Ⅶ、越界的鬣狗
    “嘘——”
    他们向落羽森林深处走了大约半小时，天空已经完全漆黑了，凯撒点燃了火把，背上背着行囊和一把剑，手持着一把剑，一直十分警惕地在前面探路。
    而林奇——这个伪人类，正享受着作为亡灵能在黑暗中清晰视物的种族优待，他自认为目前自己还是一个很脆的巫妖，所以对于奴役一个未成年为他探路毫无负罪感——实际上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有这种感觉。
    不过在这个时候，凯撒突然停下来，示意后面像是吃饱了在散步的法师安静。
    “怎么了？”巫妖很配合地安静下来，小声问道。实际上他一路上都没有讲话，但经常磕磕绊绊挂到树枝或者踩到什么奇怪的小动物之类的，不可避免地制造出不少声音。
    这可是他第一次丛林冒险呢。而且他还不能很熟练地运用人类的双腿，更不用说像凯撒那样在林间熟练地奔跑、跳跃，在黑暗中避开各种潜在危险的同时，还能正确判断他们前进的方向。
    尽管他曾经是挥手间可以将这片广袤的森林变为齑粉的强大法师，但此时面临巨大落差且对此没有丝毫经验的巫妖，除了有些不满自己要双脚着地以外，却是意外地谦虚和听话，看着前面少年的一举一动，认真地学习模仿，甚至在不明白的地方还会询问凯撒。
    ——不愧是半巫妖导师从小培养的好学徒，真是拥有良好的学习品质啊！
    凯撒对此也很意外，在他印象之中，法师都是些自视甚高，看到普通人都是一副“愚蠢的凡人”的样子，甚至歧视别的战斗职业，不管对方有多强大，在他们眼里都是一群“空有蛮力的粗鄙农夫”，从不屑于与别人交流的存在。
    ——虽然林奇应该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学徒，有时也面瘫着看起来难以接触，但相比之下真是意外地可爱啊。凯撒如此想到。
    “有些情况。”
    巫妖往前方看了看。
    人类的眼睛明视距不到一英尺，三百码之内可以看事物的清楚轮廓，巫妖即使得到了夜晚视物的能力，也不能摆脱身体的局限。而在森林里，一人高的浓密灌木和盘枝虬结巨大树木，大大限制的视野，有时连几米前的凯撒，都会从巫妖的视野里消失不见。
    ——所以他什么也没看到。
    “什么？”
    “大概是夜里出来觅食的野兽。”凯撒摸了摸地上的泥土，又看了看周围略微有些被破坏的灌木，“刚走不久，是头大家伙。”
    “我暂时没有什么战斗能力。”巫妖很坦诚地说。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坚持在晚上出来啊？凯撒在心里拼命地质问，但是还是忍了下来，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晚上的森林会有很多夜行的强大野兽出来觅食。不过这次应该只是一只独行的狼，我大概能搞定它。我们应该能入手一张毛皮了。”凯撒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可以拿去卖。”
    巫妖看着凯撒的表情，有些疑惑，不过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问出来比较好。即将入手金币让他感觉很愉悦。
    于是他们继续在漆黑的夜里前进，两人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不过这次两人都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许多野兽低沉的嘶吼、喷吐鼻息的声音，肌肉的撕扯、还有狼痛苦的哀鸣。
    看来有别的生物，比他们更早盯上了这个独行的家伙。
    凯撒将火把熄灭，让脆弱的法师抱着行李躲在高大的树根后面，自己将身子伏低，躲进浓密的灌木，慢慢靠近那群野兽。
    现场让凯撒瞳孔紧缩。
    大概五六只犬科野兽正兴奋地分食那只原本强壮、现在早已血肉模糊的灰狼，血液四溅，内脏早已被吞噬干净，它们在合力将灰狼的大腿撕扯下来。浓郁的血腥夹杂着野兽身上的腥臊味，弥漫在这片区域。
    但这不是让他感到不妙的地方。而是他借着昏暗的月光，仔细观察后发现，那些围攻灰狼的动物，居然是鬣狗！
    它们不该在这里！
    这些狡猾的食腐动物应该在落羽镇南边的荒原上游荡，会袭击落单的类人生物。但它们从不到落羽森林中来，因为这里尽是在树上的群居动物或者在地上的凶猛食肉者，还有一些恐怖的昆虫，并不适合鬣狗的生存。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凯撒退回林奇躲藏的地方，背起行囊，“我们得绕开这。”
    “是什么？”巫妖尽量迅速地跟在凯撒身后。
    “一些鬣狗。它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那些食腐动物？”巫妖对主物质位面的生物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法师的庞大记忆和智慧从来都比他们的法术更令人敬畏。
    “是的。它们围攻了那只灰狼。”所以毛皮也泡汤了。
    其实巫妖还嗅到了一些不好的气息，比如说腐烂的尸体、或者腐烂的生物。
    “那边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气味。”巫妖说着自己的判断，“我的意思是，这些鬣狗，在这之前，去过一个有很多尸体的地方。”而且是腐烂程度很高的尸体。
    凯撒皱了皱眉，这确实很不对劲。这里的森林还算是靠近小镇的范围，都已经被探索完毕，平时也很少野兽跑到这么外围的区域，更别说制造大量的尸体了还未被别人发现了，要知道这些佣兵和冒险者只要发现一点特别的地方，就会立刻传得沸沸扬扬了。
    “先别管这些。难道你打算退回去吗？”凯撒问道。
    “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得往里走，我需要一些特别的植物、还有动物的血液或者内脏之类的来制作药剂。”林奇答，他突然想到那些现在已经被甩在后方的鬣狗，它们的胃袋可是好东西，可惜暂时与他无缘。
    “听着，我本来是这样打算的。我们向森林深处前进，不过得先找到一个比较开阔平坦的地方扎营生火，度过今晚，明天早晨再继续前进，这会安全很多。”
    凯撒好像被鬣狗的出现和林奇的话影响了情绪，话语间带有些命令的意思，不过巫妖并不在意，“好的，就按你说的。”
    “不过，如果不把它们干掉，就没法睡个好觉了。”好像下定什么决心，凯撒看着林奇，笑了笑说道。少年的眼眸在淡淡的月色中泛着亮光，如同上好的黝黑宝石。
    即便生火也并不安全，必须有一人守夜看住篝火，两人如果被发现，绝对群居动物的狩猎目标，而这群在此游荡的鬣狗面对食物的诱惑，随时都可能一拥而上，找准时机咬断你的脖子。
    ——那么在被狩猎之前，就先让对手成为猎物。
    “进攻，是最好的防御（亡灵语）。”
    巫妖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哦，还有鬣狗的胃袋。
    【以后不同的语言都是直接在句子后面打上括号标明了，不会出现乱七八糟的符号或者谐音字什么的，还有法术的咒语和精灵语什么的也是木有的。作者表示本文没有那么闲心来遍咒语。也木有植入广告。
    下一章叫：睡前自卫反击战。
    来点评论啊好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