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昙花一现 第十三章:少年·崖边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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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送走了朱梅罗寒山忽然心血来潮打算四处走走。
说起来,自灵魂穿越时空回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年。这十年来,他虽然一直待在流云宗,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竹林中看着“罗寒山”一天天成长,算上以前的日子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好好看看流云宗了。今日天气正好,四处走走也不错。
绿草,芳花,清泉,古树。漫步在清风山间,罗寒山的心异乎寻常的十分宁静。
清风山比不上未来落尘剑宗的如仙画境,也没有落尘剑宗的灵雾飘渺,但在天风国内也是一方灵气充足的绝佳之地。最重要的是这里是他的根——即使后来在落尘剑宗生活了五百年,但是在他内心深处,清风山流云宗一直是他最初也是最终的家——没有任何地方能比家更温暖,也没有任何地方能比家更让人感到安心。
穿过一片片树林,罗寒山来到一处偏僻的悬崖,前行的脚步忽然停住,目光落在悬崖边上再也移不开。
在悬崖边上,一个十四五岁的蓝衣少年正手持着一把精钢剑,身形腾转挪移,一道道冷冽的剑光在夕阳下更显得寒意弥漫。少年的剑法极其精妙,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毫无滞涩,崖边的云雾随着少年的剑招翻滚腾移,时而化作千军万马,时而化作滚滚潮水,似乎整片云雾都臣服在少年的剑下。
一遍又一遍,少年手中的剑重复着同一套剑法。每重复一次,少年的剑招都有些微的变化,变得更加精妙,更加完美,也更加强大。
这是一个天才,剑道天才。
眼中印着少年的身影,罗寒山不由想到了一个月前少年站在迎宾广场照壁前的情景。
叶尘,这个名字,在不久将为整个天风国所知,也将响遍整个南卓域,甚至传遍整个真灵世界。
他,会站到整个真灵世界的巅峰。
他,将是超越上古剑王的存在。
他,会在那一块上古帝碑上刻下独属于他的剑痕。
但是无论未来他会走到怎样的高度,现在的叶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一个被女方据婚的少年,一个独自一人在悬崖边一遍遍刻苦练剑的少年。
是的,独自一人。
记忆中的叶尘即使有两位红颜自己,但是在那条通往巅峰强者的路上却一直是独自一人艰难行走。
独自一人走出天风国,独自面对一个个强者的追杀;独自一人走出南卓域,独自闯过一个个九死一生的险境;独自一人走出真灵大陆,闯入血天大陆的纷争之中;最后甚至是独自一人走出真灵世界,前往未知的外界。
在强者之路上的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因为他成长的太快,将所有的人都抛在身后,被他超过的人从来都没有谁能够再次追上他的脚步。
注视着在夕阳中一遍遍练剑的少年,一种莫名的情绪自罗寒山心中缓缓升起,渐渐填满整个心房。
罗寒山突然很想问他,独自在这条巅峰之路上行走,叶尘你是否会感到孤单。
闭上眼,上一世的记忆汹涌而出,最后定格在落尘剑宗主峰山巅,他站在山巅上目睹着那人凌空而去离开真灵世界的场景,罗寒山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拥有未来的记忆,对流云宗日后的发展了若指掌,运用这些记忆他可以让流云宗更好的发展。
但是同样的,因为知晓了未来的走向,他也知道流云宗的崛起取决于叶尘,叶尘的强大将会带动整个流云宗的发展。这样的情况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脑中那些未来的记忆几乎是毫无用武之力。
灵魂融合之后的这一个月来,罗寒山一直感到很迷茫,他究竟该做些什么,究竟该怎么做,才不会辜负“他”的牺牲,才不会浪费这得之不易的五年生命。
看着崖边的少年,罗寒山忽然找到了自己的方向。那就让他给这个少年一个不一样的“五年”,一个有人陪伴的五年,一个比过去更强大的五年,一个足够他从容应对未来所有的艰难险阻的基础。
在那一条通向巅峰的路上,就让自己能陪着他走上一小段。
夕阳渐渐沉入山下,只余几缕橘色的光芒在天空逗留。
崖边少年的身形猛然跃起,从高处凌空扑杀而下,竟带上了一丝会当凌绝顶,一览纵山小的孤傲气质,凌厉的剑光一闪,悬崖边的巨石上被划出一道深三寸、长三尺的可怕剑痕。
收剑入鞘,叶尘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阵掌声突然自身后响起。
“啪啪啪!好剑法!”
“罗师兄?!”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入耳中,叶尘转过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白衣青年惊道。
“师兄可是有事?”叶尘问道,惊讶过后,面上的神色已恢复成一片淡然。
“没事便不能来么?”罗寒山笑着反问道。
叶尘哑然。
“呵呵,今日闲来无事四处走走,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叶师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叶师弟的这一月的进步可不小。看来我当日所说之话是没错了,叶师弟化蛇成龙之日不远了。”
罗寒山称赞道,一个月从练气六层到练气八层,这样的修炼速度就是号称天风国第一天才的“翡翠公子”庄斐都比不上,更难得的是叶尘还练得那样一手好剑法。
“罗师兄,为何如此说?”叶尘疑惑的问道,从第一次见面,这位罗师兄就让他感到十分惊讶,话语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我没看错叶师弟刚刚所练的应该是孤峰十三剑。这部剑法原是流云宗的第三任宗主所创的人级高阶剑法,只是后来不知何故遗失了真本,只剩下手抄残本,降为人级中阶武技。
这部剑法虽然降成了人级中阶,但修炼的难度依然是人级高阶,加上是残本,修炼的难度更上一层,历来都没有弟子能修炼成功。而叶师弟不仅练成了孤峰十三剑,而且还从这剑法中触摸到孤峰绝傲的意境,足可见师弟在剑道上天赋。呵呵,有如此天赋,叶师弟你想要不成龙都难。”
罗寒山直视着叶尘,在说道“意境”两个字时,语气顿了顿。以他的眼力,早已看出叶尘的这套孤峰十三剑在招式上以修炼到了极高的层次,要想更进一步必须要领悟剑招中的意境。
以叶尘的天赋打到这一步说是迟早的事,而且刚刚叶尘最后的一剑意境触摸到了意境的边缘。但他既已经决定陪叶尘走过他崛起前的五年,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吧,不需要太多,只需将所有的一切提前一小段时间就足够了,他相信叶尘不会让他失望。
果不其然,罗寒山的话音刚落,叶尘已经陷入沉思之中。
许久,叶尘从沉思中醒来,微风拂过带起一片枯叶翩翩飞舞,在经过叶尘身旁时叶片忽然无声无息的被从中切成两半。
好悟性。
罗寒山心中暗赞一声,右手一翻,一掌拍向叶尘:“叶师弟看招!”
掌风扑面而来,叶尘不惊不慌,眼中闪烁着战意,手中的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不偏不倚正与罗寒山的右掌相对,比起刚刚他的剑法竟又精进了一步。
一招,两招,三招……
两人对拆了二十七招,叶尘最终败下阵来。
“多谢师兄指点。”收剑还鞘,叶尘拱手道谢。
“和师兄还客气什么!”罗寒山微笑到,右手抬起食指轻点上叶尘的眉心,动作亲昵却又那么自然。
眉间传来一点清凉,叶尘抬头,眼中映着罗寒山微笑的容颜,再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