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学院 〈二十七〉 萤火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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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望着自己空落落什么都没有的手掌,自心底产生了一种空虚感,但是他不敢表露出什么,他怕只要他一有动静面前这个来回走动的不安分因子就会扑上来质问自己。因此,某种意义上来说当下失去使用火焰能力的言还是相当冷静的。
但是言冷静就不代表所有人都非常的冷静,前话有提到的,来回走动的不安分因子现在就半点都冷静不起来。纲吉自从从小憩那儿听说言不能使用火焰这个消息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屋子,却发现屋子里根本就没有半个人影,后来才在屋后的小院里找到了人。
纲吉可是急疯了,纵是温和如水的他也有些儿愠怒,逮找了言就把人拉回屋里,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言也没有说话,乖乖地任纲吉拖走。后来两人都回了房里后,纲吉才问:“发生什么了?”他的脸色很不好,隐隐的带了些疲惫,言看的出来,当下产生了一丝愧疚的心情。纲吉之所以这么累全是他造成的,但是愧疚是一回事儿,问题还是得乖乖回答。
“小憩要我教他用火焰,我就教了。”他顿了顿,继续说。“但是我要释放火焰时发现全身感觉非常的空虚,没有火焰的力量。”他说道这里便不说了,抬眼查看纲吉的表情,没想到对方的脸色更差了,立刻不知所措起来。对于纲吉脆弱的表情,言一向无法应对。
纲吉抿了抿嘴唇,对言说:“我去找老村长。”然后便悠悠的出门了。
老村长来访后,为言再次检查了身体,表示是体内火焰消耗殆尽,短时间内是不可恢复的,但是到底要多长时间便不得而知了,也许……是永远呢。听完老村长的结论后,纲吉的脸顿时青了,而言只是皱皱眉头。纲吉不知道言是怎么想的,但老村长说能不能恢复全看言自己,纲吉也便只能相信他了。
后来两天了,言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样子,纲吉却总有些儿坐不住。但好几次和言提起这件事情全部都会被言给绕开。言不想提这件事情,纲吉不明白言在想什么,心底隐隐的不安着,两个人的关系渐渐变得僵直,连说话都变得少了起来,尽管原先就不怎么多。
“孩子,心情不好去萤火谭玩玩怎么样?”纲吉蹲在村中的空地上教赫尔村的小孩们识字,老村长似乎是特意赶过来的,站在纲吉的身后用苍老劲力的声音给纲吉提建议。老村长是知道纲吉对言的那点心思的,最近两天两人的冷战他也看在眼里,对于讨人喜爱的孩子突然摆出消沉的表情,老人家难免是会产生一些怜惜情愫的。
听到老村长的声音,纲吉从孩子群中站起身,眨着眼睛问:“萤火谭?”
“嗯,是咱村历史比较悠久的一个地方了,是缓解心情的好地方,不妨去看看。”老村长捋着花白的胡须说道,他见纲吉的表情带着点犹豫不决,便接着道:“也可以带那个孩子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纲吉望着老村长问:“为什么这么说?”
“萤火谭是个古老的水潭,很久以前彭格列的祭司死去前将所有的魔力留在了那个潭水里,使萤火谭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充满魔力的潭,是我们村的魔力之源哦。”老村长的语气里带了点自豪,这毕竟是整个村魔力的源泉。纲吉听了点点头,他好像听说过这件事。
“既然是魔力之源,让人随意的进入没事吗?”
老村长放心的点头,说:“潭的周围有那个祭司设置的永久结界,外人进不了萤火谭周围,赫尔村的村民只能在潭的岸边走动,真正能进入潭内的,只有彭格列的正统继承者和祭司。”
“哦……”纲吉再一次点头,原来只有他和那个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祭司才可以进入么?那言不就不可以进去了,那他还去那边干嘛?纲吉皱着眉毛突然搞不懂老村长的意思了,沉吟了良久也没有给老村长一个答复。老村长也动了动眉毛,似乎也想到了纲吉现在正在纠结的事情,低声说:“那小子是你的使魔,身上有你的味道,潭的结界会让他过去的。”
这次纲吉点头答应了。
刚吃完晚餐纲吉就拉着言出门了,听村子里的年轻女孩们说,晚上的萤火谭是最漂亮的。带着一种隐隐的期待之情,纲吉踏上了前往萤火谭的羊肠小径。
羊肠小径之所以称作是羊肠小径自然是因为路径窄小了,前一天刚刚下过雨,这边的路还是潮湿的,稍稍有些儿泥泞的感觉。纲吉走路不稳,偶尔会晃荡几下,这个时候跟在他后面的言就会及时的抓住他的手带到自己怀里来。脸庞靠近,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纲吉就会立刻别开脸站正身子,言便自觉地放开那只手。尽管两人没有说太多的话,气氛还有点尴尬,但总觉得这还是不错的。
“啊,到了!”不远处就见着了一湾不大也不小的小潭,纲吉见这潭是被众多树木给包围的,潭的上方就是干净的天空。“看起来是个普通的潭啊……”纲吉一脸郁闷的呐呐着,但是言不这么想,言观察了一下这里的风水布局,发现这里是个非常棒的地方,从靠近这里开始他就感觉到了一股令人感觉舒适的魔力,这是萤火谭一定错不了的。
纲吉还在一旁踌躇自己到底有没有走错路,一时半会是不会感应到魔力的波动了。言无奈地摇摇头,他总是这么马虎。“纲吉。”
“恩?!怎么了?”他一回头就用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瞪着他,言愣了愣,说:“这里就是萤火谭。”
“诶真的?!看起来很普通诶!”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思量了一下到底是费口舌和他解释还是不解释,言决定不浪费自己的力气,和纲吉解释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你不是说出来散心?哪里都一样啦。”说完抓住纲吉的手往萤火谭里走。
眼见言就要接近老村长所说的结界线了,纲吉突然就有点心慌,忙叫:“言!你等等……诶!”他想告诉言这里有结界的还是不要过去了,但是一低头就发现他们已经进入所谓的结界保护范围内了,心中疑惑了好一阵子。怎么就进来了一点感觉都没有?老村长玩我吧?
