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篇:邪恶的红舞鞋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3441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X舞蹈学院是一所历史悠久的专业舞蹈学校,说得霸气一点,它是和新中国一起成立的。然而,就在这所古老的学校里,却一直流传着一个恐怖而离奇的传说,很多年过去了,学校里的学生们换了一拨又一拨,而这个传说,却跟那些攀爬在学校围墙上的枯藤老蔓一般,依然死死的盘踞着那块属于它的领地,越是风雨侵袭,越是老而弥坚。
关于传说的由来,到现在已经没有几人能够追根溯源了,但大概的内容却是关于一双可怕的红舞鞋。据说在学校西面舞楼的7楼707号练舞室里,的确有着这样一双神秘中带着浓重邪气的红舞鞋。
这双红舞鞋就摆放在707室南面墙壁那个高高的鞋柜最顶排的第九个格子里。其实有很多好事者都见过这双鞋,但没有几个人敢去触犯它,因为碰过它的人都已经死了。说起来它并不特别,和现在那些款式新颖、外表华丽的舞鞋相比,它显得很平凡,甚至有些其貌不扬,那只是一双普通的平底芭蕾舞鞋,棉布质地的鞋面,长长的有些泛黄的系带,平整的鞋尖磨损得比较严重。
大概是因为年深月久,鞋面上已经积攒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然而不管多厚的灰尘,都难以遮盖住它散发出来的那种妖娆诡异的红色,那种红不是RGB三原色能组合得出来的,它红得令人眩晕,令人发怵!大概,也就只有新鲜的血液,才能透射出那样邪秽而妖艳的殷红吧。
二十多年前,有个叫刘婷的大一女生因为一时兴起,想在同学们面前显示她过人的胆识,便轻篾的把那双红舞鞋扔进了垃圾桶。第三天傍晚,她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一双修长的美腿被一辆迎面冲来的垃圾车齐根轧断,碾压得血肉横飞,筋骨寸断。场面极为惨烈。因为忍受不住巨大的痛楚,她的双手十指竟然在坚硬的石子路面上生生的抠出两个血淋淋的大坑来,十枚指甲齐刷刷的翻转脱落,凄厉的惨叫声震荡四野,让人头皮阵阵发麻。最后没等到抢救,她还是死了,两颗充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爆凸出来,那显然是被活活痛死的。而最让人费解的是,那双被她扔掉的红舞鞋却无端的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十几年前,学校来了一个做清洁工的中年妇女薛嫂,薛嫂是个热心肠,又有点职业病,见不得脏。在打扫卫生的时候,见707室的鞋格子里有双脏了的鞋子,就好心的把鞋拿回去洗了,可是不管她怎么用洋皂搓洗,那鞋上殷红的颜色始终不褪半分,反而越洗越鲜艳。
薛嫂纳闷的摇摇头,就把鞋清完水晾晒在了自家的阳台上。当天晚上雷鸣电闪,风雨大作。半夜时分,一声惨厉的猫叫撕碎无边的黑夜。
次日一早,薛嫂竟然惊恐的发现自己宠养了七年的大黑猫死在门口的水沟里,可怕的是,它的头颅没了,前后脚的所有猫爪也都被生生的拔掉了。
薛嫂心疼难当,哭了整整一天,晚饭时,她端着碗筷却难以下咽,心中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渐渐的联想到那双奇怪的红舞鞋,便跑去向学校老主任谢大海打听有关鞋的事情,谁知谢大海一听她竟然把红舞鞋洗了,不禁又惊又怒,厉声喝斥她赶紧把那双鞋放回去,否则后果会相当严重。薛嫂吓得脸色惨白,魂不附体,急忙往家里跑,而就在她慌慌张张的把那双晾干的鞋子放回原地的时候,她看到了一样不该看到的东西……她疯了!
就在三年前,有一个自称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彪悍中年男老师何涛,听到班上女生谈论起有关这双鞋的种种讹传,甚至都不敢从707室门口经过了,他不由怒从心起,破口大骂这些害人匪浅的歪风陋俗。
为了彻底粉碎这个害人的谣言,何涛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提着一桶汽油,带着班上三个志同道合的男同学一起来到舞楼,其中一个男生手里还拿着DV摄像机一路跟拍,以便录下铁证,好让那些胆小鬼从此闭上嘴巴。
他们黑旋风般卷上七楼来到707室门前,何涛像个废除四旧的红卫兵一样一脚踹开大门冲了进去,神气活现的把那双红舞鞋从鞋格子里取下来扔到门外的走廊上,然后咬牙切齿的一顿乱踩,嘴里还大骂:“格老子不就一双破鞋吗?搞得人心惶惶,日你先人板板的!老子一把火烧你个干净!看你还玩锤子邪恶!”
