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接了个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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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外面的声音太吵,榻上少年睫毛轻颤两下终是张开,伸手揉了两下眼睛看了下身处的环境,随后起身钻出车外,因着刚刚睡醒,眼睛还带着层雾气有些迷蒙,等看清了车外的状况,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晶亮,看向身边的莫瑾优软软叫道:“忧姐姐。”
莫瑾优看着望向自己蒙了层水汽的黑瞳,有些好笑的说“澈儿,睡醒了,”转头看着随着白情的加入明显轻松了些的那对主仆,那两人都受了伤,时间拖久了怕是要不行了,拍拍流澈的肩膀说道“去吧,不必手下留情。”
流澈抽出一把匕首,眼睛更是亮了几分,便向远处飞驰过去,只见一道白影穿梭在人群中,速度快的只看到一道道残影,不过片刻那些男子便全部倒下,喉间一道血痕,一刀毙命,而流澈身上却一滴血也未占到,流澈甩了甩匕首上的血渍将匕首收回腰间,蹦蹦跳跳的回到莫瑾优身边,等着莫瑾优的表扬。
莫瑾优摸摸流澈的脑袋以示奖赏,看着流澈不时看向四周的树林,心中微叹希望这次翠微谷之行能有收获,拍拍流澈的肩膀说道:“去吧,自己去玩会,等会追上来,别玩太晚了。”流澈乖乖的点点头便咻的一下钻进了树林。
白情看着流澈将那些难缠的人解决了,蹲下身来检查了下地上的尸体,身上很干净,一点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这些人更像是家族死士,解决了这一批还有下一批,还是赶紧处理的好,白情心中默念一句阿弥陀佛,掏出一个小瓶子开始处理起现场了,将小瓶上的盖子打开,往尸体上倒去,白色的粉末落到尸体上,片刻一具尸体便化成了血水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仿佛从来不成出现过一样。
“若柳将马车赶过去。”莫瑾优重新打量那对主仆,那主子一身锦衣站在血泊中,手中长剑斜指地面,剑上还有血沿着剑锋滴向地面,身姿挺拔,不知怎么的看上去有种别样的美感,随着马车的靠近,莫瑾优有些失望,这样一身风姿的人,长的确是很平凡。
在莫瑾优打量那对主仆的时候,锦衣男子也打量来人,他知道自己快支撑不住了,这次的伤好像受的太重了,看来再周密的计划也有被打破的时候,这次的以身犯险差点丢了性命,本以为这次死定了,却还是被人救了,在他还没完成血海深仇前,看来老天都不会让他轻易死去。来人有四人,一个看上去柔弱的蓝衣女子,一个身手莫测的诡异少年,还有个黄衣赶车丫头,最后那个站在车延上的少年,是少年吧,眼前的景色开始朦胧起来,晕倒之前只听见萧恒的一声公子响彻耳边。
莫瑾优对上兰修的眼睛,虽说长的相貌平凡,这双眼睛确是极美,刚想细看那双眼睛便合上,人也向后倒去,只看见那侍卫踉踉跄跄的跑过去扶住那男子。
莫瑾优跳下马车向两人走去,随后吩咐道:“柳叶儿,过来给他们瞧瞧,”看到一脸焦急的萧恒解释道:“我家柳叶儿是个大夫,让她给你家公子诊治。”
若柳跳下马车甩着膀子走到两人面前,蹲下身子凝神为兰修把脉,若柳眉头微缩随后舒展,嗯嗯,伤的不轻,暂时还死不了,正好可以让我大显身手一下,伸手从身上掏了掏,掏出一个青花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捏住兰修的下颚便塞进他嘴里,一抬下颚再不知哪里一点,药丸就顺着喉咙下去了,顺手在兰修身上点了几下封住穴道,未免她还没大显身手他就失血而亡。
萧恒还没来得急阻止,就见那黄衣姑娘也不知给他公子吃了什么,看着若柳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句话憋在胸口上下不是。
若柳看见萧恒一脸便秘似的表情,犹疑的从上到下扫视了一下,最后肉痛的看着手中的瓷瓶,思想斗争了半晌才慢慢的倒出一颗药丸在手心,艰难的伸出手掌,“吃吧,看你伤的也不轻,这药对你的伤有帮助,”我的九转凝香丸,就剩手中这七颗了,当时可收集了不少好药材才做成的,好心疼啊。
萧恒看着伸在面前的白嫩手掌,还有掌中那颗淡绿色的药丸,抬起手伸向那颗药丸,看见自己的手沾满血渍停在了半空中,想收回手擦擦干净,可是几天的奔波满身脏污没有地方可擦。
若柳看见萧恒窘迫的样子,捏起手中的药丸直接喂进他嘴里,萧恒张开嘴药丸滑进了嘴里,唇上感觉到了若柳微凉手指的触碰还有鼻端蔓延的若有似无的药香,将口中的药丸咽下,这药和其它的药有些不一样,味蕾上感觉到了丝丝甜味和淡淡的清凉,感觉这几天的疲惫也少了些。
