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问天赋 第一章 或将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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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外荒疆。
早已被战乱中的马蹄踏蔫的草木,被烈风吹袭,黄沙被一波波挑得凌乱,草草掩埋那些枯枝败叶。“沙尘洗碧天”,这一次的荒疆上,风沿路抚平那些不顺眼的地方,但回头,它又是兴致提起,再次将抚平的乱纹弄得满目疮痍。云懒散飘忽在青天,望着视线中的世界,似乎是低声哼了一口气,轻蔑一转悠,朝着远处掠去。
“沙沙……”不知是什么原因,青天似乎在一瞬间黯然失色,再没有一丝的美感,有的,只是如黑暗地狱爬出来的,一阵阵肃杀的气意,苍穹的眼眸睁开,荒芜疆域出现混乱的马蹄声。
“停下,看来是到达目的地了。”一声冷僻声线传来,在沙漠不断回响。仔细看过去,是个男子,一身玄衣,衣裳绣着麒麟的纹路,麒麟嗷天,凌驾于天地。此人的名字,在整个胤国,甚至是整个中原响彻,他被文人称作“鬼笛君子”,被武将则是称为“麒麟郡王”。男子澈蓝的眸子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骨节分明的手正牵着缰绳,调转着马头。男子将自己的发丝撩拨到肩后,回首瞥一眼身后的恢弘部队,慵懒缓道:“宋军已经到面前了,准备好,这次,只准赢,不能败。何人退缩,杀无赦。”没有人出言反抗,他们已经在几百场的战争中,见识过胤国这位郡王的音杀术,亲眼目睹过一人抵挡千人的威势。军士纷纷举起手中的刀剑,吼声响彻耳畔:“宋国败!胤国存!宋国败,胤国存……”骄阳把众人的双眼刺得白芒闪烁,但他们没有知觉,他们所清楚的,就是在战场上,不顾生死,不顾疼痛,不顾喷洒的热血,奋力搏杀,搏杀出自己国家的天下。
“嘶……!”对面的马啼声同样在此刻爆炸开来,宋国人到了。带头的武将一脸的不屑,回头对着军师道:“胤国人不识好歹,接下来怎么行事,李少?”他的态度略微有些谦卑,在身后那个阴柔男子前,显得特别渺小,阴柔男子名叫李道,宋国顶尖计谋家。 “将军,先擂鼓吧……其实也要重视一下,毕竟,这次来的,是墨笙郡王,穆靳。他的武功诡异,还是小心为妙。”李道打开随身的羽扇,嘴角挂着同样邪异的笑容,他面视眼前的将军,漫不经心道。
“是。”将军微微在马上俯首,旋即转过头,“鼓手,擂鼓备战。”斜边上的红绳人点点头,举起手中半人高的木棒,朝着眼前的象牙鼓狠狠砸了下去,发出低沉的声音:“咚!!!”鼓声响起,宋军的四周鼓手纷纷呼应,又是一阵沉闷的鼓声彻底响起,掀翻了象牙鼓之下的沙尘:“咚!!!咚!!!咚咚!!!咚咚咚……”宋军气势瞬间涨高,各个战士挺起自己的胸膛,深吸一口气,猛然吐出极其整齐的一个字:“杀!!”“杀”,如此一个字,就这样环绕在荒疆域土,延绵不绝,胤军的将士并没有落后,他们的吼声,同样贯彻整个疆域,甚至连在荒疆外围的小镇子上,都能听到一阵嘈杂的声响:“胤国永存,宋国败亡……”
穆靳淡漠看着宋军将领,长发上沾染了一些沙粒,他玄衣上的麒麟似乎愈发的英气,仰天的脑袋上,巨大的头颅中间,侧面的明亮目光,看得人心惊胆战,麒麟作傲视万物状,刻画在整一件玄衣上,显得更加耀目。穆靳挥挥手,倏然道:“可以初战了,没必要浪费时间。”一声令下,军士顿时士气大振,拿稳手中兵器,一夹双脚之间的马腹,全数冲了出去:“杀!!”又是一个杀字,荡起波澜。穆靳面无表情,缓缓剔着指甲,偶尔瞥一下战场上的人,喃喃道:“杀戮,尽情杀戮,释放你们对着胤国的忠心,缅怀你们的赤血吧……”他垂首,长发披散在肩头,凌乱耷拉下来,那冰冷的侧脸,在长发的遮掩下,更加迷人,勾勒出的妖娆弧线,还有笔挺直线,每一笔,都是天工佳作。
半晌。
穆靳似是终于做完自己的事情,澈蓝眸子间接看向已经变成屠戮场的沙漠,渐渐挺直腰杆,拍拍白马的背,白马悠悠朝着战场的中心走去。“这次,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对手了。”他望望自己的手掌,手掌上面有着一道浅浅的痕迹,是刀伤,“但愿吧。”他抬起头,看向宋国战将的地方,嘴角缓缓勾起一道弧线,冷笑一声,行过去。此时的胤国军士,虽已没有先前那样强烈的威势了,但依仍保持着旺盛精神,在宋国人的行列里横冲直撞,霸道异常,往往宋国的将士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被混乱的人踩踏,最后暴毙。穆靳看着自己胤国的优势,哼气道:“宋国一群垃圾。”将军在混乱局面里看着,看着自己的士兵逐渐消亡,气愤的牙痒痒,狠狠啐了一口:“该死的!”他翻身下马,右脚重重跺在地上,腾空跃起,“给我去死!!”将领手中的长枪直指穆靳,长枪破空的“呼呼”声纷至,穆靳猛然抬头,拿出自己随身的玉笛,挥了出去。“铿!”金属和璞玉的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玉笛毫发无损,长枪被震飞了。将领“蹬蹬”后退,双目狠狠盯视穆靳:“你的玉笛,怎么会没有损伤?你怎么没有倒退?!不可能的,我从来没有这样输过。”
“那是因为你无能。”穆靳瞥了他一眼,“叫你们的军师李道出来,你个废物一边去。”将领脸色青红一片,恼羞成怒:“你给我死!”他右手拔出宝剑,左手成鹰爪状,整个身体弓起来,朝着穆靳的咽喉袭去。气劲在周围爆炸开来,将一圈沙土生生震开。
穆靳的白马受到惊吓,猛然发狂,“嘶----”惊惶的马啼声弥漫,白马朝着自己的后面飞奔,卷起一滚滚的尘土飞扬。穆靳皱皱眉,但并没有阻止,只是回头看了看依旧在后面追逐的宋国,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