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双面伪少女 第八章 深更半夜那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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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和顾鼎厮混在一起,每天面对他那张俊逸出众的脸,我感觉自己的审美眼光抬高了一大截,但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得很不错。
黑发很短,眉毛浓却不糙,五官深邃,下巴处略尖,这些只给了他一份令人眼前一亮的皮相,真正赋予整张面孔灵魂的是那双眸子。不知道怎样的调和才能孕育出如此纯粹的黑,黑里只有淡漠,好似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无法惊起其中的一丝涟漪。
我感觉,男人虽然是看向我的,但当他看一块儿石头、一丛花草时也会是同样的神色。
深色毛衫,浅色裤子,脚蹬系带的皮革高帮靴,怀里抱着一把弓形冷兵器,手柄部位点缀着精美的云龙雕刻,弓的两端尖锐有刃,想必既可远攻又可近防。嗯,有些和时代脱节的“混搭”,搁在他身上却相得益彰。
男人默默自我手上接过盒子,嗓音似是被寒冰浸染过一般冷淡,“它是我的,不卖。”
“这样啊——”我点点头,“明白了。”
那店主好笑地问我:“你明白什么了?”
“这枚珠子对这位先生来说应该具有特殊意义,并且他本身就是个很强势的人,已经认定归于自己的东西就像贴上了自己的标签,绝对不会再转手倒卖给别人。”
店主听后笑容加深,温和的语气也融进了些调侃的味道,“看吧,沙凛,不是我一人说你很强势呢。”
原来这扑克脸冰山叫沙凛。
被指名点姓的男人没做过多反驳,只回了一句,“无聊。”倒是再次看了我一眼。
日哦,又没表情你看我作甚……
店主伸出一直握着的右手,慢慢打开掌中叠好的方巾,“它名唤‘无念’,有无的‘无’、思念的‘念’,跟过我不短的岁月,用它来替换你破损掉的珠玉如何?”
白色的细线,穿着一颗白色的珠子,线倒没什么独特之处,只是那珠子光滑饱满精美万分,白得极为透彻,像是万物最初的一抹颜色。饶是我不懂得鉴赏首饰之类的物品,也看得出它价值不菲。
“这……不太好吧?”并非欲拒还迎,而是觉得自己不能白占人家这么大一便宜。
“毋需推辞,金钱对我来说只是个数字,我做生意更看重的是缘分。”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辞就是矫情了,我感谢着收下,将其直接戴在右腕处。“我姓苏,名苏鲤,苏打的‘苏’,锦鲤的‘鲤’。”
“我性傅。”
对方明眸蓦然一亮,若有所思地说:“很相衬。”
那冰山却也将目光焦距在我的手腕上,意味不明。
随后,温和的店主留我在内屋品了品茶,吃了吃糕点,闲聊了几句,期间我不理那冷脸男那冷脸男也不主动找我搭话,倒也相安无事。
临别之际,我暗暗决定日后有时间必会再来拜访。
我所不知道的是——自己离开后,屋内的两个男人有过一次简短的对话。
“你在害他。”
“此言差矣,珠玉有灵,自会做出选择,更何况你的‘罗刹’也对他很感兴趣。”
“它是它、我是我。”
温润的男声一顿,再次响起,不知是在感慨还是在期许,“‘无念’一出,必会引得八方来抢,世事无常,就看他的造化了……”
回到家,天色已暗。
我给顾鼎挂了个电话,拐弯抹角地让他帮忙调查一下明郯这个人,并非亡羊补牢之举,而是既然玩角色扮演游戏,那就得先熟悉好对方的身份资料,不仅能令自己更快“入戏”,还能大大降低被穿帮的危险性。虽然不知晓我所顶替的“明郯”的名字究竟是哪两个字,但是我相信他可以把身份特殊的叫“Mingtan”的男性都查到,最后筛选一番应该就是我想找的那个人。
至于我的发小……什么?你以为我又要说“暂且不表”?不不不,这回我会简略地谈谈那货的。
顾鼎家与我家以前是邻居,门对门,同龄的小孩总是比较相处得来,直到后来他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全家便搬去了市里的别墅区,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俩兄弟友谊的发展。关于他家的事我并未详细过问,只清楚那时他父亲的生意黑白参半,没有白到全部钱都是干净的、也同样没有黑到成为政府严厉打击的对象。
如今,他继承了自家公司,成为一名年轻的老板,正在逐步由“富二代”这个争议颇多的群体慢慢淡出。当然,他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将自家老爸发展至今的、如刷锅水一般浑浊不堪的生意漂白。他家的资产虽远没到富可敌国的程度,但还是能与平常的小康之家、暴发户之流拉开足足几个档次的。
比较违和的是——顾鼎学医。
倒不是有多喜欢这门专业,而是他对一切富有挑战性的事物都很感兴趣,恰好医学领域的上升空间和攻克难度系数很大。那货好似体内有丰盈的能量积蓄,需要动手动脑解决难题来发泄过多精力。他主修临床生物化学与检验,用一种土鳖式的通俗语气形容这门学科就是——咦?这个生物貌似很有趣,来,我们解剖开看看……
没错,解剖,大多数人都不愿涉及的领域。
我陪他上过几堂课,刚开始面对从福尔马林里捞出的尸体标本,他的确有些许抵触情绪,不过后来,那货就算刚进行过一场临床实验科课也能吃着我做的西红柿炒蛋面不改色。用他的话说就是“各应够了,再看万物都是美好的。”
……
处理完这些事物,我真切地感觉到累了,于是洗漱一番后早早睡下。本以为会一夜好梦,谁知半夜却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本想不予理会、埋头继续睡,可猛然间察觉出了异样。我的被子高高鼓起一个大包,被窝里多出某种“生物”,它压在我胸口以下,浑身冰凉彻骨。
卧槽,这是《咒怨》里女鬼伽椰子即将出现的节奏……
打死都不能掀开被角低头查看!
我尽量不留痕迹地慢慢挪动身躯,等调整到一个恰当的角度时,我抬起腿,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干净利落地将被窝里的东西一脚蹬下床去,然后抓起枕边的手机坐起身,“喂?”
“哟,莫不是我打扰了什么,听你的声音不太高兴啊,明郯。”这语气、这调调,都专属于某个“玷污”了警察这个职业的吊儿郎当的男人。
“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懒得跟他瞎扯。
“啧啧,真无情。”那货装模作样地惋惜到,旋即继续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负责此次案件的法医死了,我现在在中心医院解剖室,你要不要过来瞅瞅?”
日,这还叫没什么大事……
我拧开台灯,拿着手机站在床上环视下方的情景,看见地板上趴着一只——嗯?发育不良鬼?萎缩症患者儿童?畸形小孩儿?它有着近似人类的外貌,个头不高,只是眼球凸出,嘴角咧到耳根,皮肤是青白色,很薄,其下布满了大片或粗或细的血管。
我心下思量着,这倒霉“孩子”应该很弱,否则自己刚才也不会才一脚就把它给踹下去了,既然很弱,那么——灵不犯我我不犯灵,若要犯我,小爷不介意为它做个超渡。
“齐弋,等我忙完了手头的事就立马过去。”
那边嗤笑一声,“深更半夜的除了偷香窃玉还能有什么事?”
我从床头柜上抄起一本最厚的《英汉词典》,走到那只灵的面前,用耳朵和肩膀将手机固定住,然后眯起眼睛,对着慢慢起身的它的脑袋、轮圆了胳膊狠狠来了一记大耳刮子。
“清理垃圾,净化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