他的亲兄弟。但是府上所有人都知道枫落是彩雀生育,他也见过大肚子的彩雀。落儿出生时,府里也乱过一阵,那不成掉包了?可母亲为何要枫落入宗谱呢?
    见枫舞沉思,枫落坐直身体,现在他才记起彩雀易容术极高,那他所见是否也是她易容后的容貌?而真身却是更为惊人呢?凤心么?枫落浑身抖了一下。
    下人送来饭退了出去。枫舞和枫落各怀心思,拿起筷子,匆匆吃了一些,转眼天色暗了。两人都知道太子到江南必是秘密行事,到铜陵至少也得两日。这两日是他们唯一的逃跑之期。
    吃过饭两人便在窗前细细打量屋子四周。枫林推门进来就见在窗旁四下张望的枫舞,想起上次发生在将军府的事,心底顿时一沉。
    “二哥,你们这是作甚?”枫舞回转身瞧了枫落,使了个眼,方才朝窗户努嘴说。
    “这院子太空,想置些花草。”枫林走近,偏头瞧了窗外零稀的几株朱兰,皱了眉头。朱兰不易与其他花草相处,枝长叶稀花盛正是它的风采,只尚未应季,看去是单调了些,却不如二哥说的那般非得栽种其他花草来应景。二哥喜欢朱兰,对朱兰也颇为了解,枫府上下皆知,是以,大凡是二哥落脚处都置有朱兰。枫林随即迷了眼,打量起枫舞来。枫舞神色自若的瞧着窗外。莫不是二哥要带人逃?暗咐间,枫林眼睛挪到了枫落身上,眼神亦是一凌,瞧着枫林神色的枫落赶紧移开了眼。
    枫林知道既是有什,二哥也不会告诉他,索性坐了下来。枫舞拉了枫落就外屋外走,枫林也起身跟去,铁定这几日对二哥是要跟手跟脚。
    走在前的枫舞感觉到枫林的想法,脚步不觉慢了下来。正欲打发掉枫林,眼角处的回廊上,枫阳带了几人朝三人走近。
    “二弟要上哪儿?”枫舞瞧清了走在枫阳身后的五人,凤昊天、凤浩云、风景年以及易惊云和萧贤。太子凤昊天手中拿着一卷画筒不停轻拍着右手心。拉着的两手都突然一紧。枫落已猜到走在枫阳身前的那人是谁了,而紧跟其身后的两位也应是皇亲国戚。
    “见过太子殿下!”枫舞施礼,枫落立即跪拜在地。枫舞也没阻止,只听得枫落有些胆怯的说了句。
    “草民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凤昊天回头瞧了萧贤和易惊云,见两人笃定似地点了头,方微笑着上前,将发着颤的人扶了起来。枫落站直身体,朝枫舞身前挪了挪。‘有多远逃多远不要再回京,不要与京城内的人扯上任何干系’彩雀的话记忆犹新,枫落仿佛吞了一颗苦涩的青果,他这是逃哪儿,哪儿都有京城人士。
    “随我去枫大将军书房,惊云,笔墨伺候!”易惊云立即紧跟枫阳身后。
    书房人满。凤昊天坐于案前,瞧着站在身侧的枫落,枫落身后枫舞不甚明白太子一干人此举何意。易惊云磨好砚,拿起一支上好笔沾了墨汁,递到枫落手前。太子将手中的画筒展开,是一张贡宣纸。
    “听闻你这侍童,字画罕见,今特意来求一副字,堂弟不会吝啬吧。”太子说给枫舞听,眼光却是罩着枫落。枫落藏于袖中的手一抖,的确是萧贤拿上次的字画出卖了他。
    “太子此话严重了。”枫舞心底也有几分明白太子前来何意,凤浩云和风景年正站在他对面,如此的确是考验落儿来了。瞧了认真研磨的易惊云,枫舞心底一惊,落儿果真是名噪丹棱城的叶辰?想起罗风之名,枫舞刻意的瞧了枫落一眼,落儿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你二哥不知道的?
    “先生请!”枫落沉默中接过笔,心底有了对策。太子瞧他已恢复了镇静,道了句。
    “慢!”枫落抬头瞧向太子,不知他意。
    “我说你写,话音落,字成!”凤昊天盯着枫落,心底道看我不把你挖出来,见枫落缓缓垂下双眼。凤昊天仿佛被电击了般,反弹式地站起来,伸手钳制住枫落下颚,迫使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压迫性地问了句。
    “你到底是谁?!”
