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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陆霖凡就开车和方以安一起来到医院,关于昨天晚上陆霖凡提出的那个问题,两个人都闭口不谈,大概是车里气氛太过凝重,陆霖凡打开电台,换了好几个频道都不好听,他又关掉声音,翻出一张CD放进去,欢快的音乐立刻溢满车内,只是他们谁也没有听进去,各怀心事。
    林艾和徐松阳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看到两人后,林艾起身走过去拉着陆霖凡绕到了另一个过道,方以安怯生生地站在徐松阳面前,男人抬起头,朝他挤出疲惫的笑容,揽过他的腰把头埋进去,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拥抱住他。
    “你来啦,是来取走属于你的东西的吗?”一夜没合眼,吃下的安眠药也被男人抵抗了作用,环住对方的手臂并没有多大力气,稍稍扭动一下就可以挣脱开。
    “徐。。。松阳。。。徐。。。松阳。。。”哭着唤抱着自己的人的名字,怎么也说不好完整的一遍,方以安第一次为自己的结巴感到无助又伤心,他不停地重复着对方的姓名,如果不能顺利地叫出来就不会停下似的,“徐。。。徐松。。。阳。。。。徐松。。。阳。。。”为什么!为什么连一个名字也说不好!为什么!方以安哽咽着,还是不愿意放弃,双手抱住身下男人的脑袋,断断续续地说出:“徐松。。。阳。。。徐。。。徐松阳。。。徐松阳!徐松阳!”
    太好了,这一次,终于完完整整,没有结巴地说出来了。反反复复地念着那个人的名字,每念一次心里抽痛一次,但还是不知停息。
    “你已经这么喜欢我啦,都喜欢到哭着念我的名字的地步了吗?”笑着收紧手臂,徐松阳的脸庞被上方落下的泪水打湿,“我爸妈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对不起。”
    来不及说出口的东西,这一次,真的再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病房紧闭的门传来手把转动的声响,徐松阳赶紧放开他,走出来的是在里面照顾着病人的徐妈妈,她看到方以安后愣了愣,随即挂上笑容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委屈你了,我替我家那个不孝的儿子向你道歉,对不起。”徐妈妈正要鞠躬,方以安慌忙拉住她的肩膀。
    “没。。。没。。。是我。。。对,对不起。。。”
    “是我们管教无方,才造成今天这种。。。都是我们的错。。。太由着他乱来。。。”徐妈妈哽咽着抹掉眼泪,然后长叹了一口气,拍拍方以安的肩膀柔声道:“如果,松阳和林艾结婚的话。。。你。。。你会不会。。。”
    方以安泪腺像开了闸门,怎么也关不住,为了不让徐妈妈尴尬,他只好垂下头咬着嘴唇:“不,不会。。。我不。。。会打,打扰。。。他们。。。他,他们。。。结婚。。。也是。。。好事。。。”
    揉着双肩剧烈颤抖的男人的头发,徐妈妈笑道:“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只是她一张嘴,苦涩的眼泪全部流进了嘴里,更加苦了,“你进去吧,伯父有些话要对你说。”拍拍方以安的肩膀,徐妈妈坐到儿子身边,把头靠在儿子的背上闭起眼睛。
    方以安战战兢兢打开门,在门口整理好衣衫,用袖子擦掉不争气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双腿发软地走进去。徐父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大概是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正好打在他脸上,他整个人看起来并没有那种病怏怏的气质,好似精神了许多。徐父抬起眼睛,指着床边的椅子说了句“你坐”,然后转头看向窗外。现在太阳都完全升起来了,刚才屋内的阴冷气息也被暖洋洋取代,外面传来细微的鸟叫声。方以安低着头胆怯地坐下,端正的姿势都有些别扭,他双手捏着裤管,布料被他搞得皱巴巴一团,又觉得非常失礼,赶紧趁对方没有注意轻手轻脚地舒张被自己握皱的地方。
    “你叫方以安?”徐父仍然没有转过脸,声音也如往日般严厉。
    “是,是的。。。”再一次紧张地握住裤管。
    “松阳对你好吗?”