倒是被纲吉一声叫住的言停了下来。“干嘛?”他转头问,见纲吉脸色不好便皱起了眉毛,张了张嘴终究没有把关心的话讲出来。纲吉挠了挠脑袋傻笑着和他打哈哈,说:“没事没事,哈哈哈……”
“……”
仔细的欣赏之后,纲吉才发现萤火谭真的是个好地方。这里的自然环境很好,有溢满魔力的潭水的照顾周遭的植物长得都很健康,加上现在真是初夏,植物便是青翠欲滴的样子。纲吉亮堂的眸子闪烁了几下,整个人随即笑开了花。
“言!言这里好漂亮!”论纲吉的心智就像是一个12岁的小孩,一下子就玩开了,因为有彭格列的少主这个身份,他可以轻松的进入潭里。当整个脚掌都没入水中,一股清爽的凉意从脚底蔓延开来的时候,纲吉提着裤脚对着言灿笑。以这潭水森林为衬托,纲吉的笑容要多美好有多美好。
言的心情也很好,或许说这几天他的心情都没有好过吧。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失去火焰再加上最近和纲吉关系冷淡,言可以说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了。现下见着了纲吉的笑容他也很开心,不禁被带动勾了一些些的唇角。
纲吉在谭水里嬉戏着,踢水踩水什么的幼稚动作无一不做,虽说平时他幼稚的行为也不少,但是现在天真如孩子一般的样子只有言一个人看着。言低垂了眼眸,这样天真的纲吉只是属于他的。
“哇!”只听到一声惊呼,言猛地抬头,就见纲吉整个人都栽到了水里。他心中顿时一急,飞奔上前一脚踏进了潭水,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他在栽倒的纲吉面前俯下身,轻声问:“纲吉,怎么样了?”
“没事……”纲吉傻笑着摸摸自己的脑袋,有些儿不好意思,但一抬头就没声了。言漂亮的金红色眼睛近在咫尺,那样透彻美丽的金红色让纲吉一下就陷了进去。“言你的眼睛也很漂亮呢……”言挑挑眉,心道彼此彼此吧。
萤火谭边上有一块大石头,他们两个人就坐在上面。由于是夏天,也没穿什么太多的衣服,全身湿的纲吉也不好意思在言面前脱光了拧衣服,只好把湿衣服全都穿在身上,黏腻的感觉不怎么好受,这让纲吉总是时不时的扭扭身子。言知道他不好受,便劝她回去,谁知道废材君就是不依。
“我不回去……再待一会儿吧。”纲吉抱着膝盖坐在大石头上,整个人卷缩在一起。言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也很无奈。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言盯着纲吉的身子就是没有移开视线,纲吉被盯得脸色发红但是什么都不敢说。“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别憋了。”撇开视线看着潭水的言突然问道。
纲吉愣了愣,轻轻说:“言……你这几天……诶……”他不知道要怎么问那个问题。
知纲吉者言也,纲吉在想什么言还会不知道,其实他自己这几天也是在想这件事情。失去火焰这一说,对于他言来说到底是件什么言的事情呢?“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答,“就算那个时候就知道后果是失去使用火焰的能力我也一样会去救你。”
言顿了顿,他见纲吉想自己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便接着说:“力量不单单是只有火焰一种,我可以学习魔法,可以学习其他的战斗技巧。只要是可以保护你的,我都会去学,但是前提是你是没事。如果你出事了,这些力量对于我来说根本就一点意义都没有。”言转头望着纲吉呆滞的脸,叹口气果然脑袋没有转过来。
“纲吉。”他悠悠抬起一只手捧住纲吉的脸,说:“这些力量都是为了保护你而使用的。”
纲吉红了脸,见言靠得这么近他似乎又想起了不久前那么马马虎虎的亲吻,尽管只是他单方面的主要目的也只是为了做连接,但他还是无法遏制的羞红了脸蛋。他想这是他有记忆一来做得最令人害羞的一件事。
他又神游去了。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纲吉现在是何等的心不在焉,放下捧着纲吉脸蛋的那只手只觉得心中一阵无奈,和他打持久战实在是太辛苦了。
“纲吉。”他又轻轻唤了一声。
“诶?什么?”好一会儿了,神游的纲吉才回过神。言静静地凝视着他,一言不发。
萤火谭之多一称作萤火谭,自然是因为这里的一大景观。当纲吉在受不了言的凝视之后,发现了飞舞的第一颗荧光球体,以此分散了注意力。当一颗荧光球体变成无数颗上百颗的时候,纲吉惊喜的欢呼起来。“言!言好漂亮!”
纲吉能发现这些,言自然也会看到。他盯着光球端详了一会儿说:“这是萤火虫。”
“真的假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萤火虫!”
“第一次?哦对,你是身在大户人家里的少爷啊,看起来太废了我都忘记了。”
“唔!言你……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