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斷秋樓關了。
    前來尋歡的歡客們愣了。
    所有的人們都驚了。
    因為所有的店面都關了。
    到底咋了？
    這要問蕭何的蘭醫王殿下了。
    而此刻，她正悠哉游哉地躺在浮屠樓的頂級客房中，和尊貴的樓主大人胡侃天地。
    “疏墨，你說我們這樓要是合併了，收益可否翻倍？”藍陌陌悠揚地笑笑。
    “嘖。至少五十番。”林疏墨閉著眼端坐在床上，一遍回答藍陌陌的問題。
    “你可真有信心。不過呢，浮屠樓這里，也不是沒可能。畢竟，是你的產業啊。”藍陌陌想起當初知道非吾公子即國內知名商業奇才林疏墨的時候那種震驚，撇嘴一笑。
    “必须得有自信。不然，可不就任人魚肉了嗎。”林疏墨呼吸愈發平緩，似乎像是睡著了，良久，都不聞他的聲音傳來，藍陌陌不由抬眸向他望去，然後，便聽得他淡淡的聲音。明明年少稚子，甚至聲音都仍帶幾分甜膩的軟糯，可是語氣，卻端的少年老成，平穩，甚至不帶一絲情緒。
    “呵呵，好啊，我等著你傾覆天下。”藍陌陌閑閑地一笑，淡然的很。
    “會有這一天的。韞，去傳掌櫃來。”林疏墨淡淡說道，隨手掐了個法決，房間里本就稍低的氣壓瞬間降至零下。一陣紫風急速地旋過。然後，藍陌陌肉眼可見的是，林疏墨的實體逐漸虛化，甚至趨於湮無。空氣中氣壓很低，藍陌陌雖然修為莫測，也不由得感覺到一股寒意，她有些詫異地望向湮無中仍隱約可見的虛影，表情迷惑。過了一會兒，她終於想清楚這從中關節，也不由得微微一笑，“疏墨，這技法好生厲害，連我歸真境修為，都有些琢磨不透。不過，這掌櫃也算是個可以的，這樣保持神秘……？”
    “情勢所逼，若我穿來便是少年，我也不至於如此萎縮。只是實在身體太過稚幼，不方便示于人前。”林疏墨飄渺的聲音傳來，顯得很悠遠。
    “這倒也是。凌韞也與你算是有緣的，前世這世倒是糾葛得很。不過，這紫發也打眼。雖說他隱身技法得你真傳，甚是不錯，可那我們這些一定修為的來說，不，就算是掌櫃那些人吧……也能輕易看出他步跡……況且他既是暗的，怎地也不該被你這樣，左右吩咐，若是要聯繫手下人，也不能煩他親自來去。”藍陌陌看著那一陣並不明顯的紫色旋風，不無擔憂地說。
    “主子，可方便小的進去？”‘叩叩’的竅門聲響起。門外傳來一個忠厚的男聲。
    “入便是。”蓝陌陌淡淡地回道。
    “多谢王爷。”掌櫃推門而入。先是對著藍陌陌恭敬地行了個禮，然後一直保持著半跪的姿勢。
    “安掌櫃免禮。”空氣凝固了一瞬，爾後突然有了波動，飄飄渺渺地傳遞出一個冷澈的童聲。
    安掌櫃這才恭敬答一聲是，站起身，立在桌旁。態度甚至有些拘謹。
    “噗嗤，安掌櫃客氣。你何須與我……本王如此疏離。”藍陌陌淡淡地笑著，聲音嬌美然而高貴，“你們主子喚你前來，怕是因了這建樓之事，本王也不便涉及太多，今日樓內收益如何？我們這兒雖只是小地方，可也是馬虎不得的，再過幾日準備，斷秋樓和浮屠樓也要進行合併，我們這兒便是試驗的地點，掌櫃可要謹慎些才好。”
    “屬下知道了。定會遵從王爺的命令，將此次合併利益最大化。”安掌櫃十分尊敬地回道。
    藍陌陌這才頷首，閉口不言，等著林疏墨出聲。
    “掌櫃，如本尊所記不錯，掌櫃不是本國人？”空氣中那個顯得很散的聲音再度傳來。
    “回主子，屬下是大燁人。”安掌櫃拘謹地回答。相比于身份尊貴的蘭醫王爺，顯然當他面對自家主子時，顯得更為恭敬。
    “唔，算是和本尊同鄉啊……關於這五國，掌櫃有何看法？”林疏墨突然發問，直叫人措手不及。而且他的問題確實驚人。
    “……屬下，屬下……”安掌櫃顯然有所震驚，他茫然四顧，終究無法尋到主子蹤影，只得局促地回道。
    “掌櫃何須如此緊張。本王與你們的主子近日就將離開，屆時掌櫃可必須獨當一面，若還如此時這般……咳咳，老掌櫃薦你，實在……”藍陌陌言笑晏晏，話卻毫不客氣，“掌櫃只管答，本王與你主子定不會怪罪。”
    “這……王爺……主子……那屬下疏忽之處，還望二位尊下莫要質疑。”安掌櫃猶疑了一會兒，方聲音堅定地出聲。
    “直言便是。”林疏墨笑笑。聲音依舊飄渺刺骨。
    “安秦一介粗人，卻也知這大陸四國無一安穩，大燁國主殘暴不仁，弒兄篡位……”安秦娓娓道來，聲音清晰恭敬。
    “說得很好，那麼，你可有終結這亂世的打算？”不知何處傳來鼓掌聲，林疏墨音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