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手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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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翎是个手脚麻利的,向君漠不过等了一会儿,青翎就再次站到了他的身前,身后背着个小小的包袱。
向君漠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却被青翎叫住了。
“公子,看这时候也快要用午膳了,是不是先在府中用完膳再走?”青翎刚刚就欲言又止,后来眼瞧着向君漠一幅拔腿就走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出言提醒道。
“午膳?”经青翎这么一提醒,向君漠这才如梦方醒般的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日色,原来恍惚间竟已是正午,他竟是在影子那里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
青翎瞧着自家公子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也未出言提醒,就这么让他自己醒神儿去。
向君漠看了看正毒辣的日头,又望了一眼正袅袅冒着烟的庖屋,心下衡量着。
片刻后牙一咬,转身招呼着青翎一齐出了府去。
主仆二人刚刚出府上路的时候,郇城里一处不甚起眼的小宅子里,一个身穿湖绿袍子的少年正孤身坐在一张空荡荡的桌前。
平日里圆圆睁着的猫眼儿弯弯的笑着,乌黑的眸子里水波荡漾,带着点婴儿肥的白嫩小脸上点着一个小酒窝儿,可爱得紧。
只是脸色未免白的过分了,犹豫了一瞬,却还是走出了门去。
“王兄还没回来?”瘦弱的少年坐在半倚在门上,满面忧色的望着门口,虚弱的问道。
“还没有,不过八殿下无需担忧,四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必然是无事的,倒是八殿下您,外面风大,还请您进屋歇息。”站在屋外的人一身黑色劲装,语气生硬,一双眼睛毫无尊敬的扫着那瘦削的少年,隐隐带着威胁之意。
“咳咳……应是如此,若是四哥回来,记得通知我。”苦涩一笑,那少年虚虚的掩着脸,转身撑着墙缓步走进了屋内。
侍卫应了一声,却并不放在心声,这人不过是主子的一个男宠罢了,若是哪一个男宠的吩咐都照听的话,这汕王府早就不知乱成什么样子了。
虽说被吩咐了这是当朝八皇子,可那侍卫却只是嗤笑一声,谁家的兄弟会夜夜同宿?夜里的百般动静,他守在门外可是听得分明,而且那八王爷分明是好端端的宿在景王府上,又岂会来这里?
不过是长得像些,当朝的八皇子,又怎会是那一副尖嘴猴腮的薄福相,这人用来掩人耳目,怕是连那些眼神好的刺客都是骗不过的,不过……这身段,倒真说的上是弱柳扶风。
只是个男宠罢了。
那侍卫轻蔑的望了一眼那蹒跚着走进屋内的背影,紧了紧系在腰间的带子,转过身去不再理会。
“该死……”低低的咒骂一声,那少年似是脱力的撑住桌子大口的喘息着,豆大的冷汗顺着鬓角留下,在黄花梨木的桌子上打出了深色的水渍。
极度痛苦的蜷缩在桌角,单薄的身体像是被人在寒冬腊月里丢进了雪地,不住地抖着,张开干裂的唇大口的喘息着,单薄的脊背被坚硬的桌腿硌得生疼,却还是拼命的往上靠着。
哐
空旷的屋内突然传来了一声桌椅碰撞的声响,一双低垂的眸子睁开,幽深暗沉有如深渊。
干裂的唇咧开,扯出了一抹笑,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把住桌角,狼狈的站起,声音干哑。
“王……兄。”
“你回来了?”少年踉跄着往前面走了几步,伸出手去拽住那描着银线的衣袖,双膝一弯,却又战栗着站起,抬起眼懵懵懂懂的问着。
“嗯,怎么又下榻了?这里风凉。”墨色的衣角湿漉漉的,凉的彻骨,皂白的靴底上沾着几块黄泥,墨发披散在身后,苍白的薄唇紧抿着,却是虚虚的扶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挣开了少年的手。
“王兄……”少年急了,坠满冷汗的苍白面孔上都变的涨红,急急的拽住那人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却没料到那人居然猛的抽回手,顿时整个身体都被带了过去。
不偏不倚,正砸进怀里。
温暖透过被早露打湿的衣襟传来,已经僵硬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贪恋着,环住那人劲瘦的腰,小猫般的蹭了蹭。
“唔……”一声痛哼,那人陡然后退了几步,伸手将那整张脸都窝在他怀里的少年扯出,缓缓从背后拔出了一把极短的利刃,冷冷的望着那个虚弱的扶着那张梨花桌低垂着头剧烈的咳着的少年,一双鹰眸眯起:“赵晓歌?”
“王兄……这滋味……咳咳……可还好?”以手覆面的少年低低的笑了,声音嘶哑不堪,纤细单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一点点露出一张满是冰冷笑意的脸。
“你几时……”
难以置信的话语却被破窗而入的男人打断“四王爷当真是好雅兴,不过我这兄弟我可是要带走了。”来人一件宽松的墨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只在腰间系上了一根银色的腰带,袒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伸手抓过那少年细瘦的手腕,把人带进怀里,安抚般地拍打着那人的后背,感受着怀里那单薄纤细的身子止了战栗,那木姓男子紧紧的盯着面色平静的站在原地的男人,苍木的面具在屋内昏暗的光下闪着森冷的光。
那少年脱力般的趴在那男人的身上,爆出青筋的苍白脖颈软绵软的搭在那人的肩头,不住的喘着粗气,笑骂道:“果然不能指望着你。”
四王爷也不恼,就那么站在原地,就连那少年被那人扯进怀里都未曾动过分毫,面上是一派的古井无波。他这态度倒叫那木姓男子心里有了点慌乱,不知他是在弄什么玄虚。
“四王爷,那木某这便走了。”面具下眉梢一挑,环着少年的手臂收紧,抱了抱拳,便欲飞身而出。
却被那少年伸手拽住,那少年一条手臂无力的环住那木某的肩膀,对着还站在原地的四皇子扬起了个冰凉的笑意。
“王兄,这些日子的款待,晓歌记下了。”依旧是温和如昔的少年面孔,眼角眉梢却恨得透骨。
收紧了搭在木青肩上的手臂,少年一字字咬着牙说完,却是满脸汗水的歪倒在那人的颈窝,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那木姓男子低头看了一眼彻底软倒在他怀里的少年,飞身而出。
“赵、晓、歌。”无比缓慢的一字字咀嚼着这个名字,那男人盯着窗棂上的破洞的眼神叫人不寒而栗。
被淬了毒的短刃还握在手里,可那手却已不再能一掌拍碎旁人的颈骨,单是这么站着,便已耗尽了全身气力。
苍白的唇细微的开阖着,却只说出了两个无声的字,便被涌出的鲜血呛的不住的咳了起来,中了毒的身体却连抬手的气力都已不存,殷红的血丝顺着白如金纸的下巴缓缓淌下,摇摇晃晃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那尊贵无匹的人,
到了如今这般境地。
竟都未曾唤过一人。
作者闲话:
这两天先过渡吧……没注意用TXT文档居然有这种分段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