然后将鞋子“哗啦啦”的淋满汽油,接下来就是他完成壮举的最后一步了,何涛划燃了一根火柴,大手一挥,往浸满汽油的鞋子扔了下去,“轰”的一声,火焰高高窜起,红舞鞋被火焰瞬间吞没。看着红舞鞋在火焰中熊熊燃烧的样子,何涛和三个学生一齐得意的仰天大笑,那笑声中似乎蕴涵着对那些弱智女生无尽的嘲讽。
但就在他们哈哈狂笑的时候,那不慎倒在地上的半桶汽油却悄无声息的往外汨汨地淌着,不多时已然蔓延到了他们的脚下。突然!狂风乍起,将跳动的火焰吹向了那滩汽油……轰然声中,四个人一齐着了火,变成了四个张牙舞爪的烤活人!
后来有人这样形容:当时几乎整个学校都听到了他们垂死挣扎时所爆发出的那种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而当同学和老师们闻声赶到的时候,整栋楼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臭味。浓烟笼罩下,乃是四具面目全非的焦尸,已经分不清谁是张三谁是李四了。
第二天,学校的女老师齐琴从楼下经过,偶然在花坛里发现了一台外壳已摔裂的DV,当她好奇的拿回家回放那段四个人死前拍下的录像时,她看见,就在四个人着火后狂叫乱舞时,一双红舞鞋诡异无比的从火焰中自己走了出来,鞋面上的火焰很快熄灭了,而鞋子居然完好无损,而且就像是有人穿着一样,一双空着的鞋子在走路,这画面的确有够诡异,它走到DV前停住,然后,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将DV拿了起来,镜头自己升向半空。
再后来,画面像是受到某种干扰,“哧啦哧啦”的闪烁着,突然,一道无比恐怖的画面以0。1秒的速度瞬间闪过,齐琴只晃到一眼,便惊叫一声,将DV远远的抛开了。她慌忙报了警,然而,当警察取出存储卡试图在电脑上查看那段视频时,存储卡里却什么都没有了。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种种和红舞鞋密不可分的离奇惨祸时有发生,学校领导也为之深感头痛和无奈,早在十几年前,校规里就多了一条醒目的标题:严禁靠近707号练舞室!然而,历史上从来就不缺那些不怕虎的小牛犊子,她们还是会时不时的闯进去,而结果却无一例外的都是以横遭惨祸而收场。
一桩桩的血案就像一座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当地警方难以喘息。但不管多么能侦善破的刑警,都无法从中查出个所以然来,那些触目惊心的惨案背后,隐藏着一个铁一般的定律,那就是,想要碰那双红舞鞋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时至今日,那双恐怖的红舞鞋却仍旧安然无恙的躺在707室最顶排的第九个鞋格子里。它就好像一只嗜血成性的恶魔一般,在黑暗中露出恶毒的嘴脸,用暴戾和杀戮来捍卫着自己的尊严,仿佛在警告那些对它不敬的人:请不要碰我!否则……你会后悔!是的,正因为发生了太多的离奇惨剧,才不得不让人相信那个邪恶的红舞鞋传说,让人从灵魂深处对那双红舞鞋产生一种敬而远之的恐惧心理。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707练舞室已经大门紧锁,没有人敢去那里练舞,就连隔着门隐隐透出来的那股凛冽的寒意,都可以轻而易举的穿透每个靠近它的人的心理防线!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敢走进那间恐怖的707室,当然,如果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
十九岁的张若若是今年才考入这所有名的舞蹈学院的,在芭蕾舞方面,她说不上有什么舞蹈天赋,但她却有着一颗执着的心,她相信勤能补拙的道理,因此在学舞的时候,她格外的用心,即使是在课余时间,她也从不肯浪费一分一秒,别人都在休息玩耍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练舞室里默默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哪怕是浑汗如雨、气喘如牛,她也要坚持。直到把一个动作完成得浑然天成才肯放手。
这天下午,张若若和班上的几十名女同学在701练舞室里跟着向老师练习芭蕾舞名段《罗密欧与朱丽叶》。就在快要下课的时候,其中两名女同学因为甲误撞了乙一下而起了冲突,继而发生口角扭打在一起,搏斗中还将墙上的大墙镜撞得支离破碎,最后在向老师和同学们的阻拦下,两人才从撕扯中分离开来。一伙人也没心情跳舞了,一窝蜂的涌出了练舞室。
偌大的空房间里只剩下张若若有些失落的呆在原地。这节课老师教了几个重要的动作,张若若还没来得及学会,就碰到了这档子事,她不开心,更不甘心,于是她一个人留在练舞室里一遍遍的练习着,可是因为没有镜子,她看不到自己跳出来的效果,不由得为之气结。
随即她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办法:不如干脆去别的练舞室!反正这时候大家都已经下课走了!念头刚起,张若若就已经付诸行动了,她当下收拾起自己的衣物鞋包,出了练舞室,由于这个时候各班都已经下课了,整栋舞楼可以说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她走在长长的走廊上,一间间的挨个推门,希望有哪位马大哈同学忘了锁门。可是,从702到706一排练舞室,竟然没有一间是开着的,张若若秀眉紧皱,甚是失望,心想不如就算了吧,下次再练!可是就在她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只听见“吱呀”一声轻响从身后传来,张若若好奇的循声望去,原来,那幽幽的开门声,竟然是来自不远处的707练舞室!
