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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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
猛的睁开眼。
入目的是满满的阳光,猛烈而刺人,我不由得眯起了眼。脖子后有隐隐的酸痛。
我茫然四顾,身下是软软的床铺,时钟滴答滴答显得一切都真实无比。空气中清新阳光的味道,脸上,身上,房间里都暖暖的。让人慵懒的不想动。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翻身下床,一把拿过床边躺椅上的外衣。轻飘飘的衣服,根本掏不到昨天放在里面的手机和钱包。没记错的话,是昨天。
有些心慌,转身拉过桌上的包包,跪坐在地上顺手翻找着。昨天在老张实验室看“课题结果”之后的事居然全无印象,当时即将昭然若揭的紧张感却是记忆犹新的。
我看着翻找到的钱包,脑袋有些胀痛。急忙打开钱包,手指翻动划过每张纸币,没有。不死心的倒过钱包晃动,钱币散落一地,没有。再次查看钱包里的每个夹层,还是没有。
那张白色小纸条没有了。
昨天发生的一切已然模糊,就好像一场梦境般。
我失神的瘫坐在地上,脑袋浆糊了。低头掏出手机摆弄,屏幕上显眼的日期又让我失神了一下。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
一抬头,醒目伫立在房间正中央的行李箱告诉我,没错,是的。
清早的城市略显安静。
提拉着行李箱,走在路上,我皱着眉头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发生的那么些事真的是在做梦吗?哪有这么真实的梦。还是,其实我现在才是在梦境中?
头一阵阵发疼,我柔了柔微微发胀的太阳穴,打定主意不再去想。
我实是属于遇事顺其自然的性格,事情想太多真的是累。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已发生的事无可挽回,未发生的事,就期待发展咯。
深吸一口气,觉得轻松不少。只是做了一场恼人的梦而已,如今真实的一切让人很踏实,我现在应该做的是把握当下,这是全新的一天。
这也是第二个学年的开学第一日。
朝气蓬勃的新生们还没充斥进校园,没有满满的生机活力。
依然是几个月前离开的样子,景、物、人都没变。但还是少了点东西。那件震惊全校,惊起一滩鸥鹭般的事件,如今路上还有人在谈论着。
我快步走过,避耳不听周围稀稀疏疏的讨论声。
学校到家里随便走走也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但我还是选择住在学校。空荡荡的大房子比什么都更能让人体会到孤寂与恐惧。我是害怕一个人。
呆坐在四人间的宿舍里,四处无人。冷清的房间让我感怀起一些事来,张然若失,有些难受。已经发生无法改变的事,是很令人心疼和懊恼的。即便是顺其自然的我,还是有希望可以时光倒流去挽回的事。
“。。。。。。有天才潜质的人的思维都是和常人不同的,所以称之为怪才啊。”
“我这个常人是无法理解,搞成这样还是不要天才的脑子好。。。。。”
推门而入的千维和茱莉见我静静坐着,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避讳什么,立马闭了嘴。
“番,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家里近应该在家多呆会儿啊。”茱莉堆起笑容与我打招呼。
我淡淡一笑,算是回应。“在家也没什么事做。”不善表达的我和大多数人都没什么好交情,这里能说上许多话的大概也只有阿东和老张了。
我瞄了一眼课表,今天的课程只有下午的公选课。
阶梯大教室,嘈杂一片的声音熙熙攘攘。放眼望去,似乎已经坐满了人。
“番!”阿东的大嗓门和标志性的鲜艳衣服,到哪里都吸引一大片的注目礼。我不用抬头就知道,此时的阿东一定夸张的大挥着手,兴奋的样子完全不会注意到,坐在她旁边的人有多困扰。
我走向阿东,自然的坐在阿东身旁的空位上。
“没想到番你居然也会选表演这门公选啊。”
“你都选了,我选有什么奇怪呢?”
“奇怪的是学校好不好,作为以科学研究享誉盛名的高校,开设表演课真的很奇葩啊。”真正奇怪的到像是阿东,就在说话的当儿,眼神飘忽,面若桃花,手足似是不安的摆动着。
“学校有发表声明过啊,说是了为了丰富我们的学习课程,为了提升我们的综合修养,特别开设各式各样的课程。。。。。。”注意到阿东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盯着前方,我不由得停下话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群穿球衣抱篮球大汗淋漓的高个子男生正闯进门来,高调而张扬,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目光。
在其中却见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我恍然顿悟,原来阿东是抒发少女“情”怀来的。
“咳咳,所谓良人,在堂一方。选课从之,道阻且长。”
阿东终于找回了魂魄,后意识的转头看向我,便又害羞的低下了头去。我真是看不惯她这番样子,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她了。
片刻后,铃声响起,教室里逐渐安静下来。门外有脚步声愈加清晰,“啪嗒”,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哇——”
“居然是他诶,我妈妈很喜欢他的~”
“学校是多有钱,请来这么大牌的给我们讲课!”
