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池中物  第五十六章 节外生枝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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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池月一副自在安然,白从不禁敛眉心忧,又见鸣垣一言不发,便问他:“为何不阻止?你的话,他应该会听一些。”
    鸣垣一脸困倦地看他:“既是对的事,我又何必阻止?”
    白从难以理解:“当时决定易装换位、远走荒郊,无非是为了低调行事,且不入城引人可趁之机。现在,竟要反之而行?”
    鸣垣走到白从身侧,轻声道:“事已至此,再走这荒郊野外有何意义?说不定入了城,他们更不好下手。这叫做‘以明为护’,你不懂么?看来,池月的确比你更适合当楼主。”
    以明为护?白从冷静片刻,立即修书一封,命门人连夜送往定州。
    次日沿途风平浪静,公孙复同池月一道坐在车舆内,见池月闭目养神,虽是心犹惶恐,终是不甘道出一句:“昨夜救命之恩……多谢。”
    池月突然睁眼看他,见到一瞬即逝的不屑,笑道:“若不情愿,不说也罢。”
    公孙复惊得倒退,外加行车忽然停下,其不慎一头磕在车板上:“不不不,在下真心实意。”
    池月往窗缝外一瞧:“到了。”
    “到了什么?”
    “定州。”池月答完,就见公孙复目光闪烁,额前渗出薄薄冷汗,“公孙少主何故如此?莫不是定州有公孙府的仇家?”
    公孙复连连摆手:“没……没有。”
    这时,白从掀开车帘,对池月道:“楼主,分舵的人已至接应,属下先前去部署一番。稍后将由乌桓引楼主至陶然阁入宿。”
    池月颔首:“有劳师兄。”
    车帘一合上,公孙复像是受了惊吓,颤声问道:“为何不夜宿长绝楼分舵?”
    看他这样子,定州城里定然有他不该见的人。池月故意道:“若公孙少主有需要,自可单独入宿我长绝楼分舵。”
    “单独?”公孙复目色一顿,即刻道,“不,在下还是愿与楼主同行。”
    “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待着,便不会有人动你。”说完,池月觉得应是学学白从的作风,于是威胁道,“若敢耍花样,池某就当你昨夜已坠崖身亡。”
    “是,谨遵楼主教诲。”公孙复唯唯诺诺,心说抵达江夏之前,便由着你这位长绝楼主,即便有救命之恩。
    谁知这头才恭维完毕,车队前行不到五丈,又被人拦下。听外边长剑出鞘的声响,想必来者不在少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知谁有如此胆量?
    风恰好吹起帘子一角,池月抬眼看去,发现是一位有钱公子带了家丁拦了车队。看他那般气焰,定是以为公孙府的车驾内只有一个公孙复。
    听那人叫嚣:“公孙复,你这个缩头乌龟,快给本少爷出来!上回你在我赌坊欠下五千两,是时候还了!否则本少爷派人去江夏,把这事告诉你父亲!”
    池月幽幽看了公孙复一眼,见他面色紧张:“公孙少主,他是谁?”
    公孙复低头慌乱:“他……他是定州许家的少爷。”
    “开赌坊的?”池月看他点头,继而道,“你当真欠他五千两?”
    “时运不济。”公孙复只得以此推托,但闻那个许颀说的话愈发不堪入耳,犹豫着看向池月,心想以他的身份,喝退一个许家少爷,应当不难。
    “赌术不精,倒是怪起时运?”池月不愿再看他,眼神往外边一抛,“你不用看我,这是你自己的事。最好快些解决,我想尽快前往陶然阁歇息。”
    公孙复见求助无望,外加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想来躲着会更糟。于是,公孙复只好独自下车,面对许颀。
    许颀一见公孙复,便指着周围剑拔弩张的随侍:“你以为带的人多就了不起?公孙复,定州可是我许家的地方!”说着摊开一张借据,“是否需要本少爷把这个东西送到你老家!”
    公孙复身边的随侍,有半数是长绝楼护卫,可他不能明说,只得隐隐劝诫许颀:“许公子,区区五千两,我一定会还。现在……能不能少说两句?”
    “少说两句?哈哈哈哈,笑死人了!你当初怎么就不少赌两把!”许颀不屑轻哼,“公孙少主,别怪本少爷没提醒你。还不了钱,休想活着走出定州!”
    “许……”公孙复本想多说两句,但见鸣垣投来冰冷目色犹如刀锋,一时竟是结舌难语。
    “听说你爹要提前做寿?呵呵,本少爷再给你一次机会,就当给他老人家送过寿礼了。”许颀眼珠一转,笑道,“今晚,本少爷再与你赌一局。你若赢了,这五千两就一笔勾销,若是你输了,这五千两,便是一万两!”
    许颀拂袖而去,公孙复仍被鸣垣目色所慑,许久才回过神,人群已然散去。忆起方才定下的赌约,不知在如此情况下,可否赴约。
    公孙复坐回车舆,见池月看着他,试探道:“楼主,今夜在下可否……”
    “只要你好好待着,便不会有人动你。”池月怎可能让公孙复去那种高调的地方招摇?若是再节外生枝,后果不堪设想。“你只要记住这句话,就可以了。”
    “是。”公孙复仍是不安,许家做事向来狠绝,若是紧要关头,长绝楼不闻不问,那该如何是好?总而言之,这五千两,公孙止绝无可能替他清还。
    路途耽搁,夜幕将临之时,车队方在陶然阁前停下。白从已久候多时,见车队姗姗来迟,先是问了鸣垣:“怎么晚了这么多?”
    鸣垣只道:“这个公孙复很是麻烦,得多遣几人盯着,尤其是今夜。”想起此次出行,行装轻便,顺口问了句,“这次账房给了多少钱?”
    白从愣了片刻才道:“三千两。你问这个做什么?”
    鸣垣忽而笑道:“没事。担心某人找你师弟借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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