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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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哑巴!哑巴!”
秦君漠感觉自己正飘在一方虚无的空间,却又听见有孩童在大喊着什么,语气轻蔑,秦君漠想睁开眼睛,眼皮却像有千斤之重,无论如何都睁不开。她心中焦急,却也无能为力,只得任由那声音在自己的脑袋里放肆地响。
“哑巴!哑巴!哑巴!”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秦君漠感到一阵心虚气弱,尖叫了一声,却睁开了眼睛,入目一阵清明,却头疼欲裂。无数画面从秦君漠脑海里闪过,最后一幕却定格在脑中,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被一群衣着华丽的小孩围着,其中一个人高马大的“尖嘴猴腮”,驱使一只类似于穿山甲的动物向那个男孩冲去,男孩为了躲避却落入身后的水潭。一股窒息感袭来,秦君漠双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而后放开,剧烈地咳嗽。无数信息从她脑中飞驰而过。等等?这不是我的手啊!她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怎么可能?难道自己借尸还魂了不成?抬眼间,她突然看到了一面镜子,疯似的冲去拿起一照。她顿时瞪大双眼,这,这,这根本不是自己!这不是那个在自己脑海中那个摔入水潭的男孩吗!而且……这样貌,不知和前世的自己差得有多少……这孩子到底是谁啊?正当秦君漠疑惑的时候,一些事情一股脑地从脑海里蹦出来。
等等,秦君漠?这孩子也叫秦君漠?秦君漠大吃一惊,脑子中又浮现出一名风华绝代的女子,轻声细语地对自己说:“漠儿,这戒指,娘送给你,可以帮你伪装男身,从此之后,你要一直维持着这个男身,决不能让人发现你的真实性别,还有,既然你是‘哑巴’,那就千万,一句话都不要讲!”又见那女子向自己伸出手,温柔地捧起自己的脸,又道:“漠儿,娘,是不能陪你太久了。若是哪天娘走了,你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娘,漠儿知道了。”
把所有的信息在脑中整理了一遍,秦君漠才了解了情况。自己借尸还魂,入了一具叫做秦君漠的十二岁小女孩的身子。她并不是哑巴,也不是丑男孩,相反的,她能言,容貌也出众,却被自己的娘亲亲手掩盖起来。她是逆风大陆五大国之一——墨轩国中,除皇室墨家的其余三大势力——秦家、于家、孟家排第一大势力的秦家的直系血脉,自己的爹爹是秦家的第一天才,但如今却失踪了,而她因为口不能言,无法凝聚幻源之力在家族中备受欺辱。
这孩子之前是被人害死的!秦君漠愤愤不平地捏了捏拳头,就因为无法凝聚幻源之力而被人如此糟蹋,我秦君漠既然进入了你的身体,那我就替你好好地活着,绝不窝囊地活着。秦君漠四处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很脏、很乱、很破,条件之恶劣让人一眼便看出来了。秦君漠看着自己的那头乱发,翻了翻白眼,扯起一把断了几齿的木梳,将头发梳顺,拿了一条红丝带将头发扎成马尾。她刚刚把梳子放下,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子冲了进来。秦飞?脑海里浮出一个人名。秦飞脸色慌慌张张,跑得满脸通红,扯住秦君漠的胳膊,着急地冲她大喊:“十……十……十一少爷,大事不好了!夫人,夫人她,她刚刚被长老们带去雀云台审讯了!”雀云台?雀云台不是秦家给家族叛徒判死刑的地方吗!秦君漠瞪大双眼,比了一个“快带我去”的手势,跟着秦君漠很久了的秦飞,自然看懂了,抓起秦君漠的胳膊便向雀云台跑去。
“十一少爷不要担心,夫人那么好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秦飞一边安慰秦君漠,一边拉着她跑。秦君漠眉头皱得很紧,心脏在心腔中剧烈地跳动着。入了那人的身子,竟然连她的感情都印记上去了吗?秦君漠摇了摇头,算了……既然自己借了人家的尸体,那从今往后她便是她了,二人无差,那何必分彼此呢。
“十一少爷,到了!”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两人堪堪地后退几步,秦君漠冷笑一声,甩开秦飞的手,冲入雀云台。
冲入雀云台,却听见一声响如洪钟的声音:“秦之诀之妻,凤夕瑶,可否认罪!”“不认!”那个被绑在一根巨大的木桩上的白衣女子,美目望向闯进来的秦君漠,秦君漠身子一震,她看见凤夕瑶朝自己微微地摇了摇头,口型微动:漠儿,不要冲动。那个恼人的声音却又响起,秦君漠望向最高的那层审判台,是秦家的大长老,秦阳峡。“好!既然你不认罪,就不要怪我心狠了!点火!”