“他谁啊,目测不认识。”
原本安静下来的教室哗然一片,只因进来的那位讲师,居然是位小有名望的老牌资深演员,普先生。
我本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学校方圆百里内就有一所本市最好的电影学院,能请来大牌也不算奇怪。再看看阿东,恍若对周围发生的都不知晓,欢乐而专注的盯着帅哥流口水。
普先生向下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噤声。“同学们很热情啊,我很高兴有机会在这里给同学们讲课。其实我在电影学院也担任讲师的工作,所以大家不要奇怪我会出现在课堂里。你们可以叫我普先生,不管是知道或是不知道我的同学,借此机会大家相互认识下。。。。。。”
一段例行冗长的自我介绍然后是课程讲解。我无心听讲,一手支着脑袋随意翻看着书,在我看来公选课不过为了拿学分而已。而我旁边那位满面红光的少女,似乎暂时结束了她两眼冒心的幻想时间,终于有点人样的翻开书本装模作样的开始看书。
阿东似是嫌看书听课太无趣,用手肘点了点我的:“大牌讲课也不过如此嘛,枯燥乏味,学表演的不是都要解放天性嘛,像他怎么一点趣味也没的。”
丝毫不奇怪她当时灵魂出窍附在帅哥身上是怎么理会到这些凡尘俗世,还意识到有老师在讲课的,我头也不抬的说。“怎么会没趣味,不是美色当前嘛。”
阿东意料之中如每个陷入恋爱长河的少女般,羞赧的娇嗔了我一眼。又似是不满我如此不冷不热的样子,想找点话头,然后闪烁着言辞开口:“那个,那个,一直没机会问你件事。。。。。。”
我心下隐隐猜到她想问的事,面上依然保持镇定:“大胆的说。”
“上学期期末那件事的风波之后,你就一直不见踪影了,你没事吧。”
视线仍停留在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晃得我的眼前有点模糊。“能有什么事啊,都过去挺久了。我和他算不上多熟稔的关系,他的事能对我有什么影响。他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就好了,和我是没有关系的。”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知道吗?每次说到涉及‘他’的事,你话都多了好多。”
我一时微楞,说不出话来,轻轻叹了口气:“那时我家里有棘手的事,所以离开了一段时间。”
“算了,你大概是不会说了。”
“你的那位,什么时候对上眼的?”我明显转移了话题。
“什么对上眼啊,真的表现很明显嘛?”阿东也不再纠结我的事,开始眼冒桃心陷入美好回忆。
“名字?”
“辛梓文。梓是辛梓文的梓,文是。。。。。”
“年纪?”我立马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和我们同级哦~”
“明恋暗恋多久了?”
“上学期我经常看他打球啊,我当时在练田径,稍稍有点小交流过。假期里的社会活动恰巧又遇到了,然后么。。。。。。诶,你是在审问犯人吗?”
先忽略不计田径队是怎么交流上篮球队的,我只问了一句,她就自觉交代了这么多,看来阿东的春天已经到来。突然闪过许多片段,每次去运动场找阿东,都会有那位辛同学的身影。甚至在阿东的包包里也依稀见过他的照片,现在想来,确是这样了。
“我可没有问你去没去过篮球场,假期里的社会活动怎么样了。不对吧,依你的性子,还不立马展开行动攻陷城池?”
