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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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算盘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这是南宫月的惯例,每天五更必定在她的房内传来敲算盘的声音。
房内一手推着珠子,一手夹着毛笔搀着头的无月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就是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今年秋天本是收成的时候,却利润比往常少了些许。
“唉,饼铺的确不是个长久之计。”无月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她匆匆翻过一页账本,又陷入复杂的利润计算中,丝毫没有发现窗**了很久的韵儿。
韵儿偷瞄着无月的一举一动,确定大姐没发现什么之后,抓紧小背篓的带子,猫着腰从后面跑了出去,轻轻关上门后,她得意地伸了个懒腰,露出满意的笑容:“大姐,待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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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走了半个时辰的韵儿擦着额头上的薄汗,但她还没走完她应走的路程,她要爬上这座山,进入山上的竹林。韵儿喝了口水继续迈上山路的阶梯。
这座山是南宫家后不远的地方,早些年前是封给将军世袭凤家的,但是因为几个朝代的战乱纷争,这个山也就这样荒废了,现在谁也说不上算是谁的地,但在名义上应该还是凤家的地,所以也没什么人来管这块地了。南宫韵在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这块地方,这里是她的乐园,而她当然也不清楚这段悠久的历史。
韵儿踏着熟悉的道路,这是她走了十多年的路,山路上的一树一花一草都是她看着长大的,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为她而长的,这里一直都是只属于她的,属于她的世界,属于她的宁静。
韵儿的母亲南宫苒在她八岁的那年就和父亲隐居去了,管家赵叔自然成了拉扯她们长大的人,但赵叔终归会老的,十多岁的大姐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大姐南宫月天资聪明,学东西得心应手,很快十六岁时的她就掌管了南宫家大大小小的事情。南宫韵并不是不想为家做些什么,但是在大姐面前她总显得一无是处,她自然就选择了默默无闻,再加上娇蛮的妹妹,她显得更加无足轻重。所以在人前她一直都是一个乖巧,安静的女孩,谁知道她聪慧的一面呢,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庆幸的是,她开了一个糕点铺,也为南宫家增收了一点利润,但她更喜欢的稀奇古怪的草药。
“最后一个台阶,到了。”韵儿踏上最后一个台阶,呈现在竹子后面的是一座精致的小竹楼,她走上前打开门,坐在竹椅上歇了口气。说起这座竹楼,虽然不大,但精致得很,就像画一般,但这并不是南宫韵建造的。在十二年前她在竹林里迷路了,意外的发现了这个竹楼,可是里面很脏,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她才偷偷地把这里翻新了一遍,之后这里就成了她上山的驻留地。
喘过气后,她没有逗留多久,从竹楼里拿了把小镰刀就跑出去了,娇小的身影消失在竹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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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怎么找不到,什么都找齐了,就差它了。”韵儿捶着腿,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喘气着。
风沙沙的吹起她的秀发,一缕发丝滑过她白皙的小脸,吐着兰气翘起的朱唇,淡淡的微笑,雪白的绣裙,形成一幅精致的工笔画。
“扑通——”重重的跌倒声滑过。
“唔?”韵儿四处张望着,这里一般没有人出没啊,会不会是受伤的小动物啊?
“扑通——”河对面的青草丛动了一下。
哟,还离这儿不远诺!
“小白兔?”韵儿依稀记起这里有着成群的兔子居住,或许对面正是只落难的兔子。
对面的声响好像知道有人在这,猛的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
“小兔子别害怕,姐姐来帮你。”韵儿往河对岸迈出了一步,“乖,姐姐来……啊……”
“扑通!”可是这次不是对面的东西了,是南宫韵,她脚底一滑摔在了河边,转眼间成了个泥娃娃。
“糟糕……”她擦着脸上的淤泥,可是手也脏了,就越擦越脏,一身白裙子在污泥的袭击下显得十分狼狈,突然阳光刺眼地撒在了她的身上,“天那……七更了!”
