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千年的回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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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是阮煊在梦里回忆凌淮。
嗯……不喜欢看的他们过去的就直接跳过吧。
阮煊说,我总想着,如果以前能多爱他一点,哪怕一点……我是不是会少这千年的孤寂。
千年前。
“少主你别闹了,王真的要生气了……”穿着浅碧衣服的少年揪着他左边的袖子
“少主,你都玩了这么多天了,该回去了,王快要把王府拆了……”穿着浅朱色衣服的少年拽着他右边的袖子。
阮煊抽回袖子,笑眯眯的掰了掰手指:“温香,软玉,我看你们俩是欠松骨了吧?你也不想想我从前待你们多好,我爹把我关起来你们不帮我反倒还替他看着我,好小子,长胆子了是吧!”
温香蔫蔫的垂下头:“少主,你就收敛收敛爱闹的脾性吧,天劫一次比一次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上一次是你走运有槐精挡着躲过了第一次天劫,这次王让你小心些你还……”
软玉瞪着眼睛跳到阮煊面前,鼓起腮帮子:“就是就是!上次劈焦的那棵槐树可还在院子里杵着呢!倒霉的槐精,白白修行了五百年!最后反倒替你挡了天劫。不知道是雷神不长眼还是你狗屎运太好……!”
阮煊气的胸口疼,举起拳头在软玉面前晃一晃:“你倒胆子大了敢骂我!”
软玉“嗷”的一声躲在温香身后,却还是嘴硬:“本来就是!居然让槐儿替你挡天劫,羞羞羞!!!”
“你!”阮煊两次三番被戳中,气哼哼指着软玉捏了个口诀。
软玉呜咽一声,趴在地上变成了一头小狼。
“哼哼,让你笑我。”阮煊揪着小狼的耳朵狞笑,手下的动作一点没停:“让你笑让你笑!还笑不笑!”
软玉哼唧着眨了眨绿色的眼睛,哭了。
看他哭了,阮煊也不舍得再欺负他,消了他身上的禁咒。
“呜呜呜呜我要告诉王你欺负我,呜呜呜呜……”软玉嘤嘤哭着扑进温香的怀里,默默的瞪着恶劣少主的背影。
“你能找着我就随便告!”阮煊丢下一句话就不见了。
温香没办法,抱着气恼的软玉回狼族复命:是复命,也是挨罚呐……
烟笼寒月水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狼族少主如今正倚在秦淮岸的一家勾栏院的木栏边上,手里拎着上好的花雕,身边依红偎翠。
夜晚的秦淮,美的像个含羞的绝世佳人。
足够勾人,却又不失含蓄。
勾栏院古来就是另一种买卖的地方,你心甘情愿出钱,我心便甘情愿卖笑。只要你出得起银子,想要真心都有人大把的捧上来。
“少见这么俊俏的公子哥呢~”年轻的鸨头笑着用团扇遮住嘴:“公子不进来喝一杯?我们馆里的陈年花雕可是无人不知呐!”
阮煊笑了笑,便抬脚进了金翠阁的门。
“公子,你倒是说话啊。”漂亮的妓子含笑攀上阮煊的臂,腰软的像蛇。
仰头喝下最后一口花雕,阮煊慢悠悠的开口:“姑娘这腰扭得快折了,莫要在我眼前晃了。”
说罢摸出银子塞在姑娘的掌心里:“你下去罢,留我一个人清静清静。”
蛇族的可比你扭起来好看的多……
姑娘脸红的出去,却听到外面有人清冷的笑了一声。
阮煊晃荡着打开门,看着门外的人。
他活了九百年,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白衣穿的这般清丽脱俗。
“呦,这是哪儿来的天仙化作人了,当真惊艳!”
凌淮皱皱眉:“无耻。”
阮煊挑剔的看着面前的人。
黑长的发,尖削的下巴,嫣红的薄唇,挺直的鼻梁。
还有泛着三分温柔七分冷傲的……绿眸。
便是看惯了狼族的绿眼睛,阮煊也不由得在心底暗叹,好漂亮的眸子,像是含着墨绿色的寒潭池水,深邃的让人看不透。
这样玲珑的人,当真配得起姿色倾城。
长的这样标志就不该来逛妓院,怕是这整个楼的妓子捆起来也比不上他一根眼睫毛吧……
“进来坐坐?”阮煊挑高了修眉。
不得不说……凌淮即使是个男人也足能勾起他的欲望。
凌淮抿紧了唇:“你这狼妖莫要得寸进尺。”
“呵,果然是仙子。”阮煊赞许的拍拍手,低声凑到他耳边:“我都施了法隐去身上的妖气,你怎么还能看出我的元身?”
凌淮侧身想躲,却正好被人拽进屋子“嘭”的关上门。
“狼族阮煊见过凌淮上仙。”
见他第一眼就知道这人是天界的凌淮上仙,传闻凌淮一双绿眸足以颠倒三界,今日一见传言果然不虚。
“既知我是上仙还敢出言冒犯,当心我招来天雷劈了你个道行不足的妖。”凌淮眼底浮上薄怒。
阮煊凄惨的看着他:“哎呀,上仙怎么这般心眼小!”