萧恒回过神来将兰修交给若柳,看着莫瑾优脸庞晃悠的耳坠,有些犹疑随后便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大头,“多谢恩人救命之恩,萧恒感激不尽,铭感五内,”萧恒心中考虑良久,最后一咬牙还是说道:“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恩人能答应。”
莫瑾优走到萧恒面前说道:“你的感激之情我心领了,至于不情之请,既然是不情之请那便不要说了。”
看莫瑾优还没听他说要求便已拒绝,萧恒跪在地上向莫瑾优挪了两步,伸手抓住莫瑾优的衣角急切道:“恩人出手救了我们,一看便是心善之人,恩人也不想自己才救下的人不到一日就死了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莫瑾优看了看衣角的几个手指印有些无奈,这家伙不是故意的吧,开口说道:“我若不答应你就变成了恶人了,你这么一顶帽子压下来我还能说什么?姑且听听你这个不情之请吧。”
萧恒见莫瑾优答应,松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我家公子叫兰修,一月来连招人追杀,身受重伤恐不能再奔波,我想将我家公子托付于恩人,请求恩人能救我家公子一命。”
莫瑾优伸手扶了扶萧恒,可是他却不肯起来,看来是打定主意我不救他公子就准备长跪不起了,倒是个忠心的,“你们一看便是个大麻烦,而我最讨厌的便是麻烦,况且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救一个萍水相逢连底细都不知道的人。”莫瑾优蹲下身来眼神凌厉带着审视的意味直对萧恒的眼睛,她不能救一个危险的人物而给自己身边的人带来危险,何况她也要知道他值不值得她救。
萧恒迎上莫瑾优审视的目光坚定道:“我公子绝对不是大奸大恶之人,”随后又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响头,面带恳求道:“我家公子身份尊贵,但是我现在不能告诉恩人,今日恩人救了我家公子,他日定会重重酬谢,不管是金钱名利权力,只要恩人想要的日后定会报答。”萧恒双手撑地,手背青筋暴起手指用力抠着地面,等待着莫瑾优的判决。
萧恒眼睛中燃着一缕火苗,是希望之火,而莫瑾优便是那希望,看着萧恒额头磕出的鲜血,“你都开了这么诱人的条件我还能不救吗!我救了你家公子,那么你呢。”口气倒是大的很,权和名可不是普通人能给的,让她对他们的身份有了点兴趣。
萧恒双眼放出亮光,带着感激又磕了几个头,现在他身无长物,只能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恩人的意思是答应了,多谢恩人,多谢恩人……,”一连说了几次才将情绪压下,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叙述道:“恩人既然要救我家公子,我们也不能为恩人引来祸端,我要去引开后面的追踪之人,四日前我们一行兵分三路,我与另外两名侍卫和公子乔装行路,照理说敌人应该不会发现,可是四日来我们一行四人连招五次刺杀,另外两名侍卫为保护公子命丧黄泉,”说到这萧恒面露凄色,脸色有些暗淡随后接着道:“我怀疑我们身上被下了追踪粉,可是我们换了衣裳洗了身子可还是无用,恩人像是江湖中人,不知是否知道这方面的事物。”
看来他所说的乔装就是扮成富家公子出游了,四日五次刺杀,看了看青天白日太阳当空挂的,看来这个幕后之人非常想要他们的命,更准确的说是他们公子的命,莫瑾优靠近萧恒仔细嗅了嗅,有些惊讶,她的五感异于常人,虽然血腥味浓重还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这个叫“玉生香”的药丸还是和月华无聊时制出来的,没想到竟然流传到江湖上还成了杀人利器,莫瑾优表情凝重,随后开口道:“你们队伍之中应该有内奸而且是身边人,这种药物是内服,吃过以后身上会散发一种味道,有一种特殊的鸟能闻到这种味道并且追踪,而且能维持七日左右,所以这几日你们接连招到追杀。”
萧恒抬起手臂用力闻了闻,有些疑惑抬头看向莫瑾优,莫瑾优解释道:“常人是闻不到这种味道的,我天生嗅觉异于常人。”
萧恒有些着急,“那如何是好,药效还有三日,就算我引开,也不过是将追踪之人引去一半而已,况且对方定会加强刺杀,在三日之内杀了公子。”