“吼——”地一声,站在木桩外一圈的人一齐举起双手,火焰熊熊燃烧起来,从木桩底部蔓延向上。秦君漠见状发狂一般地冲向木桩,却被一股力量阻扰,一个人也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她。“君漠!别过去!”
你给我放开。秦君漠愤怒地去掰那个人搂住自己腰的手,何耐那人手如铁一般,掰都掰不动,秦君漠抬头,一拳击向那人。
“哎哟!”那人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肿起了一块,“君漠!不要去!”秦君漠又出一拳,攻击的对象便是那搂着自己腰的秦家三少爷——秦清风,这人是在秦家十一位少爷中,最疼爱自己的。“挨了你一拳,难道还能再挨你第二拳?”秦清风,一躲,空闲出来的另一手,死死地钳住秦君漠的手。
不要!不要——秦君漠转过头,看着那名浅笑着望着自己的女子,被突然蹿高的火焰淹没,心神俱裂。“啊——”一声如野兽般的喊声响彻雀云台,所有人都望向秦君漠,秦君漠两眼通红地盯着那个木桩,火焰突然变小,但凤夕瑶却不见了。
“妖妇已除,收!”秦阳峡一摆手,众人站起,行礼,走出雀云台。
不,不,不。怎么可能。秦君漠呆呆地望着那根焦黑的木桩,之前绑在那上面那绝代的女子,已经不见了。秦君漠心中的悲伤铺天盖地地袭来,她挣脱秦清风,踉踉跄跄地走到木桩前,将手贴在木桩上,闭目,头狠狠地撞上去,再撞上去:我没有救出她,我没有救出我娘!额上伤口的鲜血滑落,泪和血混合在一起,使得秦君漠的面目更加恐怖了。
秦家对待我,对待你如此,这笔账,我记住了!秦君漠抓起衣服一角,狠狠地摸了一把脸,目光凌冽地走下刑台,秦清风心中一阵抽搐,想过去扶她,手却被她轻轻推回。秦君漠转过头,张开嘴,动了动口型:不用。便扭头走了。秦清风呆愣地看着自己被推回的双手,以及那双充满冷意的眸子,深深地刻进了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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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哑巴,没了娘的感觉怎么样啊?”“呸,他和他的娘都不是好货色,都是烂货。”“哈哈哈哈。”
凤夕瑶死后的第二天,清晨,秦君漠起来晨练,却碰上了那几个之前将真的秦君漠害死的那几个孩子。他们围住她,朝他翻白眼、比鬼脸,辱骂凤夕瑶,秦君漠一脸冷淡,但藏在袖子中的拳头却撰得紧紧的。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哟!哈哈哈,瞧他那憋屈样,哎呀,不能说话,憋啊!”
“哈哈哈哈。”
“死了娘的感觉一定很好,你们瞧瞧他,瞧瞧他。”
“哈哈哈哈。”
那群孩子大笑,秦君漠盯着中间的那个“尖嘴猴腮”——七少爷秦升,正想一拳过去的时候,突然身子被人往后一拉,一个人挡在她的前面,狠狠地抽了那几个孩子几巴掌。
“秦升(七少爷)、秦起(八少爷)、秦子琪(九小姐)、秦素素(十小姐),你们给我住嘴。”秦清风扭了扭抽了他们巴掌的手,拍了拍秦君漠的肩,“君漠,没事吧?”秦君漠抬头望了望他,点了点头。“那就好。”秦清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穿干净了,我们家君漠也不丑嘛。”秦君漠闻言微微瞥了他一眼,转目看着那群孩子。
“你你你……哼,我们走,我们去参加今天的秦家大宴!”秦升瞟了秦君漠一眼,转身走了。“君漠,我也去了。”秦清风笑着朝秦君漠摆了摆手,转身离开。秦君漠冷冷地望着那群孩子离开的方向,朝正向她奔来的秦升比了一个手势:我要去秦家大宴。
“啥?十一少爷,那个你不是向来不参加那个的吗?”