关于707里那双红舞鞋的传说,张若若并不知情,因为她是个既不爱聊天,也不爱八卦的女生,别人在胡天扯地的时候,她基本上都在练舞。额外的训练,使她比别人更加疲惫,晚上回到寝室,也就是洗洗睡了,因此来学校都大半年了,她却对如此有名的红舞鞋传说毫不知情。
“那间房的门怎么会……自己在响呢?”怀着一股好奇,张若若一步一步向707室走去。当走到门口时,她发现,那扇门确实开了一条小缝,好像是被风刮的。不过却有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将门上的链条锁住了,张若若凑过去把眼睛趴在门缝上朝里望去,房间里黑黑的,似乎比较空旷,除了两排长椅和几个鞍马,并没什么多余的东西,下午的夕阳透过高窗照进昏暗的屋子,将房间分割成明暗交接的两部分。许多烟雾般的灰尘在透射进来的光线里飞舞着!里面很安静。张若若心想,这房间挺好的,怎么就不使用呢?
正想着,突然,张若若看到对面的墙后有一只大大的眼睛正在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张若若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张大了嘴巴几乎要失声叫出来,可是下一秒,她却发现,原来那只眼睛却是自己的眼睛,只是被对面墙壁上的墙镜反射出来的影像罢了。张若若虚惊一场,但双腿却已经有些发软了,不过看到里面居然有墙镜,她心中大喜,这不正好可以练舞吗?只是现在万事俱备,只欠钥匙!真讨厌!张若若埋怨似的伸手扯了一把门上的大锁,谁料就那么随意的一扯,大锁竟然“咔”的一声脆响,开了!
张若若欣喜若狂,露出一个中了福利彩票似的微笑!当下将链条从扣环上拿掉,推开了房门试探着缓步走了进去……
刚一走进这间大房子,张若若就感觉到一股异样的阴冷迎面袭来,潮湿的空气里似乎还弥散着一股陈旧的霉味,“啊嚏……”张若若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周围是雪白的墙面,墙上挂着五六幅西方油画。北面是一整块贴墙的大镜子,南面则立着一个古旧的高大鞋柜,张若若站在房间的正中央旋转着环视了一圈,有种穿越到上个世纪的错觉。但她却没有留意,就在她背对镜子的瞬间,镜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倏地一闪而过,而当她转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时,一切又都显得平凡无奇。
“这地方还算不错,就是阳光少了些,有点阴冷。唔,时间不早了,还是抓紧时间练舞吧!”张若若一边想着,一边在长椅上放下自己的衣服和包包。可是她刚直起腰,突然“砰”的一声闷响从背后传来,张若若陡然间回头一看,原来只是大门被不知哪来的风带上了。张若若好一阵急喘,平静了片刻,当下心无旁骛的专心在大镜子前跳起舞来。
张若若跳得很投入,白色的薄纱长裙随着她优美的舞姿在空中轻轻飘扬,宛若一朵在碧水荡漾中盛开的白莲花。只是,跳到一半的时候,那个向后连续旋转三周半凌空跃起的动作,却成了难以突破的瓶颈,为了这个动作,于是她不甘心的再次试跳。如此三番,张若若已经足足重复了一个多小时了,她在镜子前一遍遍的尝试着,却始终感到力不从心,不得要领,外面的天色已经大黑了,张若若竟是浑然不觉,她已经完全沉溺在忘我的状态之中。
又一次失误,而且是最严重的一次失误,张若若从半空中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她抚着撞成青紫色的脚踝,又气又急又痛,两行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张若若一瘸一拐的挪到靠窗的墙边挨墙坐下,拿出半瓶矿泉水猛灌了一气,然后抱着膝静静的思考着那个动作为什么总是无法顺利的完成?就这么呆呆的沉思着,约莫过了一刻钟,身体的疲惫给了她一个睡觉的信号,于是,张若若不知不觉的垂下了眼帘……
她竟然在这间人人谈之色变的恐怖707室睡着了。
时间的沙漏在无声的流逝着。这一觉睡得好酣畅,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张若若忽然感到自己的脚背上似乎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就像是一只长满粗毛的大手!这一惊非同小可,“啊!”张若若顿时从梦中惊叫着醒了过来,急忙一阵乱蹬,只听到“吱吱吱”几声怪叫离自己远去,原来,是两只爬到她脚背上窃玉偷香的大老鼠,此刻已被张若若吓得是‘抱头鼠窜’了。
夜已经很深了。张若若调匀了呼吸,睁眼看着周围漆黑的夜色,不由得突然间紧张起来,“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在这个完全没有方向感和空间感的地方,张若若的安全感也如泄闸的洪水般飞快的消失。就好像处身在一座巨大的坟墓里,安静的环境中,唯一能听到的,就只有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张若若努力的梳理着记忆,半晌才想起自己原来是在707号练舞室里练舞,然后就睡着了。“天哪,我怎么在这种地方睡了这么久?”张若若一边咒骂着自己的疏忽大意,一边慌忙的四下里乱摸,终于从外衣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屏幕一看,天啦!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只见屏幕上显示着未接电话125条,短信89条。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听见!原来张若若在上课的时候怕打扰,已经把手机设成了震动模式。
张若若急忙翻看来电记录,滚动的屏幕上显示的都是同学们和向老师打来的,还有短信内容,全部都是在问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张若若惊慌失措,此时的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她急忙起身拎起衣服和包,借着手机的微光就往门口冲。可是当她伸手去拉门的时候,她发现,那扇大门已经被铁链锁住了!