“哎,人家是有女朋友的。”阿东一脸痛惜的表情恨不相逢未恋时。
“什么?!”我倒是震惊不小。“若你情难自控做了第三者,我一定支持你!在精神上。”
“你,不和你说了!”转身低头假装生闷气的样子。
我眯眼笑了起来,看别人吃瘪的样子真的很好玩。不期然想起了,算了,还是不要想了。
看着阿东的侧脸,低着头一会儿欢乐一会儿忧愁,青春真是很美好。无忧无虑,敢爱敢恨,自在的欢喜忧愁,没有后顾之忧,没有生计压迫,会单纯的喜欢一个人。
我不希望自己是个复杂的人,但我生活在一个复杂的世界中。从家庭开始到身边的人,无一不逼迫我认清世间的黑暗,直面淋漓的鲜血,然后长大。简单是最美好的,我喜欢随遇而安也正是想让一切看起来简单,不去费心想许多头疼的事。用单纯的感情面对这个世界,是我一直想努力做到的。
我和阿东忘情的谈话,一直淹没在普先生慷慨激昂的演讲和周围的窃窃私语中。其实普先生的讲课也没阿东说的那么无趣,毕竟是有名气有水准的人物,讲课水平也是有大师级别的。
“我讲的也差不多了,表演这个东西,靠理论是不行的。你们不是专业学表演的,我就给你们讲的多一点,现在让你们体验一下表演的美妙之处。首先就是,解放天性。我想先请上几位同学。”
“哇——我就喜欢这个!”周围喧哗声欢呼声一片,大家似乎期待许久了。看来学业重压让这些莘莘学子们热衷释放自己。大半的人高举着手,更有激动者快爬上了桌子。
“就请三排中间的五位女生上来吧。”主角讲师发话,大家的视线都跟随到三排中间的那五位女生上。
“那不是我们学校最有名的富家千金?”
“听说她妈妈是学校领导呢。”
“老爸会赚钱,老妈有权势,她家背景也太好了。”
“听说新开设课程项目里就有他家的股份,难怪啊。”
教室的气氛依然火热,但不时透出浓浓有黑幕的气息,让这本是单纯汲取知识的课堂有着不和谐的味道。这味道有些影响我的心情,但影响更为深远的应该是我身边这位。阿东从她们起身开始,一直暗暗对那五道亮丽的背影投射强烈嫉恶如仇的眼刀。我理解其表现为,羡慕嫉妒恨。
有钱人家的女孩总有些飞扬跋扈般的目中无人,也不奇怪旁边有跟着四位形影不离的“闺蜜”。排座间的小道,走在最前面也是穿着最为抢眼的女生视线一直保持在水平线以上,昂首阔步意气风发。然后,很顺势很意料之中的被一位坐在靠走道的男生稍稍往外的脚给绊住了。受惊的富家千金面色大变,动作自然流畅的抬腿踢了那位无意中“惊扰御驾”的无辜小男生一脚。
大家都瞪着眼看着这一系列变故,噤声不语,没有人开口说话。就在这万籁俱寂的空当,阿东的大嗓音也就更显嘹亮而清晰了。
“有钱很了不起嘛?”
千金小姐的眼光循声扫射过来,冷眼盯着我们所在的方向。或许是顾及到她自家的名声,显示自己高人一等的贵气,很有风度的没有继续理会,复又抬高头往前走。可怜的男生抱腿呲牙,还不敢声张。
阿东似乎不肯善罢甘休,欲起身,被我一把拉住。我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惹麻烦,再朝前努了努嘴示意要保持好形象。见到男生皱眉转头张望的样子,阿东憋着气低头嘟囔了几句。
“今天有点冲动了吧。”
“台上那位,就是他的女朋友。”
阿东情绪明显低落,我了然的点了点头,也估摸出了阿东所经历的这出苦情戏是有多狗血。心仪男生恋上富家女,是情真意切还是为钱夺势?痴情女因爱妒恨,欲意挑衅为哪般?
今天的重磅炸弹有点多,信息量十分强大。我抚了抚阿东的肩头,现在理解阿东的难处和苦处了,即便什么都不能做,我也永远会支持她。
这课接下来上了些什么我便没有兴趣再听下去。
我向来看不惯这些有钱能使鬼推磨般的作为,总把本来单纯的事与利益功名挂上钩。似乎这是社会上的“通行证”,大家融会贯通,热衷这种人际关系的虚伪交往。就如身边最亲的人也对此熟练于心,善用八面玲珑周旋于各种各样的人之间,用利益等价交换自己需要,用金钱评定一个人的成功。我对这些反感至极,所以我不喜欢那个家,那个徒有虚表没有温情的家,包括那个人,番怀远,我亲爱的爸爸。
他乐于赚钱捞金,应酬交际。每天早出晚归,在家根本不见他的身影,使得那大房子的家真的成了一座空寂的大房子。房子里冰冷而慑人,再充足的暖气也驱散不了彻入心底的寒意。我对他在内心深处是怀了一股恨意的。
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怀疑妈妈不明不白的失踪是与他有关。何况他对此闭口不谈,我连一点事情的星沫屑子都无从知晓。十三岁那年,突然消失的妈妈,无缘无故,没有解释。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他亲昵了。少了一人的三口之家,亲情砰然瓦解,再也回不到年幼时亲密无间欢声笑语的嬉闹玩乐。
天伦之乐,我无缘消受。
【第二话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