“我来只是为了替狼族的王寻回你。”凌淮伸出玉雕似得手,掌心朝上一翻,手中便多了一条明晃晃泛着靛色光芒的长鞭
“若不回,这鞭子可不认人。”凌淮冷冷的看着他。
“呀呀,这鞭子倒不知是哪位仙家的法器,想必是厉害的很,阮煊不过倾心于上仙,怎还值得上仙这般动怒……”
阮煊自然知道这鞭子是谁的,鬼界的冥君苏冥凤和他厮混了上千年,再认不出他的法器,他这狼族的少主也不要当了,早就丢人丢够本了。
这倒不是凌淮惯用的软剑,不知那向来心高气傲的冥君怎肯把自己的宝贝借出去……啧,这苏冥凤的鞭子厉害的很,一鞭下去再厉害的妖怪也是要打去千年道行的。
“回是不回?”凌淮甩了甩长鞭,手上带出一阵微小的靛青色华光。
阮煊苦笑,都祭出法器来了,不回不是等着找死吗?
刚点头身子就被龙筋缚住了。
“上仙,我这样出去有些丢人,不知能否换个束缚的方式……”
凌淮犹豫一下,抛出两个字,麻烦。
伸手褪下阮煊最外面的袍子,将龙筋缚在他中衣上,再替他穿好。
“哎呀,能替阮煊更衣的人,可只有我的娘子。不知上仙可否愿意做我这狼妖的娘子?”
凌淮的手抖了一下,绑的更紧了些:“你若有那本事,我便做你娘子。”
得,连个玩笑这死心眼的神仙都不懂。
法力比他强还要寸步不离的看着他,总是被这般捆着……好生憋屈!
两人出了金翠阁寻了个没人的地方,凌淮挥袖带着捆得像个……呃,粽子的阮煊,瞬间回了狼族。
将人拎回狼王府,凌淮想到狼王那张气的活像关二爷的脸就想笑。
抿了抿唇,使劲忍住了。
阮煊呆呆看着一向清冷的凌淮居然温柔的笑弯了眉眼,不留神踩到丫头还没来得及打扫的满地尖锐的瓷器碎片“啊”的痛叫出声。
爹,下次不要再拿这些脆的东西泄愤了成不成!我都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唔,上仙你就给我松了这龙筋罢,已经到了狼王府你还怕我跑了不成。”阮煊倒吸着凉气瞅着凌淮。
凌淮替他伸手解了。
阮煊苦着脸去拔瓷器片子。
狼王带着阮宁急急忙忙的踏着风从议事的地方回来,抛下一干狼族长老。
阮宁一看见好容易回来的大哥,二话不说变成膏药狠狠的贴了上去:“大哥我好想你啊啊啊啊啊……!”
阮煊一下没接住闪了腰,赶紧抱着自家弟弟坐下。
“宁儿快些下来大哥的腰快断了…”阮煊小心翼翼的放下阮宁牌小膏药,站起来转了个身,刚想活动一下身子就看到狼王愤怒的脸。
“呃,爹……”阮煊疼的咬牙,却还是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爹。
“混账东西!”狼王气的绿色的眼睛都泛起了血色:“给我跪下!”
阮宁一看狼王发怒了,赶紧过来给大哥使眼色,顺便安抚他爹爹。
“爹,这地上全是碎瓷片跪着忒疼……”阮煊委屈的吸吸鼻子,腰好痛,混蛋宁儿!
“你……”狼王气的一摇三晃,要不是阮宁拽着,他险些伸手把阮煊打个半死不活。
“狼王息怒。”凌淮冷冷清清的开口。
狼王迅速调整面部表情,堆起笑:“多谢上仙替阮修找回逆子。”
凌淮淡淡的抬了抬下巴道:“无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阮煊总觉得凌淮回了狼王府,比金在翠阁清冷中还多了分倨傲……
“那凌淮就先回天庭了。”
“多谢上仙。”狼王送走了凌淮,扭头一脚踢在阮煊的膝盖后面:“温香软玉,把你们少主给我关回屋子里!禁足半年,不许送吃食!”
阮宁眼泪都要下来了,这不是要了大哥的命吗!
“少主你安分些吧,你再怎么折腾王都不会放你出去的。”温香听着阮煊屋子里一阵摔东西的声音,淡淡的叹气:“只是半年,少主你安心修炼,很快的。”
“是啊少主,半年后过了天劫,王随你怎么玩!”软玉轻声附和。
阮煊闷闷的扶着生疼的腰坐在床边。
他当然知道,爹虽动怒,终归也是为他好……软玉温香要是放了自己,定会不少挨打。要是在荒山野岭找到自己被劈焦的尸体,那他俩就更要给自己陪葬……现在无非也就是发泄发泄,怎么可能真的再往外跑呢。
“我来给大哥送饭……嘘,软玉你闭嘴!莫要让爹爹知道了!”阮宁乖巧的把东西递给软玉,心疼的瞥了一眼阮煊的房门,一溜烟的跑了。
软玉施了法把东西送进去,阮煊却没心情吃。
屋里一阵白光闪过,凌淮站在屋子中间,看着那个垂头丧气的人。
“你过来干嘛。”阮煊知道是他,也懒得抬头。
凌淮不说话,用法术复原了那些摔坏的砚台玉器花瓶烛台,走到他身边道:“趴下。”
阮煊抬头诧异的看他:“干什么?”
凌淮也不说话,伸手解开他腰带捂住扭伤的地方,手掌泛起浅浅的银光,帮他治疗。
阮煊只觉得后腰暖暖的,钻心的疼好了许多。
“放手。”凌淮看着阮煊的手覆上自己的,淡淡的出声。
“不是,我没事了……恩,不用你再耗费神力替我治了。”阮煊抿唇。
“都成这样了还逞强。”凌淮皱眉,看他费劲的够腰带便伸手替他系好。
阮煊低声凑在凌淮耳边道:“多谢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