“有人吗?快来人啊!我……我在这里!我被锁住了……”张若若带着哭腔用力的拍打着门板。她感到越来越恐惧,一想到自己一个人呆在一整栋空荡荡的楼房里,她就禁不住强烈的惧怕。张若若的叫喊声一阵高过一阵,可是却丝毫没有引起外人的注意。她疯狂的摇晃着大门,大叫着,最后嗓子都快喊哑了,但就是没有人前来开门。
张若若顿时醒悟,自己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笨蛋,越急越乱,怎么不知道打手机呢?快打电话求助!她急忙去按手机上的号码,准备拔打电话,可是不巧的是,手机由于之前震动的太久,早已经把原本就不多的电量耗尽了,此时屏幕右上角的电池图标一闪一闪,提示着电量过低。张若若想要发短信求救,可是刚刚打了三个字,屏幕就瞬间闪烁一下,自动关机了。
张若若简直欲哭无泪,回头望了一眼黑洞洞的空房间,一股强烈的寒意直透脊背。“若若啊若若,你真是要不得!现在好了,所有的求救办法都断了,你说你该怎么办啊!?”张若若无限痛悔,狠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现在真是走投无路了,只好先把灯打开再说了!她伸手在附近的墙壁上摸索着,希望找到电灯的开关。可是,就在她伸手摸向右边墙壁的时候,突然,一团丝状的东西被拽到了手里,长长的,一缕缕的下垂着,像是……人的头发!
“啊!”张若若失声尖叫,向后一个踉跄,另一只手本能的向后面的墙上一按,下一秒,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噌噌噌”的闪烁几下,亮了起来,真的是歪打正着,她随手一撑,却幸运的碰到了身后的电灯开关,灯光瞬间照亮了房里的一切。张若若来不及庆幸,而是惊恐的朝着自己刚才摸到的东西望去,头发!原来,那真的是一团长长的黑头发!只是,那是用来演舞台剧时所用的道具假发,也不知道是谁莫名其妙的挂在墙壁上的,自己进来的时候,居然没有注意到!
“真是吓死我啦!”张若若吞了口口水,捂着兀自砰砰直跳的胸口不断喘息着。黑暗被驱散了,明亮的灯光带来了心灵的安慰剂,甚至亮得有些刺眼,过了一会儿,张若若才平稳了一下情绪,一步步走到原来的长椅上坐下。
她感到有些渴,伸手拿过那半瓶水喝了几口,只是就在她仰头喝水的时候,她愣住了,因为她听到一种似有若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那是音乐的声音,倾耳细听,正是《罗密欧与朱丽叶》里的钢琴和大提琴交织的和弦声,这微弱的音乐声如果不仔细还真是听不出来,像是来自梦境深处,却冥冥中环绕着自己。
张若若缓缓的放下水,她下意识的以为,这音乐肯定是从楼下的某个练舞室里传来的,这么说,应该还有人在练舞。这么想着,张若若提着的心就缓缓的放了下来,她叹了这辈子最轻松的一口气,心里想着:反正现在也出不去了,说不定要在这里过夜了,时间还那么长,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再练练舞吧。
说来也巧,她起身准备跳舞的时候,一抬头,视线却被南面那具漂亮的鞋柜吸引住了,喃喃自语的道:“这么精巧的木制工艺用来当鞋柜真是浪费了。”说着便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来到鞋柜前,她忽然感到有种强大的黑色气场向自己压迫过来,说不清具体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怪异,以至于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她稳了稳心绪,在鞋柜前信步走着,看着那个似乎有着魔力的鞋柜,而就在第九个格子的地方,她停住了,她的目光被一样东西吸引了过去——是那双红色的舞鞋!
