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英雄的结局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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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远在美国的吴颖的爸爸知道自己的女儿和孙宝根结婚的消息后,他便三番五次写信让他们到美国来,但孙宝根不愿意离开林童,所以这事就一直拖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又一个十年过去了,时间来到了1965年的11月10日。
    这是一个只得纪念的日子,因为这一天姚文元的《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一文在上海《文汇报》上发表,揭开了“文化大革命”的序幕。因为京剧《海瑞罢官》的编剧是北京市副市长吴晗。直到**同意让人民出版社出版姚文元的文章时,北京各报才先后加以转载。但除了《解放军报》转载时在按语中认为《海瑞罢官》“是一株大毒草”外,其他各报都只是强调“百家争鸣”。在转过年来的二月初,以北京市市长彭真为组长的“文化革命五人小组”在讨论对《海瑞罢官》批判的情况时强调“在真理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并主持制定了《关于当前学术讨论的汇报提纲》(即所谓“二月提纲”),中共中央不久将这个提纲转发全党。于此同时,上海则由江青受林彪的委托在召开“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并写出了《林彪同志委托江青同志召开的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纪要》。这个《纪要》与二月提纲针锋相对,强调批判与**思想相对立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资产阶级文艺思想黑线。4月10日,中共中央向全党转发了《纪要》。紧接着,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批评了“二月提纲”,决定撤销“文化革命五人小组”,成立新的“文化革命小组”,并由陈伯达任组长。5月1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通过由**在杭州主持制定的《中国**中央委员会通知》(简称《五·一六通知》)这一“文化大革命”的纲领性文件,正式发动了“文化大革命”,同时标志着**发动“文化大革命”的方针政策在中国内地名正言顺地占据了领导地位。《五·一六通知》指出:要警惕混进“党、政、军的的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就会要夺取政权,由无产阶级专政变为资产阶级专政”,“赫鲁晓夫那样的人物,他们正睡在我们的身旁”等等。5月18日,林彪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诬陷彭真联合罗瑞卿、陆定一、杨尚昆搞政变。5月25日,北京大学哲学系聂元梓等七人在校内贴出了第一张大字报。6月1日,在海内外有权威影响的《人民日报》发表了《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社论,晚8时,同样在海内外有权威影响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广播了**批示的聂元梓等七人的这张称之为“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大字报”。此时,**仍在杭州遥控着北京的政局。翌日,《人民日报》刊载了这张大字报。6月16日,《人民日报》发表《放手发动群众,彻底打倒反革命黑帮》的社论。社论号召:“必须采取彻底革命的办法,必须把一切牛鬼蛇神统统揪出来,把他们斗臭、斗垮,斗倒。”于是“文革”风潮急剧卷起,波及到了整个中华大地。
    “唉,这整天闹得乌烟瘴气的,好日子都不得好过”,林童瞥了一眼办公室楼下的一群红卫兵,见他们正在贴着大字报,他对这些红卫兵没有一点儿好的看法,于是,使劲的把窗户关上,
    “眼不见为净”,他随后说道,说完,他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孙宝根,只见他悠闲自得的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报纸,便对他说道,“宝根,你听说了没有,老社长前两天被打成‘右派’了,听人说现在他被关在“黑帮管理所”呢,你知道吗?”林童说完了这话后,就见孙宝根想没听见似的,继续看着报纸,
    “你想什么呢?我这跟你说话呢”,
    “我能想什么啊,我看我离这一天也不远了,我这原**兵,好不容易参加了解放军,到朝鲜打仗还成了战俘,这帮人还能把我饶了,林大哥,我就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他们要是斗我的时候啊,你可千万别出声,就当不认识我,你懂吗?”
    “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不认识你,咱俩什么交情,你这么说,我跟你急啊”,
    “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也不行,到时候我该说什么,就得说什么,还怕他们了不成!不过啊,宝根,我跟你说句心里话,还是跟吴颖去美国吧,她妈妈去年去世了,你们现在也没什么负担了,跟着吴颖,带着孩子走吧,你说你因为这出身问题,到现在还是个临时工,你还在这儿待个什么意思啊,你说呢?”