“这个药物其实有两个致命缺点,一是那种鸟极其讨厌酒的味道,二是那种鸟讨厌水会避开河流湖泊飞行,你可以走水路。还有就是这味道会随着身体的温度而改变,身体温度越高味道自然是越浓,当然不管味道淡与浓那鸟都是能闻见的,不同的是追踪距离的远近而已,”玉生香不过是我和月华研制的失败品而已,逃命的人都会不停的奔波,体温自然会高,酒是更加不会去喝的,所以对于不知道的人来说这玉生香确实比江湖上一般的追踪香要好用的多。
莫瑾优从马车内找了个酒葫芦扔给萧恒,这酒还是昨日特地留着的,现在可派上用场了,这千里香配那银圭鱼确实美妙无比,现在倒多了个功能成逃命符了“你可以利用这点将追兵引开,但要记得拉开距离,五里之内那种鸟儿便能闻见,只要保持这个安全距离,利用这个能保你性命无忧。”
看见萧恒拔开盖子,便咕噜噜灌了几口,莫瑾优阻止道:“不用喝也可以,只要将酒抹在身上也能发挥作用,这酒劲道的狠,莫喝醉了,”看来是她说的不够清楚。
萧恒举着酒葫芦僵在半空中,最后收回酒葫芦说道:“多谢恩人提醒。”
莫瑾优嫌恶的挥了挥手说道:“别恩人恩人的叫了,我叫莫瑾优。”
萧恒拱手道:“莫公子。”
“此行我们是前往翠微谷,”看地上的痕迹他们应该是与我们此行相反,吩咐若柳准备些伤药将马匹牵到萧恒面前,想了想最后说道:“我会在望月城的望江楼停留五日等你,若是五日后,你就到翠微谷寻我,”随后扔给萧恒一块小木牌。
莫瑾优看见萧恒的眼睛望向兰修,知道他十分担心,便安慰道:“你叫萧恒是吧,”得到萧恒的颔首继续道:“我既然答应救你主子,定会尽我所能保你家公子性命无忧,我与柳叶儿都会些医术,何况这里离翠微谷不到三十里,”言下之意就是我救不了你家公子,还有江湖上久负盛名的翠微谷。
萧恒看了眼手中的木牌放进怀里,忧心渐定,原来他们是莫氏云上的人,然后翻身上马向远处而去。
待白情一切处理完毕,兰修已躺在原先流澈睡觉的软榻上,莫瑾优吩咐道:“情儿由你来驾车吧。”
白情扬了扬鞭子:“流澈从刚刚开始就不知道去哪了?”
“不用管他,等他玩够了,自己会追上,天黑前进望月城。”
“知道了,”随着“啪”的一声,马车向望月城出发。
马车内若柳向莫瑾优叙说着诊脉情况,“主子,这位公子脉象虚浮,气血不足,失血过多,而且我发现这位公子以前受过重伤,身体早已是千疮百孔,现在更是伤上加伤,若不是这位公子内功深厚怕是早就见阎王爷了,而且他的内力也有些古怪,”若柳凝眉思索道:“主子,你来看看。”
莫瑾优握住兰修的手掌,输了一些内力进去,随着他经脉行走了一圈,最后说道:“他体内有两股内力交织,一股强一股弱,你说他以前受过重伤,怕是有高手为他续上全部内力才得以保命,而他又没有将这内力融会贯通。”
若柳有些头疼的说道:“主子,这次我们可是接了个烫手山芋,他要是死在我们手里,看刚刚那侍卫的样子,哎……,”若柳哀声叹气直摇头。
“那还不快给他处理伤口,你们主子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过要保他性命无忧的,你想让你主子我言而无信吗。”莫瑾优挑眉说道。
两人小心的将兰修的衣服解开,有些因为时间太长都与伤口粘合,不一会若柳的额头就布满了薄汗,“主子,这样不行啊,直接将衣服剪了吧。”
“呵呵,想不到柳叶儿如此彪悍,竟要剪一个男人的衣服,”莫瑾优轻笑的调侃道,手上动作却不停,从车厢的暗匣里取出一把剪刀递给若柳。
两人小心将兰修身上的衣服剪掉,只留一条亵裤遮羞,即使这样的大动作兰修也未成醒来,过程中牵扯到伤口也没什么反应,看来是进入了深度昏迷,两人看着兰修布满伤口的身子有些骇然,这些伤大多数是近期造成的,有些伤好了又裂开,反反复复都腐烂出脓了,若柳有些结巴道:“主主主子,”说了这一句便不知该说些什么。
“拿烈酒将伤口擦一遍,上些金疮药,其它的也只能到望月城再行处理,”两人迅速将伤口处理一遍,在右胸有一道两寸多的伤口,周围已生脓水,血肉向外翻着,应该是剑伤,将伤口上的脓包挤出血渍擦干,若柳惊呼一声:“主子,快看,”伸手指着右胸的那道伤口。
莫瑾优凑上前去仔细一看也是一惊,伤口里面有一把断剑,也不知这剑插的有多深,面色有些凝重,“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希望他命不该绝,拔剑时需要人参吊命,还有伤口也需要缝合,柳叶儿身边可带齐了。”
若柳翻了翻随身药囊,“我身上倒有一只千年人参,但是他身子骨太差,我怕他虚不受补。”看了一眼莫瑾优,“还有这只人参是师傅要的。”
“人参我会替你再找一只给月华,放心吧。”
“至于缝伤口的东西,我这里有一套呢”若柳两眼热切的望着莫瑾优,“等会主子会为他缝合对吧。”
“想学等会就在旁边看着,”莫瑾优莞尔一笑。
若柳被这笑晃花了眼,随后又开心雀跃起来,如果说看病医毒针灸师傅是一绝的话,那这治外伤内伤主子便是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