咦,这里怎么会有一双红色的舞鞋?谁的啊?难道是忘记拿走了吗?”张若若忍不住被它妖艳的颜色所诱惑,右手缓缓的伸向了那双鞋。如果,她知道那是怎样的一双鞋,如果,她知道碰那双鞋将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如果……
没有如果,张若若对此毫无所知,当真是不知者无畏,她把那双鞋轻轻的拿了下来,左右打量:“真漂亮啊!旧是旧了些,不过很有质感。”和所有女孩子一样,但凡能穿的东西一拿到手就想试试,张若若将鞋子在自己的脚上一比,长短居然刚好合适。
然后,像是着了魔一样,她竟然……脱下自己的鞋子,穿上了那双邪恶的红舞鞋。而就在她低着头绑系带的时候,忽然感觉好像有一样东西轻轻的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像是一只冰冷的手!
“谁!?”张若若大叫一声,惊觉回头,可是身后空空如也,并没有任何异样!她惊恐的睁着一双探照灯似的眼睛,向四周足足扫视了半分钟,却根本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不禁怪自己多疑,总是疑神疑鬼的!晃了晃脑袋,也就不再多想。
绑好系带之后,张若若在原地顿了顿脚,觉得大小长短都很合适。奇怪了,她从来没穿过如此舒服的鞋子,轻盈而熨贴,似乎那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样。
“哇,这鞋好赞哦!”她欢呼着,踩着红舞鞋在空旷的大厅里旋转欢舞,像是勇士得到了宝剑,书生得到了妙笔,一个舞者得到这样一双好鞋,绝对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缘份。此刻,张若若宛如张了翅膀的天使,似乎只要轻轻的煽一煽双臂,就能腾空飞翔起来似的。
仿佛为了应景,那悠扬的音乐声竟然也跟着响亮了一些,张若若放下杂念,做了个起手势,便步履蹁跹的跳了起来。幽雅的音乐在空旷的室内萦绕,她像是一只高贵的白天鹅,随着音乐在天空自由飞旋,不一刻,她就完全沉浸在舞蹈的世界里了。
很快,又到了那个向后三周半回旋飞跃的动作了,有了这双鞋的辅助,张若若这次信心倍增,当下双腿发力,一连三周半的回旋,然后猛地高高跃起,便要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劈叉。
“咚”的一声,张若若从半空降落在地,堪堪停止了下面的动作,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些隐隐作痛,她抬头奇怪的望着头顶,可是什么都没有?难道是错觉?
“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在作怪?”便在这要命的关头,高墙上的一排窗户被大风猛地刮开,啪啪作响的来回拍打着,大风卷起无数枯叶穿窗而入,发出类似鬼哭狼嚎的惨厉声响,日光灯也被风吹得前后摆动,呲呲的冒着火花,灯光一闪一灭,使气氛顿时变得更加诡异迷离。
“啊……啊!”张若若拼命的惊声尖叫,不停的用脚蹬着地面,想要远离那双恐怖的脚。那是一双正不断的往下淌着鲜血的脚。在灯光的映衬下时而出现,时而消失。这情形实在太恐怖太诡谲了,张若若已经退到了身后的墙边。她实在退无可退了。由于过度惊恐,她本能的把长椅上的衣服和包包一古脑的搂在自己胸前紧紧的抱着,眼睛直直的看着镜中反射出的那双血淋淋的脚。
那不只是一双脚,当她的目光上移之后,她清楚的看到,那双脚的主人是一个穿着一身洁白舞裙的吊尸,她的双手直直的垂挂着,好像一个濒临死亡的病人一般,没有一点力气,长长的头发披散着垂在前面,挡住了她的脸,又一阵大风从破窗吹进来,那吊尸的长发被高高扬起,宛如活过来一般,而且整个悬着的身体开始剧烈晃动,勒在她脖子上的吊颈绳也发出“嘎吱嘎吱”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似乎随时都会崩断。
张若若此时已经吓得浑身瘫软,就算她现在想要爬起来逃命,也已无法让双腿听从自己的指挥了。她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在巨大的惊恐中苟延残喘的力气。
“不……不要……不要吓我,求求你了,呜呜呜……”哭了,张若若吓得泪水飙溅。
可是面对危险,哭不但起不到丝毫作用,往往还会增加对方的气焰。只见那具像是在荡秋千玩似的吊尸,突然缓缓的举起了双手,像是要去解开自己脖子上那条勒得太紧绳索,然后跳将下来。但因为绳索年月太久,她只轻轻一动,绳索竟突然断了,吊尸从半空中腾地摔落下来。只见她身子刚一着地,便迅速地撑起上半身,继而拖着一双无法行走的双腿,一点一点的朝着张若若爬了过来!