    孙宝根听完了林童的话,叹了口气,他知道林童说的是实话,自从吴颖的妈妈去年去世后,吴颖就没少跟他提出国这事,可他一直就是推三阻四的不愿意走,
    “林大哥,这事我是这么想的,美国比这好我知道,可是我要是真的走的话,咱俩这辈子别说见面了,恐怕连个声都听不见了吧”,
    听了孙宝根的这话,林童的眼睛湿润了,他哽咽了一下说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咱们经常写写信,不就行了”,说完,他来到了孙宝根的跟前,“咱们俩个人是小事,你得想想人家吴颖,跟你不容易,走吧”,孙宝根听了林童的这话后,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正当他要下决心要走的时候,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几个红卫兵闯了进来,这几个人不由分说就把孙宝根给绑了起来,站在一旁的林童一下子就急了,他高声呵道,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林大哥,别再说了”,孙宝根一看这阵势,赶紧把林童给拦了下来,他笑了笑对林童说道,“没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年在战俘营,脑门让枪顶着都不怕,这算什么,回头跟吴颖说一声,别让她着急”,他对林童说完这话之后,看了一眼绑他的这几个红卫兵,也笑着对他们说道,
    “这是办公室,别在这儿对我下手,行吗?”
    “你他妈的还算是识相,走!”一个红卫兵狠狠地踢了孙宝根一脚,然后,押着他离开了办公室,另外的那几个红卫兵也随后走了出去。
    第二天的下午,报社篮球场的主席台上,孙宝根被红卫兵押着,头戴高帽,胸前挂着“大右派,大叛徒,大间谍”的大牌子,他的身后,坐着一些报社的领导,其中,便有林童的身影,这时候,一个红卫兵要求大家对孙宝根进行揭发,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得主席台上有人说话,这个红卫兵回头一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林童,
    “你要说,你要说什么啊”,他瞥了一眼林童,因为林童和孙宝根的关系十分要好,这是报社里尽人皆知的事情,他知道林童肯定会偏袒孙宝根,
    “还不能讲话了,**说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诛戒’,对不对,我还不能说话了”,说道此处,他走到了孙宝根的跟前,把那几个押着他的红卫兵轰开,把带在他头上的高帽和挂在他胸前的牌子扔在了一边,服气了孙宝根,高声地说道,
    “你们抓错了人!孙宝根是一位抗美援朝的战斗英雄!”
    “可他是个俘虏,向敌人投降过!”一个红卫兵也随后说道,
    “可他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这么做的!”
    “那谁能证明?!”又一个红卫兵质问道,
    “我能证明!因为,我也是个战俘”,林童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林大哥,你别说这事”,孙宝根小声的对林童说道,因为,他知道如果林童把自己被俘的实话也说出的话,那他也得跟自己一样,被打成“右派”,
    “你别管,我今天豁出去了,要是死,咱们俩个人也死在一起”,林童对孙宝根说完这话后,走到了看台的中央,拿起话筒,就把他和孙宝根怎么被俘的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他最后说道,“我们虽是战俘,但我们从未向敌人屈服过!我们时时刻刻……”,林童的这句话还没讲完,只见一个红卫兵从地上抄起一块砖头,朝着林童的脑袋边砸边骂道,“打死你这个狗俘虏”,只听得“啪!”的一声,把林童打到在地。
    当林童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病床上,看见床边站着的是自己的爱人和孙宝根的爱人吴颖,吴颖见林童醒了之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林大哥,你可算醒了,你说你在看台上胡说什么呀!让那帮红卫兵打成这样,把大姐吓成什么样了?”林童看了一眼自己的爱人,微微的笑了笑,“没事的”,他小声的说道,
    “行了,大姐,人醒过来了就没什么大事了,你也回家休息休息吧,都一天一宿没合眼了”,吴颖对林童的爱人说道,
    “行了,我这就走,那你就多费心吧,帮我多照应点儿,哎,你们家老孙,怎么样了,还被关在牛棚里呢?要我说啊,你们就赶紧走吧,他们对老林都这样,那对宝根能轻饶得了”,林童的爱人对吴颖说道,
    “我跟他说过,他不听!他说,‘人家林大哥为我挨了打,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要是就这么走了,那还叫什么朋友,要走啊,你带着孩子走!我不走!’大姐,你说,他说得这是人话吗?我带孩子走,那到了国外我们跟谁过啊?”
    “那怎么办?”