无妨。秦君漠继续比着手势,你等会给我准备一张宣纸。要大一点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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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会内,人声鼎沸。秦家四大长老坐在主位两旁,家主秦勤轩坐在中央的主位。两旁是秦家的直系血脉,直系血脉后,是旁系血脉的位置。主位下面还有给来此大宴做客的墨轩国的第一大将军——墨离殇。酒席间众宾欢喜,互举酒杯,场中美女抚琴起舞,好不热闹。
此时,突然有一个人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凑到四大长老和秦勤轩身旁,跟他们窃窃私语着什么。
“什么?那哑巴要来?!”秦勤轩惊得一跳,尽管声音已极小,却被墨离殇听见。哑巴?难道是那个秦家有史以来第一个废物,秦君漠?而此时,突然有人走到了场子中央,那群美女见状纷纷退下,从场子中央散发出来的森冷气息使得正在欢谈着的人们安静了下来。但当看清来人之后,却又哄然大笑。
“哎呀,这不是那个哑巴秦君漠嘛!他怎么有脸来这里?他娘昨天才刚刚被处死呢。”秦素素捂着嘴,使劲地摇摇扇。听了她这句话,人们又哄笑起来。墨离殇也轻蔑地看着秦君漠。秦君漠眼皮一跳,转过头,冷冷地看向秦素素,秦素素被她看得一阵寒颤,赶紧闭了嘴。
“刷——”秦升打开一张卷着的宣纸,秦君漠抬眼看了四大长老好秦勤轩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拔出藏在腰间的匕首,往食指指头毫不犹豫地一划,鲜血飞快地涌出来。她蹲下身子,在宣纸上写着。写完后,她将宣纸递给秦升,舔了舔食指,打了一个响指。
“他到底要干什么啊?”“对啊对啊,那哑巴又发什么疯?”
“刷——”秦升将宣纸一把展开,上面写着六个鲜红的大字却让所有人惊得站了起来。“我要离开秦家!”
秦君漠笑着看着秦勤轩,秦勤轩大喊:“孽障!居然敢藐视秦家!秦家是你想退就退的吗!”秦君漠轻蔑地望了秦勤轩一眼,转身便要离开,秦勤轩大怒,指着他喊道:“来人,拦住!给我拦住!”墨离殇在下面轻轻地摇了摇头,只不过是区区小孩罢了。
秦升刚要动手,却被秦君漠拦住。他一转头,看见了秦君漠一脸了然的样子,心里咯嘚一声,不是被他看出什么了吧?秦君漠冷眼望着那些冲过来的人,无声地笑了。墨离殇撑着下巴,玩味地看着他。
却,这点人,算什么。秦君漠运用燕落无痕,躲过冲过来的人,手持匕首,速度快得如出弓的剑,朝坐在一起的秦升和秦素素冲去,那两人只见银光一闪,便血花喷溅,秦升和秦素素两颗人头便滚落在地上。
“啊——”宴席上的女性齐齐尖叫,秦君漠提起那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掷向四大长老和秦勤轩,众人惊得嘴巴都合不上。这这,这就是传言中懦弱无能的哑巴吗!
“他,他,他没有用幻源之力啊!”
秦君漠冷眼望去,突然身影一动,冲向墨离殇。墨离殇感觉一人逼近,还未来得及防御,便感到脖子一疼,用手一摸,满手的血。
秦君漠举起匕首,狠狠一扔,匕首刺进秦勤轩做的主位的椅子上,惊得秦勤轩一头冷汗。她转过头,走出大殿。
终有一日,我会将你们,统统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