张若若此时有种比死还难挨的痛苦,她耳朵里还听到那个正在向自己爬来的女人发出的惨绝人寰的哀泣声:“我……我的脚……好疼……好疼啊……我的脚……好疼……呜呜呜……呜呜呜……”
“啊!你别过来,别过来!救命啊!”张若若疯狂的叫喊着,将搂着的包包和衣服统统朝她砸了过去,可是这种反抗显然起不到任何作用,该来的,始终会来!
日光灯的每次熄灭,四周都会被黑暗瞬间笼罩,而每次亮起时,那个恐怖的邪灵就离张若若近了一些,只到她离张若若只剩三米的距离时,日光灯竟熄灭了将近十秒,然后猛地亮起,而那个垂着长发的女人竟突然间凑到了张若若的面前!
那可怕的幽灵此刻已经爬到了张若若的面前,把她几乎吓得魂飞魄散,突然,张若若的脚被对方那双铁钳般的手给牢牢抓住了,不禁疯狂的挣扎着大叫:“鬼!鬼啊!放开我,放开我!”
而那个女人却凄声道:“我……我的鞋,鞋……那……那……那是我……我的鞋,为……为……为什么要……要穿……我……我……我的鞋?把……把鞋还……还……还给我!”
让张若若颇感意外的是,那恐怖的女鬼竟然还是个结巴。一般女孩子有点结巴反而会显得几分可爱,可是张若若无论如何也看不出眼前这位哪里有什么可爱之处。
“还你,我不要你的鞋,我把鞋还你,请你别伤害我,真的,别伤害我,我害怕!呜呜呜……”张若若把脚上的系带急忙解开,把一双鞋迅速脱掉塞给她。泣不成声的哀求着她。
只见那女鬼伸长了一双惨白的手一把抢过鞋子,然后用长长的指甲撩开挡在自己脸上的长发,捧起那双红舞鞋,如获至宝的搂在怀里。露出一抹失而复得后的甜笑。她抱着那双鞋子的神情,像极了一个母亲抱着自己亲生孩子一样。
张若若被她的样子惊呆了,渐渐的从疯狂和恐惧的状态冷静下来,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她有着精致的五官,长长的睫毛,微翘的鼻子下是一张薄而微翘的小嘴,只是嘴唇稍显苍白。她看上去很年轻,估计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只是,她那清纯的脸上,却有着一双充满忧郁的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悲伤四溢,宛若秋天里一泓平静而清澈的湖水,仿佛将整片伤感的秋色都融在其中了。黑黑的眼眶,像是故意着的烟薰妆,可是那个年代并没有烟薰妆这个词,倒像是哭得太多而留下的泪印。
张若若就那样呆呆的望着她,如果不是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场面仍历历在目,张若若根本无法将眼前的少女和“鬼”这种可怕的生物联系起来。你甚至根本找不出她和活人有什么区别。真想不通,难道世界上真的有这么漂亮的女鬼吗?
答案显示是肯定的。见女鬼只是痴愣愣的捧着那双鞋子发呆,却并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张若若渐渐的放松了警惕,长时间的沉默,反而让她有些按捺不住了,她终于忍不住战战兢兢的试探着问道:“你……你真的是鬼吗?”
女鬼幽幽的抬起头,目光直射张若若,似乎在说:“请你不要怀疑我的身份。”
张若若一怔。知道自己问了个世界上最蠢的问题,谁没事上吊玩?当下忙解释道:“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没有传说中的鬼那么可怕,你不吓人,而且还挺漂亮的。”张若若倒不是小马姐,她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只见女鬼听了这话,凄然一笑,那笑容就像是一朵即将凋谢的花儿绽放出它生命中的最后一丝美丽,苍凉中透出的是一种悲绝和无奈,轻启唇齿幽幽的道:“你……你是第……第……第一个有机会跟我说……说……说话的人,也是第一个敢穿……穿……穿……穿这双鞋子的人,你……你真的不……不……不怕我吗?”
张若若挠了挠头说:“刚才的确很害怕,差点没被你吓死,不过现在好些了。”
“难道你……你……你没听说过关于这……这双鞋……鞋子的传说吗?”女鬼语气变得有些冰冷。
“鞋子的传说?什么鞋子的传说?我真的没听说过。”张若若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女鬼只是用手抚摸着那双鞋,表情忧伤,缄口沉默了。
张若若问她:“原来这双鞋是你的,你是谁?你的腿……怎么了?怎么流那么多血?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呢?为什么你这么在乎这双鞋?”
好像每一个问题都戳中了女鬼的痛处,只见她睫毛低垂,把头埋在膝盖上嘤嘤的抽泣起来,都说女鬼哭是最可怕的声音,可是张若若听到她的哭泣,却感觉心里酸酸的,似乎那低低的哭泣声中蕴涵着无穷的伤心往事。不由起了怜悯之意,便问:“你有什么心事吗?如果你不介意,就跟我说说吧。”
女鬼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半晌才低声的对她说:“你真……真的想……想知道吗?”