    “怎么办,熬呗!”吴颖长叹了一声说道。
    这一熬,又是十年。1976年,四人帮倒台,史无前例的十年“文化大革命”就这样结束了,疯狂的阶级斗争打乱了新中国的经济建设和社会主义民主法制建设,历史已经证明它既不是文化领域的革命,也不是任何意义上的革命或社会进步,而是一场给党、国家和各民族带来严重灾难的内乱,造成了无法估量的损失。但在当时,不但**自己,也包括党内绝大多数同志和卷入这场运动的广大群众,都是把它当作文化和政治上的一场大革命来发动和参加的。当时**所思的“一阵风雷”后来演变成了十年浩劫。这是**和这些人始料未及的,他对当时形势的估计脱离了实际的状况。他所发动的“文化大革命”几经曲折,不但没有达到他的目的和实现他的理想,而且实际上他也已经很难把握和控制局势,陷入了欲罢不能、骑虎难下的境地。他晚年的心境,是一种忧患和搏击的复杂心境,至少某些时候的心境应该说是孤独和悲凉的。因为他发动的“文化大革命”,当时拥护的人不多,反对人不少,并不像他有所思的那样。
    1978年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在京召开,彭德怀等一些在文革中受到迫害的老同志得到了平反,除此之外,此次全会的中心议题是讨论把全党的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开启了改革开放的新时期。而且在那一年的年底的时候,中央电视台破天荒的放映了一期介绍台湾的纪录片,随后在1979年1月1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告《台湾同胞书》发表,多年来象征性的金门炮击也结束了,解放台湾的口号不在提起,改为和平统一,但决不承诺放弃使用武力。
    “你看报纸上的新闻了吗?看来这世道要变了”,林童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对孙宝根说道,
    “看啦,要早知道这样的话,那指导员……”,
    “不一样,‘此一时,彼一时’,那会儿是仇人,现在是一家人,‘台湾和大陆两岸同胞,血浓于水,’报纸上这不都写着吗?‘归燕识故巢,旧人看新历’,过去老毛的那一套过时了,不再提了”,说到这时,林童叹了一口气,忽然间,他想起了一件事,对孙宝根说道,“宝根,我可听说了,最近中央发布了针对志愿军战俘问题复查的‘74号文件’,你的战俘问题是不是也该给你平反了,这都多少年了,就是因为这个,在报社你一直就是临时工,连个正是的职工都不算”,
    “哎呦,老林,真谢谢你,还惦记我这事,跟你说吧,这事我早就知道了,我还特意的让几个老战友帮我打听了打听”,
    “哦,怎么样啊,什么时候打你平反啊?”
    “还平反!我这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了,我的战友告诉我啊,我的档案可能是在‘文革’期间让人给弄丢了,档案遗失,无从查起,我顶多就算是个失踪者”,
    “还有这事,那你得找他们去啊”,
    “找什么啊,档案遗失的不是我一个,好几千人呢,算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不跟他们呕这气了”,
    “也是,我听我爱人说,吴颖他弟弟要回来”,
    “啊,是有这么回事,他爸爸身体不好,可能是要那什么,所以让他弟弟回来,说要接我们去美国”,
    “那就走吧,别再耗着了,现在不同以前,你想回来看看,随时都可以回来”,
    “是,我明白,莫道秋江离别难,舟船明日是长安”,孙宝根眼望着窗外,一片片树叶随风而落,心有所想地暗自说道。
    果然,没多长时间,吴颖的弟弟就回国了。吴颖带着孙宝根还有孩子们把他接到了家,一家人终于得以团聚。吴颖的弟弟告诉姐姐,他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要接他们一家子去美国,因为吴颖的爸爸身体不好,想让女儿多陪陪他,
    “怎么着,这次咱们可得走了吧”,吴颖对孙宝根说道,
    “走!自从结婚的时候就说要走,一直就没走了,这大半辈子过去了”,孙宝根有些愧疚的说道。吴颖见孙宝根终于点头同意了之后,马上就开始收拾东西,而他的弟弟给他们全家办里出国的手续,很快,出国的一切事宜办成,孙宝根他们一家子可以马上走了,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全家人兴奋得是无语言表,但是,唯有孙宝根一个人闷闷不乐,吴颖很纳闷的问他,“你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没办啊,你爸妈的坟地咱么不是去过了吗?”
    “要祭奠的人不光是他们俩个人,还有一个人”,孙宝根答道,
    “那还有谁?”
