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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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众人相聚在流云山庄后门。
打开流云山庄后门入眼的便是层叠葱郁的密林,最远处可见参天树盖,那深处是云连山的腹地,听闻误闯云连山的人都没有活着回来过。
北宫浦玉骑着一匹枣红马前来,少年换了身赤色骑马服,领口与袖口处松松地系着绑带,清晨的阳光勾勒出他修长妙曼的身形。
北宫浦玉勒马停在众人面前,“经过三日休息,各位可都准备好了?这前方云连山的腹地处便藏有各位要寻的宝。”北宫浦玉执起马鞭拍了拍手掌,身后自有一列仆人牵来了马匹,一列捧上了几十盘的美酒。
“浦玉也不多言,能不能夺宝全看各位本事。等会有仆人引领各位入山,马鞍上的袋子里装的是几发信号弹和烟火,每队的信号弹各有不同。按队伍进晋的顺序,依次是白、红、黄、蓝、绿、青、灰、紫。各位若遇上什么麻烦,可用这信号弹求救。浦玉只用一个要求,最后取得宝物之人,须得发一枚烟火弹。”
北宫浦玉言毕,执起仆人端上的美酒,“浦玉先干为敬,预祝各位马到功成!”少年豪迈地干了一杯酒,一旁的众人也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
一时间各个不多话,引领的仆人带着众人入了山林,每个队伍分别走不同的方向。
“二公子说了,各位只待往中心走,宝贝就在里头。”那引路人将月奚风等人带到一个插有青色旗帜的地方,叮嘱了一句话就调头离开了。
“奚风,这个地方看起来不容易走的出去。”凤兮皱眉看四周生长的凌乱的参天古树,大片大片的树叶遮住了阳光,整个树林阴暗潮湿,寂静地只能听见呼啸而过的风声。
凤凰谷坐落在谷地,凤兮从小到大甚少出凤凰谷,并不曾见过如此高大密集的树林,一时间不知所措。
月奚风倒是对这环境很满意。
月下门就建在深山古林中,少年对古老林子的走法是再熟悉不过了。再看月深那三人,面上也无半分惧色,看起来也是走过古林有经验的。
由月奚风和碧垣在前头带路,一行人畅通地走了两个时辰的路。越往中心走,四周的树木就越巨大,高到丈许。
“这里有白骨。”熵火眼尖地看见一堆枯枝落叶间支离破碎的骸骨,仿佛被凶猛的野兽啃咬过的痕迹。六人面面相觑,“看起来这里还有野兽,但愿不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凶兽。“碧垣说话间并不紧张,只笑着看了看月奚风,“就算是凶兽,只要不来三个以上的数目,我们大抵可以全身而退。”
忽的顺风传来几吼声,震得众人耳朵发麻。一枚绿色的信号弹冲天而发。
“你这什么嘴啊。”
月奚风反应最快地拦腰抱起熵火,提气跃上最高的一棵树上。
不到一刻,几个御剑门的人逃至此地。全身漆黑的凶兽跟着御剑门的人朝这边袭来,那畜生极其高大,像虎不像虎,猩红的双眼,嘴边长着四根巨大的巨齿,手掌上的爪子锋利的像匕首,拦腰便撕碎了一个逃得较慢的御剑门人。
御剑门的首领苍白着脸对月奚风等人大喊,“快逃,这些畜生是群居的,后面还有!”突然后头又一阵惨叫,果然又有几头凶兽窜出。
凤兮此时与月奚风离得较远,中间还隔着战场,碧垣听着御剑门首领的喊声,当机立断扯过了凤兮的手,“走!”
“阁下自己保重,我等在中心相会!”
云连山多年的平静被打破,隐藏在山林的上古凶兽纷纷猎杀入侵者,一时间八大门派都陷入了苦战。
少年抱着熵火,足尖轻点,飞快地在茂密的树林中穿梭而过。
月奚风寻了个高处隐蔽的地方落脚。从山上望去,离那中心也不远了。
“这里倒有趣的紧,我原不知云连山竟是上古遗迹。”月奚风解开腰间的水鞍喝了口水,“这山倒是和我们师门很像,希望里面最好没有带毒的凶兽,不然凤鸣他们几个可难过了。”
熵火乖巧地站在少年身侧。闻言,仰头问到,“奚风哥哥,那我们可有什么法子避毒?”
“当然有。”少年微笑着伸出手。白日里透亮的日光下,乳白的珠子静静地浮空在少年的掌心之上。
“这个?月泠珠。”
熵火是第二次见到月泠珠,第一次隔着较远没看清,现在得以近距离观察这被世人称为至宝的神器。浮空在月奚风白皙的手心上的珠子通体透明,肉眼可见那些流转在珠子外表的月华之气。
“月泠珠本身就是由月华之气集聚而成,它最神奇之处是永远都不可能被毁灭。散去的月泠珠会重新化为世间的月华之气,再经过千年集聚再次重现于世。”月奚风伸手将月泠珠放入熵火的手里,“月泠珠有很多功效,其一就是御毒。”
“奚风哥哥,你要给我?”熵火吓得瞪大了眼睛,一双墨瞳大大地甚是清亮。
“我身上没带什么解毒的药品,也只有这颗珠子让你防身了。”少年好笑地伸手戳了戳熵火清秀的眉眼。“给你算不上,只是暂借于你。你现在还小使不了月泠珠的力量,再者月泠珠是我门圣物,就算我想给你,也要师门长老的同意方能传授。”
月奚风摸出一把小刀,划破了熵火的手指。殷红的血珠滴落在月泠珠上,慢慢地渗进月华之气中,化作一丝丝血色,最后淡然不见。“可以了,入了你的血就与你有了联系,以后你要用它也容易些。”少年将月泠珠放入了一个精致的锦囊里,再挂上了红绳。
月奚风当初决定帮凤兮解毒时,繁峙几番阻扰。月下门人对外人戒心极重,少年那时就像着替熵火找一个身份,免得日后落人口诟。思之及此,月奚风对自己收熵火为徒的决定很满意。
少年细心地将红绳系在熵火的颈间,“好生戴着。”
熵火双手紧紧地握着挂在胸前的锦囊,垂着头,眼角渐渐湿润。“怎么哭了?我是你师父,我的东西以后自然都是你的。”
日光下少年的笑容浅淡,在熵火的记忆里记了百年。很久之后,长大的熵火经常抚着那颗少年赠予他的月泠珠思人,那颗珠子本意原是用于避毒,却成了他与他之间定情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