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您就不要为难奴才了！奴才只是听老爷吩咐办事，其他的奴才一概不知。”西苑的天香院里，面对墨鸿宣一再地追问，如影苦着一张脸，十分为难地回道。先不说对墨雁南的忠心不二使得如影不会回答墨鸿宣的任何问题，就说如影想说点什么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关于苏瑾瑜的病情，许太医只私下里告诉了墨雁南，其他人根本一点情况都不知晓。
    似乎永远都身着一身红衣的墨鸿宣没有隐藏自身的不满，厉声反驳道：“别的事你知不知道我不敢断定，但有一点我现在可明明白白看出来了！如影，是不是大哥太重用你了，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墨鸿宣话里有话，如影一惊，连忙跪下，低着头，却仍旧不发一语……
    “你是墨府的奴才，你的主子可不只大哥一个。”墨鸿宣扬声怒道，心里着实懊恼。苏瑾瑜的近况他现在是一点都不知道，也没有得知的途径，只能从奴才们平日里的闲言碎语中了解一二。
    这不，才听说宫里来了太医，专门来给苏瑾瑜诊脉，墨鸿宣便赶忙叫来了如影，希望获知一些有关苏瑾瑜病情的消息。谁知，如影的嘴严实得堪比死鸭子。不管墨鸿宣怎么问，问什么，如影都概不知晓。
    “二爷恕罪！奴才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是二爷问的，奴才真真不知道，所以才无法回答。”如影汗颜，心想二爷实打实是被老爷给宠坏了。
    墨雁南站在天香院的庭院外，阻止了院中小厮的通传。不急于走进去，只是安静地听着院中的动静。
    “你们这些个贱奴才，都眼瞎耳聋怎么的？”很快，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声便钻进了墨雁南的耳朵，让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皱俊眉。“没看到二爷发火了吗？还不滚去沏茶？一群废物！”
    天香院本是墨鸿宣姨夫人居住的庭院，墨鸿宣本人另有庭院。只是，由于姨夫人非常受宠，所以墨鸿宣几乎很少回到属于自己的庭院，而是干脆把天香院当成永久居住地。
    看来直接找到天香院果然没错，墨雁南心想。只是不曾想，居然还目睹了这么一场好戏，冷眼瞧着那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耍了一通好大的威风。
    墨雁南不想推卸属于自己的责任，但墨鸿宣之所以一日比一日过分，很大程度上还是受了身边女人的不良影响。扪心自问间，墨雁南甚至开始怀疑当初的自己是不是把弟弟保护得太好了，让那时年少的墨鸿宣完全不知愁滋味，以致于骄纵妄为到如今这般田地。
    “给老爷请安！”距离墨雁南最近的小厮在主子的眼神示意下及时出声道，使得庭院里耀武扬威的女人一下子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浑身僵直着站在原地。
    墨雁南不记得这个女人的名字，又或者应该说她根本没有名字……
    也难怪，一个低三下四的青楼女子怎么会有正经名字呢？
    墨雁南对青楼女子确有偏见，但从不过于看轻她们。只是墨鸿宣的姨夫人并非一般的青楼女子，既不是落难的官家闺秀，也不是洁身自爱的清倌，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不要脸之人！
    墨雁南实在不明白，他的弟弟什么女人喜欢不得，偏偏看中一个披着柔弱可怜外衣的娼妇。
    回想曾经的苦日子，墨雁南倒真想知道若是墨鸿宣站在当日他所处的位置，墨家的命运又会走向哪里……
    一个是年少时起便肩负重担的隐忍的大哥，一个是被保护得太好以致于从来不知愁滋味的骄纵的弟弟，墨家的这一对兄弟当真有着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