    “很。。。很好。。。”鼓起勇气抬起头,病床上的人并没有看向自己,这令方以安不禁松一口气。
    “嗯。。。这是给你的。”对方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封红色的礼金,大概是准备在儿子的婚礼上使用,找不到别的信封代替也只好将就着了,厚厚一叠,里面装的是什么不用猜就知道。
    “不。。。不用。。。”知道对方是想用金钱打发自己,方以安一下子激动起来,两眼紧紧盯着对方的后脑勺,尽管已经有所预感,但还是遭到了不小的冲击,他镇定好自己的情绪后才聂诺着说道,“我。。。我不用。。。拿钱。。。也会,会。。。离开的。。。”
    徐父转过脸严肃地瞪着他,方以安坐立不安,刚刚的勇气即刻烟消云散。
    “收下,这是该有的礼金,在我们家,孩子结婚,做长辈的是一定要给未来的儿媳礼金的,这是老礼了。”徐父有些不适地转过头继续看窗外。
    “您。。。您说。。。什么?!”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是对方说的话他就听不明白了。
    虽然季节入了秋,但人家都说秋老虎秋老虎,天气还是有些温热,不过也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要不是叶子开始发黄,其实和春天也没什么两样。林艾和陆霖凡懒洋洋地坐在花园的长椅上,两人一人一瓶酸奶吸得吱吱响,还不时发出满足的叹息。陆霖凡用力嚼着吸管,嘴里发出“咂咂”的噪音,林艾也没有阻止他,两人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还真有你的,两下就把老太婆和死老头搞定了。”陆霖凡准确无误地把空掉的酸奶盒扔进对面树下的垃圾桶,然后摆出胜利的手势。
    “什么两下,我们可是花了很大代价的,你以为徐松阳那个二逼每天嗑药都是假的啊?笑话,我林艾什么时候搞着玩过!那些可都是真的安眠药,再说了,那个呆子不顾我反对一次就吃很多,不然他那铜墙铁壁的身子怎么会弱不禁风?为了演这出戏,我们可是投入了真感情好不好!”林艾翻了个大白眼,不屑地鄙视玩世不恭的陆霖凡。
    “光吵一次就搞定了?”
    “屁咧!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空长了个脑袋?”林艾想着昨天晚上的一幕,也沉默了。
    她从没有见过那个高傲的男人在外面输过,也没有见过那个人向谁低过头,昨晚他们有意让两老发现争吵后,徐松阳笔直地跪在客厅,不管徐父如何抽打都没有吭过声,被扇巴掌直到嘴角流血也没有低过头。
    徐松阳知道自己这次错的有多离谱,给徐家丢脸,背上不孝的名义,他默默承受着父亲的责打,林艾也没有阻止两人,只是扶着一旁哭的站不稳的徐妈妈。徐父打着打着突然弯下腰,在三人惊慌之中被送到医院。面对朝自己吼着“不孝子”的父亲,徐松阳红着眼眶,始终没有落过一滴眼泪。被问起是不是出了毛病,他也只是回答“是我强迫他的!”,面对这样斩钉截铁的答复,两老彻底死心了。
    儿子确实不是同性恋,那也不可能说什么治病之类的话,也不是对方先勾引,全是自家不争气的孩子逼着别人,他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点头绪也没有。对于徐松阳那段私生活淫乱的时间,他们虽然知道但也没有过问,想着大概是工作压力的原因,只不过后来徐松阳越玩越凶,好几次他们都偷偷调查和徐松阳来往的女人有没有什么传染病,每次等待医院发来结果时他们都胆战心惊,知道是因为那个男人后,他们便涌起无限的心酸,不为别的,只为他们那傻气的孩子。安眠药被翻出来,看到徐松阳崩溃的大哭,从未见过儿子这个样子,手足无措的两个老人在病房里沉默良久,最后决定投降。
    还是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徐松阳无法自拔深陷进去的样子已经足够回答一切问题。想着如果对方是那种无理取闹冲着钱财来的,敏锐的徐父可以一眼识破,事情就会有转机,但但他看到拘泥的胆怯的方以安时,还没有上战场就彻彻底底输了。哪是什么狠角色,这种自己动一根手指就可以消失的人,连被他注视都会害怕地发抖,这样一个弱小的男人,大概是他最不能应付的吧,什么也没有,又能让对方失去什么呢?唯一拥有的就是他的儿子,总不可能不择手段到毁掉自己的儿子吧!徐父看着窗外无奈地笑起来。
    “那我们就回去了,以安啊,以后我家松阳,就拜托你了,他脾气不好死鸭子嘴硬,你不要跟他怄气,多担待点儿,啊,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可别,可别委屈了他。”不放心自家儿子又会做出什么傻事的徐妈妈唠唠叨叨地嘱咐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徐松阳手里提着他们的行李箱站在机场大厅黑着脸想到:他还能委屈我不成?