    “草民是……”枫落眼神一颤,全身一缩,整个人顿有了无辜可怜之感。太子突然发难,众人亦是一紧。
    “太子殿下,你吓着晓天了。”枫舞上前扳开凤昊天双手,凤昊天定了定神,又摇了一阵头,方坐下道。
    “准备好了?”太子发问,众人悬着的心方落下。
    “画朱堂,音绕梁,晓更新月冷,疑是云端人。幽兰怜无养,深深谷雨润。三载识无涯,一夜月化影。只道轻风送,无情绝,空瘦人。”凤昊天两眼放空,人已陷入一段回忆中,只低低吟出。
    话音落,笔起。凤浩云和风景年同时对看一眼。
    “太子殿下”凤昊天回过神瞧了字,方站起,将字画递到萧贤跟前。萧贤从怀中取出一幅字画,看了,脸上一喜道。
    “太子殿下,正是此‘风’。”太子拿过画铺展到书案上。众人眼前顿时一亮。只枫落叫苦不迭,此画正是被萧贤盗走的那副。
    瞧枫舞往枫落跟前挤,枫阳一把拉过他,低低道了句:“不许胡来。”说完将人拖到了书房外。
    “他到底是谁?”枫阳心底隐约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却是不敢下定论。
    “他没死。”枫舞,枫阳一惊,抓住枫舞的手愈发紧了。
    “离他远些。”枫舞没听见般,抬腿往书房里跨。枫阳脸上铁青,却是奈何不得,只得跟着回了书房,立在看字画的几人身后。一进一出都没人注意,仿佛两人就没离开过。
    凤昊天没有另两位皇子的好奇与惊讶,只瞅着低着头,全身微颤的枫落,似乎要看出个所以然来,枫舞伸手拉了正不知所措的枫落一把,枫落回头看是二哥,脸上一喜,立即要离开这压抑的书案,凤昊天瞧着神思相通的两人心底升了一股没来由的怒气。
    “叶辰!”枫落脚一顿,枫舞握着他的手也是一紧。枫落转过身瞧着太子。
    “太子哥哥,你可是说好的,先生必须跟我回丹棱。”侯在萧贤身侧沉默多时的易惊云发话了。凤昊天微皱了眉头,脸一扬,朝枫落说道。
    “你且随我回京,本太子决不薄待于你,东宫画师一职你自当胜任,艺林大会,本太子举荐你,局时,你可入朝为官。你可愿意?”凤昊天一番话,自是让枫舞拽紧了枫落的手。满怀期待的凤昊天收到的却是枫落拨浪鼓似的摇头。凤昊天脸一沉。
    凤浩云见势不妙,上前一步,盯着枫落压低声音道。
    “凤月太子从未如此礼贤过下士,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枫落瞧了身侧的二哥,低低求助道。
    “晓天不愿去京城。”
    “太子,人各有志,何须强求。”寡言多时的枫阳终是开了口,枫舞闻声感激的朝他望了去。枫阳脸上并无任何喜色。
    “据传,艺林大会也凭入会者自愿。何况太子哥哥有言在先,先生这次必是要回丹棱的”易惊云不放过一丝半毫机会争取讨回自家先生。
    “那也得看你的先生可愿意跟你回丹棱?”枫林也老神在在的顶了一句,所有目光顿时聚集到枫落身上。
    “你已是童生了?”枫落也不否认叶辰身份,只问了易惊云一句,易惊云顿时涨红了脸,眼下还没到乡试,既是做好万足准备,眼下也仍不是童生,易惊云咬了唇道。
    “转眼入秋,惊云必过得了乡试,先生如今漂泊在外,若肯回丹棱,惊云自会悉心照顾。”易惊云巴巴的望着枫落,枫落皱了眉头。
    “眼下,他是我书童,我自不会亏待他,艺林大会若得便,我自会劝他回京参会。局时过丹棱想必世子已是童生了。”枫舞一番话下来,太子和易惊云已是无话可说。只见太子拿起书案上的画,霸道的说道。
    “此画,我便收了,萧贤也并非借而不换之人。”
    “晓天知晓了。”枫落低低的应了句。
    “恐怕晓天这身份亦是假的吧,你好大胆子!”凤昊天提及此,脸色一沉,怒指枫落,言语已有降罪之意。
    “太子息怒,晓天父母早亡,四处流浪,意外重伤后,随难民流落京城被罗氏灯笼铺子老人罗竣收为养子,并赐名罗风。罗风不是有意隐瞒,曾遭山贼掠去,又天生胆小,逃出后,每到一处,都会换身份行事。求太子饶命。”枫落慌忙下跪,惶恐解释。枫舞和枫阳握在袖子地下的手更紧了。
    “真有此事?”
    “正是如此,河夹道望风坡,枫舞也曾遭难,正为他所救,想必太子和世子也能理解枫舞为何如此待他了。”枫林和枫阳皆是一惊。
    “如此,自是怨不得他了。想必河夹道的势力已发展到京城了,罗风才不愿回京吧。”风景年说了句,太子若有所悟的点了头。
    “此人乃本太子所荐……”
    “臣弟明白。太子还是亦早回京。”
    “不急。先回驿站。”凤昊天拿了桌上的两字画,回头瞧了尚跪在地上的枫落。
    “起来吧,你好自为之。”说完领了二位皇子和易惊云及萧贤出了门。待人走远,枫落方站起来抹了额头上的汉。枫舞抓了他手拉去书房理帐,只剩枫林和枫阳在呆在原地揣测河夹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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