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池中物  第二十七章 飞蚊之症(二)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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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淮州前,鸣垣让池月骑回自己的马,以确保他心心念念的形象,与无用的颜面。看他的脸映着绯红,也不知是否夕阳所映。
    在他臂弯里坐了一下午,池月一开始还精神奕奕地提防,无奈倦意袭来,最终竟是在他怀里睡着。朦胧清醒,就见鸣垣冷峻的眼神飘在上空。
    从入城到长绝楼地界,二人没再说过一句话。直到鸣垣的马忽然停住,目视某处:“你师兄来了。”
    不仅是白从,连行长老也在暗处观望,见池月毫发无损,转身便走。
    一入长绝楼,其余四位长老便迎上来。陌长老目光如炬,先在他右臂上扫一眼:“受伤了?”
    池月自以为伤口包扎得完美无缺,谁知还是被陌长老一眼看穿,遂将实情相告:“弈王宫来了刺客,所以……一点小伤而已。”
    陌长老略微皱眉:“敢闯弈王宫!楼主,有多少刺客?”
    池月轻松道:“大约十几个,只有一个高手。”
    陌长老眉间一震,笑着对鸣垣道:“乌桓,此行辛苦,先去休息吧。”待鸣垣走远,才猛然抓起他的手腕,为其探脉。
    池月清楚感觉陌长老的内息,在周身经脉掠过,但并无阻碍。又见其余三人皆目露忧色,试着问道:“诸位长老可是有所疑惑?”
    芷长老示意陌长老专心探脉,走到池月面前:“楼主,弈王宫守备森严,不可能十数人侵入而无所察觉,就算有内应,也不会达到这个数目。你打退刺客救了谁?是国君?”
    池月默认,只见厉长老摇头道:“只怪我之前忘了告诉楼主,颜氏以武立国,国君的武功更是高深莫测,我数年前曾与国君交过手,那时的他还是世子,内力就与我不相上下。所以,那些刺客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他,也所以,这是一场戏。”
    “一场戏?”池月不明,继而追问,“分明死了那么多人,难道死人也是假装?”
    “的确是死人,但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区区几个宫人。身为东阴国君,他当然舍得。”芷长老见池月一无所知,甚为担忧,“楼主,国君有无异常之举?”
    “没有。”池月说得是斩钉截铁,即便是有,也不能说。
    此时,陌长老已收回功力,对众人点头:“楼主无碍,诸位可放心。”转身问池月,“对于沧楼主之事,国君怎么说?可有为难?”
    池月顿了顿,轻叹道:“国君的意思,是要我继续那个任务。他说鸣垣乃是心腹大患,须及早去除,以免他逃回北雁。可惜鸣垣仍无下落,我得想一个缓兵之计,以策万全。”
    陌长老如同往日一般,温和说道:“楼主一路劳顿,还是暂且回房歇息,这个缓兵之计就交给我们。”
    池月微笑道:“那就辛苦诸位长老了,池月告退。”话一说完,转身时,眼前又现出零星黑点,脑袋深处如地幔震荡,虽稍纵即逝,但已引得他脚步踉跄。
    白从即刻上前扶住他:“楼主小心!”
    望着诸人面色紧张,池月精神抖擞地向他们摆手:“无妨,只是两日未眠,有些累而已。”
    想到身在弈王宫不得不昼夜提防,陌长老也没思虑太多,只吩咐白从:“送楼主回房歇息。”
    “是。”白从稳稳搀住池月,可他立即挣脱。
    “不用,我自己能走。若是让门人见了,岂不徒生忧虑?”池月气色还算不错,且言之有理,诸人也便释然。
    白从送池月回房途中,明显见他倦意阵阵,且是一言不发。回了房间,一倒在床榻上,便立刻入眠。
    “看来,你是真的累了。”白从为池月掖好被角,忍不住拨弄他额前乱发,一丝一缕,仔细理好。
    “看来,大公子很是悠闲。”略带挑衅的戏谑声线,慢悠悠的从门边传来。鸣垣倚着门扉,闲眼看着白从为池月理头发:“当真细心,胜过女子。”
    “我有话问你。”白从闪身将鸣垣提出门外,扣在墙上,冷面问他,“我很了解阿月,不过几日,他不可能累成这样,更不会连话也不说。”
    鸣垣任他手劲加重,靠在墙上,依旧是一副清闲神色:“你想听他的版本,还是我的版本?”
    白从往床榻上看了一眼:“有区别么?”
    鸣垣诚恳颔首:“他可能有所隐瞒,而我较为具象一些。”
    “好,你的。”此话一出,白从就见鸣垣突然倾身上来,探出舌尖,飞快在他耳垂掠过。白从当即一拳砸向鸣垣腹部,扼住他喉咙:“你在做什么!”
    “所谓具象,便是如此。你说,若有人对池月做了这种事,他会一五一十告诉你?”鸣垣端看白从眼底的仇视,一声叹息,“别看了,不是我。”
    白从目色一寒,压制心口腾起的怒火:“难道……是国君?”
    鸣垣趁机掰开他僵硬的动作:“颜书似乎对他有所企图,要不池月也不至于走得那般匆忙。”看他瞳色流溢出复杂意味,往他肩上重重一拍,“放心,你想象的那种事,半点也没发生。”
    白从握紧手中长剑,低喝一声:“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喂,他可是国君。”
    “国君又如何!”
    鸣垣移步挡了去路,擒住他握剑的手,目露寒芒:“池月曾要我不得将此事泄露半句,尤其是你!他这么做,无非是怕你一时冲动,就像现在这样。”
    白从触及他充满迫力的目色,心底暗暗惊叹:“为何告诉我?”
    鸣垣看他安分不少,遂将他松开:“第一,你选择听我所言,说明你信任我。第二,我说之后,你自然能帮他多提防一些。因为,我不可能永远留在长绝楼。”
    “你要走?”白从对此人愈发好奇,“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谁,与你无关。”鸣垣直接跳过前面那句疑问,装作无意道,“我可没你们东阴人那么变态。”
    “你不是东阴人!”白从意图继续追问,可顷刻间,鸣垣已走出很远。
    “你说不是,那就不是。随意。”鸣垣轻笑着,远远抛下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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