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婚期如遇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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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如何,当时确实无法再找到言语来形容,只能任瞳孔涣散由四周龟裂我的无措。然后在我身旁,第一次听到我叫父亲的人来不及喜悦太久就惊恐万状叫来医生,妄图平复我的抽搐。闻讯而来的医护人员鱼贯而入,然后我被强摁在病床上,由着针管带着某些难以愈合的液体顺着我的身体蜿蜒而下。
“萤萤,你会没事的。”
我也想我会的,只是我的身体比我的思维更表现出它的不可置信,怎么说呢,你想,一个人为什么要以一种独立的姿态活下去,其实是怕寂寞吧,因为太怕了,就觉得不要牵扯太多,距离适中就可以了。我很早就发觉我和卓兆远是一样的人,我们会做出同样的招人唾弃的事而面色不改。但是现在这个内在和我一样自私的人,却因为救我死了,我怎么相信呢。
我白着脸,血管轻巧地挂在我的身体里。它不会讲话,但是一直没有放弃沟通,它慢慢回暖我的身体,然后指导我拔掉身上所有让它觉得异常的液体输送器。我从床上挪下来,在席国安被助手送回家休息片刻的时候,逃了出去,我甚至不介意自己拖着血液被压强逼出来流淌不止的手臂,我想卓兆远他肯定不在太平间,我从八楼到地下室,我要去看看,他绝对不在。
我撞到电梯门前,感谢的是席国安为了给我一个安静的修养环境,整个医院的八楼都是空荡荡的,然后我准备从这个通道下去,去我想去的地方。我看到电梯此时此刻刚刚稳稳地停在八楼,提示灯刚暗下去不久便意识到有人要上来,我不能被人看到,席国安他不会允许我做这样的事,他认为的时机就是现在,他不会放走一切让我归于他名下的机会,包括我顺利被扣上席家的姓,不允许存在的肮脏过去也被他小心提防着。
我靠在墙壁上挪动身体上前,这时的电梯门开了,然后任铭捧着的花,甚至滴着晶莹的露水,在看到我的背影时,掉到地上摔碎了花瓣。
“席萤!”
他三步跨上前,搂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你怎么样?为什么要下床?”他还穿着与我一样的病服,这个男人在不久前替我当了一枪,我控制不住身体在颤栗,特别在他怀里,所有的细胞都在因为他的靠近而莫名其妙地鼓动,不能呼吸。我溺毙一般地抓住他的衣领,眼睛却略过他,“带我去太平间,带我去。”
我手腕处未干涸的血渍蹭到他衣服上,他一惊,立马握住我的手腕,按住脉络。“席萤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我带你去包扎。”
“不,不。”我摇着头,咬着下唇面无人色,“带我去太平间,带我去。”
“席萤,我们先去包扎,包完再去好吗。”
我摇头,我自认为他将屈服我的不合作,面对这样的刻薄总是有人要迈出第一步,然后服软的。但是他没有,他双臂勒住我的肩膀开始将我往高处提,然后往我来时的地方走去,沿着我留下的血迹斑斑,毫不费力地回到那个设备齐全的病房内。
“我们先包扎。”
来回的路已经用尽我所有的体力,我再也没办法活动和讲话,任铭把我放在病床上,出了病房几分钟的时间,他重新回来,手上拿着绷带和消毒止血的药剂。这样反复而来回的捆绑,经由他手,细密而精致地落在我的手腕上。他全神贯注地为我料理伤口,一时间我胡思乱想地是,若我心脏上的缺口也可以这样止血,那我一定会好的彻底,就算带着旧疤也好过这一直不断的新痛。
任铭问我,“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好吗?”
我再次摇头时每个字都告诉他我就算爬也会爬去的决绝,“任铭,带我去太平间。”
他还是会迁就的,这就是任铭,我记忆深刻的儿时玩伴或是另外其他,但我现在不想思考的泾渭分明,我只知道我将要去看一个男人,他叫卓兆远,我曾经爱过他,和他在一起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