“嗯,你说吧。”张若若重重的点了点头。
女鬼长叹一声道:“唉,我……我叫赵……赵小婉,已……已……已经死了二……二十八年了,和你一……一样,我……我……我以前也是个舞……舞者。”说到这里,赵小婉打住了话头,大概是觉得自己结结巴巴说起话来太费劲,于是便一指前面的那片大镜子,道:“你……你自己……看……看吧。”
说来也奇了,当张若若把目光投到那面镜子上时,那镜子就像是电影院的银幕一般,突然一闪,继而出现了一副老旧的电影般的黑白画面。她却不知道,那是赵小婉把自己的记忆用意念投射到镜子上的结果。
那感觉就像是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一样,被时光的尘埃打上印迹的画面上,显示出几十年前的场景:在一个破旧的火车站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孤伶伶的绻缩在车站门口,在风雪中饥寒交迫的发抖。她穿得很单薄,两条袖子的肘部已经破了,衣服上尽是一层层的补丁。
来来往往的行人,却没有一个去问候她一句。而那个女孩,便是当年的赵小婉,那个时候正是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时期,她的家人被奸佞小人陷害,成了反革命份子,一个个的受尽虐待,全都冤死在大牢里,她是在一个好心人的帮助下才逃得性命的,十五岁的她成了孤儿,为了逃避追捕,她冒着生命危险偷偷的爬上一辆不知去向何方的火车,就这样随着火车逃到了这座城市。
然后,她碰到了这辈子她至亲至爱的那个人,一个三十来岁的带着毡帽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走到赵小婉的面前,递给她几个热乎乎的包子。赵小婉只说了声谢谢,就狼吞虎咽的把三四个大包子一口气吞了下去。
就这样,赵小婉便一直跟着这个好心人穿街过巷,似乎乞求他的收留。而这个男人见她可怜,又无依无靠,也就好心的收留了她,这个男子就是她后来的舞蹈老师林云松。
林云松当年在X舞蹈学院交芭蕾舞,他见赵小婉说话结巴,又无亲无故,于是便将她当成女儿一样,一边抚养着她,一边交她学习舞蹈,希望她将来能以此谋得一条生路。赵小婉虽然结巴,可是她为人聪明伶俐,乖巧懂事,对跳舞也很有天份,林云松交她什么,她只要稍加习练,就能很快的掌握。这让林云松颇感欣喜。
林云松单身一人住在离学校不远处的一栋二层小楼里,他住一楼,而赵小婉就住在二楼,两人以养父养女的关系生活在一起。第一年,林云松交她打牢舞蹈基本功,第二年,便交她一些芭蕾舞的入门技巧。第三年,赵小婉已经十八岁了,脱去了稚气的她已然出落成一位婷婷玉立的漂亮大姑娘了,她的舞技也在随着她玲珑的曲线突飞猛涨着。
但林云松知道,小婉的舞跳得再好,如果没有文化也等于白搭,于是经过林云松在校长面前一次次的游说,校长最终答应了他的引荐。原本只读了三年小学的赵小婉第一次有了跨入舞蹈学院大门的契机。
当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赵小婉听到林云松把这个喜人的消息告诉她的那一刻,赵小婉欣喜得又蹦又跳,带着满手的泡沫就情不自禁的一把抱住了林云松,飞快的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林云松瞬间像触电一样,呆呆的望着这个笑靥如花的大姑娘,在那个年代,这样的举动已经超出了小孩子撒娇的范畴,算得上是惊世骇俗了。就算是父女,也没有这样亲密的。难道……
那一年,赵小婉以优秀的舞蹈技巧被破格录入舞蹈学院继续深造,由于她天赋好,又勤奋好学,再加上林云松的悉心栽培,她的舞技得到进一步升华,每次上台表演,她的舞姿都极尽完美而且极具舞台震撼力,她那温婉时如弱柳拂风、大气处似惊涛拍岸的动人舞姿,征服了在场的每一位观众,深得老师和同学们的一致赞赏。不久,她在班上已经算得上是拔尖儿的舞蹈高手了,而她的老师皆父亲林云松表面上虽对她的舞技百般挑剔,实则早已为之深深折服。
见殷倩倩这大半夜还没回寝室休息,和她同寝室的赵小婉有些暗自担扰了,她怕白天的时候自己无意中伤害了殷倩倩,才会惹得她堵气夜不归宿。她知道倩倩做事一惯冲动不顾后果,万一她一时想不开,出了什么纰漏,那可就糟了,何况总决赛迫在眉捷,晚上不好好休息,白天更没精神排练。“哎,这个殷倩倩!”
