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池中物 第七十四章 醉翁之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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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全力施放六卝合重光,又在最后关头收势,故而池月卝经脉受损,无法长途奔袭,借了一处隐秘林子,运功休养半夜,总算缓和一些。
颜书则是彻夜倚在树边,目不转睛地望着池月,直到此时黎明。池月本是劝他先行离开,谁知颜书竟以君王之名留下。眼见池月面色好转,低眉凝视他缓缓睁开的眸子:“以你的功卝力,调息几个时辰,看来伤得不轻。其实,那些人本该死,你做了多余的事。”
“我不觉得多余便可。”池月握剑起身,冷言道,“国君,你可以走了。”
“风卝波未平,也不知那些人会否卷土重来。池楼主,你还是护送孤王回禹城吧。这样稳妥一些。”颜书微微一笑,补上一句,“这是王命。”
“王命?”池月出剑,使人猝不及防,且显露杀意,剑锋直指颜书。
颜书先是后仰避过,眼角瞟见池月杀意犹盛,全然不似试探的玩笑。足下退却两步,冷冽剑锋再次袭来!颜书被卝迫掀起掌风,打去池月的第三剑,而后左手制住他手腕。这时,池月眼底杀意全数散尽,任由颜书锁其咽喉。
不想池月竟有这般胆量,颜书叹道:“你试我?”
池月一指击中颜书前臂穴位,闪身避开:“国君当真是深藏不露,草民佩服。以国君之能,一个易千羽根本不在话下。然圣意不可揣测,草民亦不多言。”
颜书见池月距自己有五步远,不禁笑道:“池楼主为何距孤王这么远?难不成担心这里是雅风殿?”
池月明白他的意思,抱剑道:“君臣有别。”
“好一个君臣有别。”颜书击掌走到池月身边,故意凑近,轻声道“你是为了躲我,才到了江夏。如今我已找到你,既然避无可避,不如随孤王回宫。”
池月侧开身卝子,对颜书敬然道:“国君乃是一国之本,当务之急,该是回宫处理政事才是。”许久,不闻颜书答话,略微抬眼,竟见那双眼睛只在咫尺之间,“国君,请自重。”
颜书忽而仰天长笑:“东阴国有你、有长绝楼,荒废一两日政事又是如何?再说了,你身为长绝楼主,不是一样离开淮州么?”
望着池月,颜书不由忆起雅风殿的那一夜,他强忍欲卝望的焦灼,与此刻眼前的他,如是两人。可惜,此处荒郊野外,且无媚骨香在手,池月功卝力深厚,而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池月感觉颜书眼神的变化,似乎溢出星火,如那夜一般,正徐徐走近。不过,池月并不恐惧,现时强弱分明,若有差错,出手便是,即使他是国君。
颜书见他淡定自若,停住步子看他:“与你相较,国事算什么?这江山,孤王已经有了,可是这美卝人……呵呵,孤王定要亲自带你回去。”
池月斜眼看他:“若国君有此能力,草民无话可说。”
颜书突然出手拂去他肩上落叶,察觉他身卝体微微后倾,心里一笑,原来他还是心存惧怕。他还真是单纯,那夜的事,居然能怕到今日。不过这样也好,他仍是当初那个池月,眼里明澈如是星辰。
池月不愿与颜书对峙下去:“国君沿河往东便是,草民会留守此处,断不会令他们有机会卷土重来。”
颜书听出些许不耐烦的语气,想来他的忍耐差不多是极限:“照常理来说,臣子护卫左右,不该是在前扫清障碍,为何池楼主却是在后。”
池月冷眼看他:“此地不宜久留,国君应及早离开。”
“好好好,我会走,只不过……”颜书荡出一个妖异且赋有魄力的笑,依然目视池月,“孤王有一个疑问,只要池楼主肯为我解答,孤王便立即离去。”
“国君请讲。”池月目视他处,完全没意识到颜书眼底透出的意味。
“孤王卝清楚记得,那夜雅风殿,池楼主身中媚骨香,那般难耐之际……”颜书故意说着停下,只因喜欢看池月神情的微妙波动,见他紧卝握剑鞘,抿唇垂眸,当真动人。片刻之后,方才续道:“孤王有一事好奇,媚骨香既有助兴之用,亦是一味药性强烈的毒。如若不解,只怕池楼主早已不可站在此处,与孤王对谈。”
池月终是有了反应,侧目看他:“国君到底想知道什么?”
颜书的魄力愈发强烈,唇角勾起一抹坏笑:“是谁……替你解了媚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