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3章两厢情意两方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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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轩吓了一大跳,本来是心想应该怒气冲冲的质问老汉此去何为,谁知竟然见面之后突然行此大礼,这让陆子轩不知所措。
从屋门跑出来的老婆子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看看自己的老汉,又看看陆子轩,不知道自己的老汉上了一趟峨眉山,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自己的老汉对这位公子如此恭敬。
陆子轩忙走上前去扶起这位老汉,惊讶的问道:“晚辈初出江湖,不曾有恩于峨眉,也不曾见过你等,何曾言恩?”
老人家被陆子轩扶起来,两眼浊泪,说道:“恩人可曾知道峨眉飞月?”
“哦,知道,峨眉五花之中的飞月,当然记得。”陆子轩不知道这对老人和飞月有什么关系。
老人家一边伸手擦着眼泪,一边哽咽着说道:“这就对了,飞月说,你就是当年救他的陆公子。原本我想,凡在峨眉周围的武林中人,要么与峨眉有仇,要么要寻峨眉复仇,这样的事情见多了,于是老夫假托借粮,便上山通报女儿飞月,谁知飞月听我描述了恩公长相,女儿竟说你是她当年的救命恩人,老夫这才一路跑来,叩谢恩公。”
陆子轩听得是稀里糊涂,但是有一点明白了,这一对老人是飞月的父母亲,老人怕有人上峨眉复仇,这才急忙前去叮嘱女儿,谁知得知这是陆子轩和冰蝶,这才赶快回来。
陆子轩搀扶着这位老人家,走到屋内,让老人家坐在上首,老人家不坐,再三盛情礼让,陆子轩无奈坐在上首,老人家在下首相陪,老太婆小心翼翼的坐在老人家旁边。
老人家吆喝道:“还不赶快给恩人烧水做饭?偌,这是女儿从峨眉借来的一点粮食,别糟蹋了。”
老太婆赶忙拿起老人家扔给她的那个布袋,拎起来,朝陆子轩看了一眼,便朝屋外走去,继续生火做饭。
见老太婆出去,老人家这才面朝陆子轩说道:“内人未见过世面,还望恩人海涵。”
陆子轩此刻被老人家当做贵宾,有些不适应,且不知如何一时之间成了别人的恩人,思绪一下子转不过弯儿来,说话便不免有些吭吭哧哧:“老人家,请不要喊我恩人,我真不知我是如何成为别人的恩人,况我初出江湖,为非作歹的事情做了不少,只是,打抱不平之事尚未做一件,还望老人家指点迷津。”
老人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少侠定是贵人多忘事,老夫本是山东人士,记得小女十四之时,小女前去为老太婆买药,恰与一恶贼,欲要侮辱小女,少侠见状,挺身而出,赶走恶贼,少侠也身染重伤,却婉拒小女报恩救治,此等恩情,小女及老夫一生难忘。”
陆子轩听后,仔细想了想,好像几年前确实有此事,那是随师父张怀仕前去山东处理一桩武林纷争,陆子轩便偷偷跑了出去,谁知却见一个恶贼欲要恃强凌弱,便打抱不平,谁知技不如人,被人一通猛揍,挨了几刀,要不是师父张怀仕及时找到他,估计小命都搁在了山东之地。
想起此事,陆子轩就感觉脸红,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过,怕是让人知道了,笑话他自不量力,做了一件好事,差点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
陆子轩明白当时救起的那个小女孩就是飞月,而眼前这两位老人确信无疑既是飞月的双亲,陆子轩放下心来,知道此事不假,也就不再怀疑两个老人的身份,道:“老人家,恩人休要再提,实在不敢当,当时只是举手之劳,谁人见了都会出手相助的。只是不明白,飞月如此聪颖,为何落发做了尼姑?”
“唉。”老人家一声感叹,不由得陷入了痛苦的往日岁月中,说道:“当日小女回去之后,便发誓一定要找到恩人,当面报答。之后,因缘机巧,见了凌空师太,凌空师太觉其有慧根,便收了小女做弟子,赐号飞月。小女自进入峨眉后,潜心修武,武功倒也上进不少,但是老夫看得出,小女虽投身空门,可是年龄越是大,越是对恩公思念甚盛,凡心不减,老夫看的伤心,这才领着老婆子一路追到峨眉,在峨眉山下安置了这么一个家,守候小女。少侠,老夫膝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设若少侠不嫌弃,可收为做妾也可,这样老夫和老婆子既是闭眼,也就能够安心了。”
老人家一阵长吁短叹,引得伤心之事,不禁老泪纵横。
陆子轩听得则是心惊肉跳,想不起来飞月如此一个弱女子,竟然心中有如此执拗之事,想起今日上峨眉,飞月竟然敢拂逆凌空师太,独独不参与五花八门阵,竟惹得此阵被陆子轩所破,此时,飞月定然受不了凌空师太的惩戒。
想到此,陆子轩也不免一阵唏嘘,对老人家说道:“非也,老人家,飞月已然成为峨眉弟子,且可独当一面,武功修为自不言说,前日及今日两次救助在下,故当日之情,本可就此还清,不必为了当日之事而耿耿于怀,设若报答,当是在下报答飞月姑娘两次相救之情,若没有飞月相助,在下也不能安然从峨眉全身而退,也就难以救出蝶儿,故恩人两字休要再提。”
陆子轩和飞月生父在外屋相互礼让谈话,吵醒了冰蝶,冰蝶听得陆子轩少年时竟还有如此经历,怪不得此次在峨眉山上飞月竟然公然敢于拂逆凌空师太,看来这个小师太性格倔强非一般常人所能相待。
陆子轩不知道冰蝶已然醒来,只听得老人家继续说道:“少侠,且不说这些,小女此次认识了少侠,且如此相帮,老夫猜测,定是心许少侠,万望少侠能体谅小女一片痴心,能够接纳小女,也了结小女这几年的一片痴心,老夫和老太婆也就可以安心回山东了。”
陆子轩不曾想几年前的一件小事此时竟然能影响到如此之大,想要一口回绝老人家,又怕伤了老人家的一片好心,可是不回绝,又生怕日后再生出什么端倪来,惹得事情越来越大。
毕竟是飞月的一片痴心,陆子轩回想起来相遇的几次,这一点飞月表露无遗,虽遁入空门,却心却在红尘,这个问题不得不引起陆子轩的思虑。
陆子轩沉吟不语。
屋内的冰蝶猛听飞月生父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又听得陆子轩竟然迟迟不见回绝,一时之间,心情黯然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