唉叹之余,赵小婉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在不惊醒同学们睡觉的情况下,走出了寝室,在学校里四处寻找殷倩倩的身影,在校园内绕了一大圈,却没有找到殷倩倩,于是她想到了舞楼,她会不会受了点刺激,发奋图强,大半夜一个人去练舞了?可是没想到当她走到七楼时,刚好听到殷倩倩在可怜的叫喊着:“不要,不要啊……”
赵小婉心里顿时一惊,急步奔了过去,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猜测倩倩必定是摊上大事了!
当下一把推开大门,果然!眼前的一幕令人震惊,只见殷倩倩衣衫不整的被三个臭男人压在身下,赵小婉的第一反应是倩倩被轮奸了,但看到具体状况后,知道事情还来得急挽回。
然而自己的室友被三个男人如此非礼,赵小婉的心一阵绞痛,她羞怒交加,冲到三个被吓愣住的男生面前,憋红了脸,怒声大骂道:“畜……畜……畜生!”抡圆了胳膊“啪啪啪”的给了每人一个响亮的耳光。把那三个色胆包天的家伙打得半边脸高高肿起,全都不敢作声。
赵小婉含着眼泪蹲下身将地上的殷倩倩扶起来,替她披上衣服,关切的问:“倩倩,你……你……你没事吧?我……我们走!”
她哪里知道殷倩倩现在的心情?殷倩倩冷冷的注视着她,似乎在说:“平时让你抢足了风头也就算了,想不到你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竟然连姑奶奶的私生活都要插一筷子,你当你是女神玛丽亚啊?我去你妈的!”殷倩倩借着酒疯,在赵小婉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抡圆了胳膊,重重一巴掌往赵小婉的脸上甩去!“啪!”赵小婉的脸被打得侧向一边,她转回头当场愣住了,以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眼前凶神恶煞的殷倩倩,伸手一摸,嘴角已然淌出鲜血来,她痴痴的道:“你……你……你……你打……打……打我?”因为激动,她比平时结巴得更厉害了。
“我打你怎么了,我打你怎么了!我打的就是你这个狐狸精,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贱货!别以为有林云松给你撑腰我就怕你了!……”殷倩倩说一句,就是一巴掌打在赵小婉的脸上,左右开弓,似乎要将平时积攒下来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一样。赵小婉只好不停的后退躲避,伸手护着脸,并不与她撕打,她从来没打过架,也不会打,眼看被对方逼到了墙角,已经退无可退,只好奋力一把推开殷倩倩,掩面痛哭着向门口奔去。此时的她并不是因为脸被打得青肿而痛哭,而是她的心像正像被锋利的刀子刺割着一样痛,心在滴血,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倩倩竟如此的痛恨自己。竟会对自己如此狠恶无情!
殷倩倩见她突然跑了,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万一她一气之下把今晚的事告诉林云松,或者任何一个人,那自己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当下回过神对那三个傻呆的男生大骂道:“何小斌、戴小强、刘力轩,你们三头蠢猪快把她抓住,否则,今晚我们四个人的事情一定会被她告发的!”
三个男生一听这话,才醒悟后果的严重性,当即飞身向赵小婉追去,赵小婉哪里跑得过三个大男人?就在楼梯转角快下楼梯的时候,六只大手已经从身后一齐伸了过来,一下就把她按倒在地了。随后,三个人将挣扎的赵小婉强行拖进了707室,戴小强一只手将赵小婉的嘴死死的捂住不让她叫喊,而何小斌则回身将大门牢牢栓好。然后三人把赵小婉推搡到殷倩倩面前,问她:“倩倩,怎么处置?”
殷倩倩瞪着一双喷火的眼睛冲上前,一把揪住赵小婉的头发阴森森道:“赵小婉,你给我记住一句话,跟我殷倩倩作对的人,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你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现在,我要你加倍偿还!把她给我摁在地上!”最后一句却是对三个大男生说的。
然后就把开瓶器的口子卡到了她的大脚趾指甲下面,阴惨惨的对赵小婉说:“赵小婉!你的舞不是跳得很好吗?你今天不是总在我面前指手划脚的教训我吗?好,那我就把你的脚指盖统统撬掉,我看你还能不能踮起脚尖跳出勾魂夺魂的芭蕾!?”
赵小婉震惊了,她没想到殷倩倩竟是如此歹毒的一个女人,她瞪圆了双眼,用力摆脱戴小强捂着嘴巴的手,惊恐的道:“倩倩……你……你……你要干嘛?不……不要……不要……”
“哼哼,现在知道后悔了?可惜已经晚了!”吼完这一句,殷倩倩一咬牙,用力的往上一掰……
“啊!……”赵小婉凄惨的叫声长长的回荡在707室。她的整片脚指甲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掀翻了落在地上,鲜血瞬间从趾头处涌了出来,不多时便将整只脚染红了。而恶魔般的殷倩倩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却显得更加兴奋了。狂笑声中又把开瓶器的口子卡在了她的第二个脚趾指甲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