    其实,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让徐松阳受尽委屈,那那个人除了方以安,就再没有别人。
    “我。。。我一,一定。。。照顾好。。。徐松阳!”被握住的手传递着这份坚定的心情,方以安正色道。
    “好了好了,年轻人的事你操心那么多干什么,快点走吧,不然误了航班就不好。”徐父催促着拿过儿子手中的行李箱,随后声音柔和了许多,“还痛吗?”他摸了摸徐松阳仍旧微肿的脸。
    “伯父,你别担心他,徐松阳皮糙肉厚刀枪不进,就算你再来几下也没关系,要不然我示范给你看,帮你再揍他几拳?”想要借机大展手脚的林艾撸起袖子,结果被房东一个巴掌拍在头上,蔫儿了。
    “爸,我没事。”
    “嗯。”父子两人并无太多话要交代,徐父拉着絮絮叨叨不停的徐妈妈,转身时对方以安微微一笑,两人便往登机口走去。飞机上,徐妈妈靠着窗子低低抽泣起来,仿佛忍了很久,她痛苦地用手捂着嘴。
    “哭什么哭!不是好好的吗?”徐父别过头去,用手擦掉眼角的泪花。
    送完二老上飞机后,林艾欢天喜地的跑去季霄的酒吧,听说季老鸨又新进一名美人,色心大发的林大女王一溜烟就不见人影。徐松阳回到家打开门,在男人弓起背换鞋时扑了上去,啃咬着对方的后颈,双手不安分地往下边摸去。
    “等。。。等一下。。。这里。。。这里是。。。玄关。。。”因为房东色情的啃咬和抚摸,方以安羞耻地涨红了脸惊叫出声。
    “不行,我等不及了,就要在这里做,顺便我们商量个事,你要认真听我说哦,不要因为等下的事情只顾着舒服了!”徐松阳邪笑着扳过对方的身体面对自己,看到那双湿润的眼睛后忍不住把人按到在地,拉下对方的裤子。
    即使已经做过很多次了,方以安还是不习惯,不论怎样,只要被对方触碰到他都会感到羞耻,可爱的玫瑰般的粉色爬上身体。
    “我,我们。。。还是。。。先说事。。。啊。。。”他赶紧蒙住嘴巴不让呻吟泄露出来。
    “就是我们结婚的事情啊!”恶劣的手指伸进对方颤抖的身体里探索着,在对方苍白的胸膛上印下一个接一个的吻痕,徐松阳跪在男人身上俯视着对方说道:“快定个婚期吧!”
    方以安此刻哪有心情思考他说的话,体内玩弄他的手指增加到了三根,敏感的一点被大力揉搓,眼角落下生理上的泪水,虽然嘴巴已经用手死死捂住了,但可耻的声音还是从指缝间流出来。
    “徐老板!!!徐老板!!!快开门呐!!!你们是不是在爱爱啊?!!是的话就放我进去,不是的话就更要放我进去啦!!!”
    身后的房门发出可怕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掀开,方以安早就吓得提上裤子躲进房间里,被打断的房东顺手抄起拖鞋,想着打开门后是把门外的陆霖凡扇死好呢还是扇死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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