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池中物 第十九章 王宫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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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月手握半边玲珑石,站在墨阳湖畔,临风不语。直到某位门人慌慌张张地赶来,他才回神看去。看这位门人手撑膝上又大口喘息,认出他是行长老的护卫阿广,猛然想起那场议事貌似尚未结束。
“阿广,出了什么事?”池月看他喘成这样,八成是卯足功力移步而来。
“弈……弈王宫来人了!”阿广终于缓过劲,面色竟是不安。
无论如何,阿广跟随行长老数年,也见了不少世面。连他也慌乱至此,想必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池月一听“弈王宫”三字,当即明了他们来人的目的。沧云子已死多日,那位国君现在才找上门,也算是宽限了。不过,阿广来禀,定是那些人公然现身。上回是密令,这一次又要玩什么花样?
随阿广返回长绝楼,见迎客堂内有三位陌生人,一身华服且气场不凡,听闻池月来临,竟是连看也不看一眼。五位长老与三人对峙,陌长老一见池月,便躬身作礼:“陌与参见楼主。”
三名王宫使者微微撇过头,看池月如此年轻,眼底不免多了几分轻蔑之意。只有领头的那人单手递给池月一方精致小盒:“这是国君赠予楼主的贺礼,恭贺池楼主接手长绝楼。”
池月刚要接过,却被白从半途截住。仔细打量使者衣着,方见他们皆戴着手套,白从这么做是为了避免盒上染毒。
“我等此次前来,行踪隐秘。除了恭贺楼主,还代国君送上一句话。”使者并无给予池月任何说话的机会,傲慢至极,“国君邀请楼主往王宫赴宴,届时将于楼主共商东阴国事。”
“池月谢过国君美意。”池月直觉来者不善,此次邀约多半是鸿门宴。沧云子已死,然鸣垣下落不明,此般办事不利,作为国君,多多少少会动怒降罪。此番又言及国事,只怕是为了一个名目。但这是国君的意思,他该如何拒绝?
“长绝楼不过是江湖小门小派,何来有幸与国君商讨国事?国君英明宽厚,我等江湖浪客又如何能左右圣意?”这句话居然出自行长老之口!
最反对池月接任楼主的行长老,竟是在王宫使者面前,面不改色地道出这句,当真无畏!无论他是否为了池月,对于长绝楼,终是有利无弊。
使者目光转向行长老:“这位便是当年拒绝归入王族麾下的行初长老?呵呵,曾耳闻前辈事迹,不想过了这么年,依旧执着。”
行长老轻哼一声:“若非当年执着,何来闲云野鹤?”
使者不愿理会行长老,完全是浪费精力。他们的视线又回到池月身上,第一眼看他的确是年少青稚,可是再一看,竟然颇有几分沧云子的风骨。“弈王宫乃是王族之所,故此不允闲杂人等入内。十日之后,还望楼主孤身前往。”
“长绝楼主身份不比常人,岂能独去!”白从直言不讳,在他眼里,这些所谓尊贵使者比淮州百姓都不如。
“再不寻常,也及不上国君。长绝楼上下皆为东阴子民,国君召见乃是荣幸,哪里容得尔等左右!”在使者看来,白从只是一个杀手,自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此时,陌长老开口,语气温和如风:“使者的顾虑,吾等亦是清楚。王宫重地,多几个江湖人士,自然是不妥。使者所为,是为保国君周全。只不过长绝楼亦非寻常门派,楼主安危亦是牵连甚广。还请使者体谅吾等之心。”
使者冷笑道:“既然陌长老这么说了,我等也得懂得尊敬前辈。长绝楼主确是重要,平日里也需人服侍。不如这样,你们就派个下人给他端茶递水好了。”目光巡梭一阵,随手指了墙边扫地的那人,“就他吧。”
众人循着看去,那名专心扫地且目光茫然的下人,就是以报恩之名跑来长绝楼的山野村夫:乌桓。
白从直言道:“这未免太过儿戏!”
“白从!”行长老低喝一声,走到他身边,厉声低语,“你目中无人也该适可而止!弈王宫的人,我们不能动。”
“这位小哥,端茶递水,你会么?”使者直接走到鸣垣跟前,看他憨厚淳朴的外表,竟然就这么信了。
“我……我会。”鸣垣的演技着实令人惊叹。
“那就是你了。”使者回头对池月一语,“楼主可有意见?”
池月强忍笑意,硬是装出淡然谦和的神色:“使者果真慧眼独具。”这些使者可算栽了,他们怎敌得过北雁国君鸣垣……好吧,是前任国君。
使者看他如此配合,满意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池楼主当真万中无一。”
戊长老按捺不住:“就他?池月,真……真看错了你!”
“休得无礼!”行长老喝止他的冲动,刚才分明交待过他要忍耐,谁知他还是这个急性子。
“长老莫要担心。只是端茶递水,我相信乌桓兄弟一定能做得很好。”池月一派轻松,令众人不解。
使者只当池月是个很傻很天真的楼主,由衷地为长绝楼的未来感到高兴:“既是如此,我等告辞。池楼主,十日之后,禹城再会!”话毕,三人踏空而去。
三人刚一走,白从便拉住胸有成竹到不可思议的池月,眉目严肃道:“楼主,你不能去!这绝对是鸿门宴!”此等想法与池月不谋而合。
池月也不好暴露鸣垣会武功的事,只能挑边陲的说:“我好歹也是长绝楼主,国君必然不会赶尽杀绝。何况他们才刚刚失败,要进行第二次,还得休养生息。”
方才就听得一头雾水的戊长老,终于逮着机会问话:“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长绝楼与颜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国君为何忽然要楼主赴宴?”
“若真是井水不犯河水,楼主根本不必前去!”白从看见池月阻止的眼神,但仍是说道,“楼主,密令的事,你我不能再瞒。”
“密令?什么密令?”行长老惊诧道,“你们究竟瞒了什么!”
“让我说吧,是国君给师父的密令。其实,长绝楼一直在替颜氏办事。”身为楼主,所有过去,必须面对。
之后,池月与白从便向众人道出国君暗中授意追杀鸣垣之事,包括刺杀失败,沧云子身中埋伏而亡。但,池月依旧隐瞒鸣垣身在咫尺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