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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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卿送了玉箫,乐得跟个什么似的。还非得拉着明玉说要带他去见见什么世面,明玉起初不解,到了明月楼前才恍然大悟,狠狠的踩了苏子卿一脚,直接转身离去,苏子卿旋即追上。
“明玉你这次果真误会我了。”
“哦?我倒是才知道去青楼还有令人误会一说?”
苏子卿正待出言解释,一个小厮跑了过来,长得倒是粉粉嫩嫩,煞是讨喜。
“苏九公子,八公子已经在阁里等着你了。”
苏子卿趁机解释道:“你也听到了,其实是我八哥约我来这里的,不若,我带你引荐一番?”
“谁不知道苏子卿风流名满京城,眠花宿柳此皆常事,把这个赖到你八哥身上,你羞也不羞?”
明玉嘴上虽是这样说,却仍是任由苏子卿拉着他走进明月楼。
明玉这是第一次进青楼,楼内七彩琉璃灯做引,随着楼廊百折,灯也摆了一路,若单说这七彩琉璃灯雅致精巧,摆起来煞是好看,可明玉就是觉得这明月楼太过附庸风雅。
那小厮看着机灵,倒也是个识趣儿的,该说的时候说两句,不该说的时候闭上嘴,一个字儿也不吭,明玉和苏子卿跟着那小厮穿过大堂,来到后面的雅间。
刚推开门,一股香气便迎面袭来,不是那种脂粉浓聚,多问几下便会腻味的味道,而是一种淡淡的茉莉花清香,香气兀自萦绕在鼻端,不肯散去。
屋内的摆设与外面的极为不同,大堂处是那种大红幔布笼罩,入目皆红,而这里却极为雅致,向窗的桌子上摆着蓝白相间的瓷瓶,里面插着几枝玉昙花,屋内没有纱帐重重,似有若无的魅惑,倒更像一个大家闺秀的居所。
不过,青楼就是青楼,再怎么雅致,也掩不住它下面的勾当,就譬如眼前左拥右抱,腿上还坐着个的苏亦啸,苏子卿习惯性的挑眉,含笑拉着明玉径直走到桌旁坐下。
“七哥呢?”苏子卿随意问道。
“临时有事便不来了。”苏亦啸显然看到了明玉,眼睛盯着明玉:“九弟不为我介绍一下这位公子?”
苏子卿正欲开口,明玉自行起身,拱手行礼:“在下明玉,见过苏八公子。”
苏亦啸畅然一笑:“明公子又何须如此多礼,请坐。”
话音刚落,一女子走了进来,腰肢纤细,不盈一握,水袖轻挽,轻柔的一拜最是迷人,她身着一身鹅黄色的羽衫,瓜子脸,柳叶细眉似蹙非蹙。
“奴家明月见过三位公子。”轻飘飘的一句话,不带任何色彩,却掩住了周围女子嬉闹哄笑之声,苏亦啸身边的女子自行退去,有些不服气的行至明月身旁,又瞪了她一眼。
“明月姑娘果然绝色倾城,也不枉我今日等了这么多时辰。”
苏亦啸抬眸望着明月,言语中稍带有些不满,不过却没表现出来,这句话倒是说的四平八稳,让人责怪不得。
“奴家看八公子等的倒是挺惬意的,故此迟了。”又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把苏亦啸给顶了回去。
苏子卿坐在一旁,暗自偷笑,心道:好厉害的女子,竟能把八哥噎住,正待与明玉窃窃私语,却发现明玉也正盯着叫明月那女子。
苏子卿禁不住推了明玉一下,悄声道:“怎的?明玉莫不是喜欢上了这女子了?”
明玉瞥了苏子卿一眼,不作回答,只是那目光仍追随着明月。
苏亦啸仍坐在绣凳上,拍了拍衣服:“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明月一阵轻笑:“呵呵,怎能是八公子的不是?就算有错也是明月的错啊。”
“你倒是会说话的,对了,我九弟你应是见过了,我来为你引荐一下那位公子——明玉,与你的名字倒是挺像的啊。”苏亦啸倒是一点不脸红,明明前一刻才知道明玉的名字,下一刻就急着为别人引荐。
反观明月听到了这个名字不禁向明玉看去,因为水袖挡着,没有人看到她指尖轻微的颤抖,到底是名满京城的花魁,眉眼一敛便把情绪给藏到了心底,面上仍是笑着。
“奴家明月,见过明玉公子。”
明玉呆愣了一会儿,旋即温润一笑,向明月点头示意,心下暗道:明月,原来她叫明月,只是,这名字,好熟悉……
“如此良夜,不若由明月抚上一曲,以祝各位酒兴。”
“如此甚好。”苏子卿这事显然没空搭理,说这话的自然是苏亦啸。
明月嫣然一笑,坐到琴案前,柔荑附上琴弦,眸子微垂,但只一会儿,便又笑了起来,笑容如花娇冶,甚至比花更加娇冶。
明月刚奏出一个音,一个小僮走了进来,径直向明玉走去,对明玉一阵窃窃私语后,明玉便起身告辞。
“家中有些事情,明玉先行告辞。”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明月的手颤了颤,琴音再次响起,却似乎与刚刚的旋律稍有不同,琴音随着明玉的背影减小,微弱,直至消失……
到了大堂,又是嬉闹哄笑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