    “指导员,我听我的一些老战友说指导员跟我的情况也是一样,档案遗失,现在也没有昭雪平反,指导员是个孤儿,也没有人管他这件事,唉……”,就当他正在难过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吴颖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林童他们一家,
    “林大哥,你们来了”,
    “来了,给你们一家子送行,听说你们明天就要走了”,
    “对,那咱们去外面吃吧”,说着,吴颖就要带着大家一起走,就听林童说道,“这个先不忙,宝根,这都要走了,还不跟指导员告个别啊”,
    “我刚才还跟吴颖说这事呢,到现在指导员也没平反,连个革命烈士公墓都没有,怎么祭奠啊?”
    “没有烈士公墓就不能祭奠了,来,咱们闭上眼睛,想着指导员的样子,不也一样,我这还带了一瓶酒”,说着,林童把酒瓶递给了他,“你喝一口,我喝一口,剩下的撒在地上,就当是指导员喝了,怎么样”,
    “行啊,就这么办”,说完,孙宝根把酒瓶接了过来,打开了盖子,“咕咚”的一下喝了一口后,递给了林童,林童也喝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酒撒在了地上,这时候,俩个人闭上了眼睛,林童说道,
    “宝根,我看见指导员了,你看到了吗?”
    “我也看见了,我看见指导员他向笑我呢”,说到此处,孙宝根的眼泪夺眶而出,随后就听他说道,“指导员,我要走了,要去那个当年被咱们打得落花流水的那个国家去了,指导员,记得你牺牲前跟我说得最后一句话,你说,‘祖国是我们的家,就是爬也要爬回去’,可我现在要走了,指导员,我,我,我对不起你”,说完,他跪在了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大家见状后立马把他搀扶起来,林童也含着泪说道,
    “放心吧,宝根,指导员不会怪你的,如果有来生,你,我,指导员,还有你哥哥,咱们还是好兄弟”,“嗯,一定是!”孙宝根紧紧的握住林童的手说道。
    祭奠完了指导员之后,大家伙在往外面找了非常好的饭馆,林童做东,他要为孙宝根一家人送行。酒过三巡之后,林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对孙宝根说道,
    “宝根,到了美国之后,有个人你得给我找找”,
    “谁啊?”
    “你看你忘了吧,抢走我那块手表的那个美国大兵”,
    “哎呦!可不是吗?我一定得给你找到他,他奶奶的,‘新仇旧恨’一起算,怎么就成了他们的俘虏了,压根就没服他们!”
    “对,来,干了这杯践行酒!”
    “来,干!”说完,孙宝根一饮而尽。这顿饭一直吃到深夜,孙宝根和林童这个人是说不完的知心话,道不尽的离别愁,直到最后是洒泪而别,孙宝根告诉林童,到了美国后一定要把他们全家也都办过去,到那边与他们一家再相聚。第二天上午,孙宝根一家人坐上了去美国的班机。孙宝根走了,不光带走了些许的遗憾,还有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当然,对未来的憧憬还是多一些的。
    又过了两年,时间来到了1984年10月1日,这又是一个值得记住的日子,建国35周年,而且阅兵式又重新恢复了,邓小平穿着没有军衔的陆军军装站在一辆“红旗”敞篷车内,举着右手缓缓驶过集结在长安街上的陆海空三军部队行列。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穿出来,“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那些战士一起喊,“首长好!为人民服务!”,接下来的人民群众游行,一些学生在经过天安门广场的时候,突然打出了“小平你好”这四个字,这让在电视机前的林童是颇为感动,这时候,林童的爱人对林童问道,
    “哎,你说,宝根他在美国,现在也在看这个吗?”
    “当然在看啦!”,林童回答道,“我跟你说吧,他不光看,肯定是一边看,一边唱呢?”
    “唱,唱什么呀?”
    “唱这个啊,‘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为和平,就是保家乡,中国好儿女,齐心团结紧,抗美援朝,打败美国野心狼,雄赳赳……’”
    (完)
    (本篇小说是根据志愿军180师改编而成,在朝鲜战争第五次战役中,志愿军180师与数倍于敌人作战,最终寡不敌众,部分指战员被俘。但这些被俘人员在战俘营与敌斗争,最后取得胜利,返回祖国。但没想到的是,回国之后的他们却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特别是“文革”期间,更是尤为慎重。虽然在1982年,党中央下达文件为他们平反昭雪,但由于档案遗失,很多的被俘人员的资料无从查起。至此,我仅代表我自己和读过本篇小说的读者们对这些无名英雄致以崇高的致敬!你们是中华儿女的骄傲,我们不会忘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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