七更了,她得回去了,七更南宫月会准时来查房,她得回去了。
韵儿默默地望着河对岸,小白兔,姐姐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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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儿匆匆把东西全都搁在竹楼后,连忙下山,直奔南宫府。
“哎呀,怎么缩门了!”韵儿摇晃着后门,门板就是执着的不打开,她盯着门扇的缝隙,尝试地呼唤着:“小依,小依,帮姐姐开门啊。小依……”
半天没动静之后,韵儿深吸了口气,撩开裙摆,从靴子上抽出一把精巧的小刀,小刀只有巴掌这么长,上面雕刻着一只盘旋于刀柄的凤凰,刀面刻着秀娟的两个字“南宫”,这是她母亲留给防身的利器,她出门从来都藏在靴子里,她喃喃着:“只能这样了。”
韵儿小心翼翼的把刀伸入门缝,确定刀已经落在扣在门扣上的门轩上,一点一点地用小刀拨着门轩,直到门轩掉落下来,她才推开门溜了进去,然后再把门轩扣了回去,才放心地把小刀放回靴子里,“还好,还好,大姐不在……”
“谁说我不在了?”一声娇喝冷不丁的从南宫韵的背后传来。
“呵呵——大姐……”韵儿转过身露出僵硬的笑容,对面坐着太师椅的南宫月正打量着偷溜回来的自己,从她后面走出了十多个家丁,还每个人拿了根棍子,南宫韵吓得软在地上了。
不知道这年头是不是营养太好了,还是都流行健身运动了,个个家丁都长得这么彪悍,特别是从下往上看,根本就是一座座大山嘛。韵儿只能缩在门板前,不会吧,大姐想来群殴么,不公平啊。
“去哪儿了?!”南宫月质问着。
“没去哪儿——”韵儿头低了下来,心虚地说道:“就是,就是,就是去了趟后山嘛。”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一个女儿家的,老跑到荒山野岭去,成什么样!”南宫月拍着扶手吼道。
“我知道,可是我……”
“我讲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是不是以为大姐不舍得打你啊!”
“没有……”
“今天我就替娘教训教训你!”南宫月对着家丁一挥手,命令他们:“打,给我打!”
“姐……”怎么办,这么多个打她一个怎么能啊,她肯定死定了,韵儿颤抖着。
“呜呜……”
“呜呜……”
不对啊,她还没哭呢,南宫韵擦了擦自己的小脸,怎么回事,是谁哭了?
“不能打啊,大姑娘。”一群家丁围着南宫月哭了起来,还互相扯着对方的袖子擦,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一群家丁哭就够奇怪了,何况是一群彪悍的男人在哭呢,韵儿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能打二姑娘啊,二姑娘细皮嫩肉的,打下去怎么受得了啊!”家丁甲扯着家丁乙的袖子苦口婆心地说道。
嗯,嗯,韵儿点着头,偷偷应着。
“就是,如果二姑娘出什么事情我们也对不起夫人啊。”家丁乙声泪俱下地哭诉道。
嗯,嗯,这个说的也对。
“如果打下去,二姑娘这里青一块,那里紫一块,就嫁不出去了。”家丁丙也跟着说。
啥?嫁人,扯得太远了吧。
“所以说,大姑娘不能打啊。”家丁丁很配合的接到。
“哎呀,你们不打我打!”南宫月双手拨开向她哭诉的人群,黑压压的一片,她差点呼吸不过来了。
“唔……大姐不要……”韵儿缩得更紧了。
“韵儿姐姐,别担心!”混在人群的小依向韵儿招了招手,“无月姐姐打不了你的。”
小依向身后的家丁眨了眨眼睛,家丁得到指令后,不一会儿,南宫月又被人群压了回去。
“小妮子,聪明。”韵儿赞许的看了一眼小依。
“大姐,大姐,京城有新大事了!”南宫莺莺从门外跑回来,提着绣裙气喘吁吁地说道:“大姐,宫里,宫里……”
“宫里怎么了?”南宫月好不容易从人群中冒出了个头。
“宫里要招秀女了!”莺莺喘了口气吐出了京城这个最新消息。
“什么,招秀女了!”无月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思考了一阵,突然笑了起来,“好啊,招秀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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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咱——烟又冒出来了。
咱是来解答一个问题的,可能大家会有疑问,小依是谁?
还记得序的时候无月叫的赵叔吗?
上文南宫府的管家就是他,而小依是他的小孙女拉。
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