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池中物 第八十四章 神秘主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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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才蒙亮,几乎全城的人皆为一声凄厉惊醒。鸣垣询问路过的店小二,方才得知城中西巷出现好几个死人,据传面色发黑,甚为恐怖。
“西巷?”池月自房中走出,与鸣垣面面相觑。只有他二人知道,昨夜神秘人与七名中原高手密会之地,正是西巷!
“随我去看看热闹,如何?”鸣垣突然发出邀请,见池月愕然,将他推入房里,扣门低声道,“我怀疑他们找的人,是我。寻遍东阴,仅余长绝楼……除了我,还有谁?”
“不可!若是陷阱,只为引你前去……”池月转眼见鸣垣拿剑,即刻拦手阻止,“你留下,我去。”
鸣垣愣了片刻,忽然笑道:“你对茂城尚且生疏,倘若寻不得归路……”话说一半,故意看他的眼神,“反正你我皆已易容,有何可惧?”
池月瞥他一眼,用粗布把剑裹好,提了便走。
今日天色阴霾,西巷外围了不少人。池月二人在路边旁观,数着官兵从巷子里抬出的尸体,正好七具。见他们面色发黑,已无法辨认原本容貌,想必是中毒之象,但看他们的衣服,又是昨日入关时的寻常衣饰。
人潮渐渐散去,两个汉人打扮的路人交谈经过,其中一人道:“真可怜啊。听说他们是为了躲仇家才来这边,谁知一入关就被杀了。这么穷的山野人,也不知那些丧尽天良的恶贼怎么还下得了手!唉,又是谋财害命,茂城也不太平了。”
谋财害命?鸣垣一听此句,立马上前拦住两人,好奇问道:“你们说什么谋财害命?我来晚了些,都没看到。”
路人看鸣垣一脸憨厚样,像是中原人,便据实以告:“看你也是汉人,就与你说说。”招呼鸣垣到边上,轻声说道,“刚才官差来过,说是劫杀。那七个人身上一文钱也没剩下。其中还有个女的,手上本来应该戴着戒指,却被歹人连皮带肉地给硬拽下来。你没看见呀,太惨了。”
鸣垣本想多问一些细节,可是官兵仍在周边巡视,只好放了路人走。
池月虽离得远,但因内功深厚,亦是听了一清二楚。见鸣垣回到身边,低声问他:“劫杀用得着下毒?”
鸣垣盯着池月摇头:“官差说的话,岂能尽信?茂城本就是龙蛇混杂之地,谁是谁非,向来说不清楚。若是不慎得罪北雁或是东阴人,传到他们国主耳朵里,还能有命?所以就说个山贼,就此罢了。”
“岂非草菅人命!”池月眼角往远处的尸体瞟一眼,“是谁下的手?”
“方才路人所言,你可好好想想。”鸣垣有意点出一句,“谋财害命。”
“那个面具人!”池月即刻明了,“他们说一文钱也未剩下,可昨夜那七人分明收了十几金锭,莫非毒是抹在金锭上?后来得手,便将金子收回了?”
鸣垣颔首道:“能在茂城公然杀人,这人的身份只怕不简单。”
池月忆起那人抛出金子的手势:“而且很有钱,能把百两黄金丢得如此顺手,在西临,恐怕也没几人。”
鸣垣亦赞同池月的想法,古来西临即非富庶之地,看昨夜的面具人,像是扔钱扔得习惯了。仰首见天际现出日光,即刻拉了池月就走:“茂城不宜久留,城门差不多要开了,我们走。”
两人立即往城门走去。当踏上通往城门的大街,突然有当地人将他们两人拉到路边:“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快站边些,那个男人的车驾要经过了。”
鸣垣与池月连声致谢,而后退到一旁,同边上的百姓一道低头下去,耳闻车轮颠簸之声,自街尾传来。两人微微掀起眼角,朝车驾看去,见车头浮刻雄鹰图腾,且马匹颈部皆悬着金色长穗……这是西临王族,甚至是国主的御用车驾。
此时,微启的城门灌入一阵疾风,将车帘掀开一角。只是这一瞬,池月与鸣垣清楚看到在车舆之中端坐的那人。一身银丝斗篷,前额至鼻尖覆着一张面具,他便是毒杀那七名中原高手的疑凶!想不到,他竟是此等身份。
车驾距城门仅余十丈,鸣垣见他远去,暗自笑道:“想不到连西临王族,也对我感兴趣。”
“照昨夜来看,他的下一步,会是长绝楼。”池月侧目看他,“鸣垣,等这次的事了结,我会命人护送你去南伏避一避。”
“没有必要。西临国主定然不愿与颜氏为敌。”鸣垣说得是定神闲,视线往城门一扫,疑惑道,“城门怎么给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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