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焚心似火 第十五章 最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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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任天齐大叫一声,从床上惊醒。一眼瞥到熟悉的景像,是……自己的卧室?怎么回事?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沈玄呢?沈玄现在在哪?
任天齐一恢复神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自己一觉醒来居然会是在自己卧室,而沈玄不知去向,昏倒前发生的事情如电影一般在眼前回放,像做梦一般。难道从他去找沈玄,到与沈玄几乎坦承相对的缠绵,所发生的一切一切的事情都是梦境吗?
不,绝不可能!
一定是……一定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将他弄昏了运回来的?是……是……只有一个可能,一个可能!
急匆匆冲下楼,口中大喊爷爷。大厅空空旷旷,无半丝儿人影,连个佣人都瞧不见。冲出门去,不期然被两个身材魁梧的人拦住。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平白无故出现在我家?”他怒目而视,怎奈面前两人颜色不改,不带一丝语气的回道,“任少爷,我们是你爷爷新请的保镖,来此负责你的安危。”
“我不需要,让开!”
“不行,任老吩咐,外面有很多人对少爷不利,在没消除警报之前,少爷一步都不能离开别墅!”
“胡说八道,哪儿有什么……”任天齐忽然顿住语声,想起昏倒之前看见破门而入的两人将沈玄打昏的情景,不禁心急如焚,喝道,“是什么人?你们将我带回来之前可曾看到还有一个男人……”
“抱歉任少爷,我们是刚被调来的,并不知道你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任天齐不免又是失望又是焦急,看看两个肌肉虬结的彪形大汉,心知若是硬来必讨不了半点好处,只得先退回房间再做打算。
在屋内来回踱步,怎么办?怎么办?沈玄这时在哪?会不会有事呢?他被困在这里一步都不能出去,岂不是害他担心到死吗?
对了,这时候只有一个方法,打电话求助!
拨通了钱运的电话,电话内不复平时爽朗的嗓音,听来有些压抑。
“钱运,我回来了,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我拜托你一件事,帮我打听一下沈玄的消息好吗?”任天齐急不可待地一口气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通,等了半晌不见钱运的回答,几乎以为对方挂线了。
“喂,姓钱的,你还在么?怎么不说话?”
“天齐……你记得那天是几号么?”钱运终于出声回答。
“是……17号!”
“今天是几号你知道么?”
“几号?”任天齐顺口问着,看了下卧室的挂钟,顿住。上面清清楚楚显示20号!自己居然昏睡了三天?!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一些要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三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电话内沉默,直到任天齐连声催促,钱运才道:“恭喜你有了个干哥哥,且马上会喝到他的喜酒。”
“什么?谁成为我的干哥哥了?还要结婚?”
“这个人你还猜不出么?除了一人,你爷爷还会认谁做干孙子?”
“你……你说的是……沈玄?!”任天齐倒吸一口冷气,一股冷意自上而下,仿佛利刃将他躯体一刀贯穿!
怎么会……怎么会?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沈玄……玄……成了他亲爱的干哥哥?喜酒?蓦地,任天齐浑身一个激灵,大声叫道:“你说喝谁的喜酒?”
“沈玄,与梦梦的订婚宴已于昨晚低调举行,任老便是在那时宣布认沈玄为干孙子的,并表示届时一定要为干孙子举行一场隆重盛大的婚礼!今早的报纸头条都登了。”
有什么能比此段话更残忍?万千语言皆不足以形容任天齐心中的痛楚!是长着尖利倒刺的长鞭在鞭苔他么?皮肉被一丝丝翻卷,鲜血浓烈如汁艳丽如稠,滴落不绝,永无愈合之日!
玄,你真的如此狠心,竟就这样答应了么?果真是冷漠得可以呢,为了恩情,什么都可以舍去,用你最残忍冷静的坚决,优雅而彻底的凌迟了我的心。是的,你的目的达到了……达到了……话筒从手中无声无息的滑落,身躯软软地倒在了沙发上,整颗心彻底坠入谷底,仿佛是地狱的尽头,永远见不着一丝希望!
也不知过了多久,任天齐猛然从沙发上跳起,大吼着冲下楼梯!
不,他不相信,不应该相信!他一定要当着沈玄的面问个清楚,是不是……是不是有人在逼他!
旋风般冲出屋门时,那怒发冲冠的样子,以及迅捷如雷的速度让两个身形魁梧的保镖大大吃了一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拦下。他用尽了力气,仿佛困兽般做着垂死挣扎,直至声嘶力竭,也摆脱不了保镖的钳制。他几乎要绝望了,就在此时,有人低喝一声,却是极富威严,震得他全身一颤,盛怒的气焰一下子从顶盛降至低点!
是他爷爷!他瘦小又不失威严的爷爷正拄着拐杖一步步走进,他瞪着爷爷,忽然双膝一软,就这么直直地跪在青石铺就的小径上,不顾坚硬的地面几欲将膝盖撞裂。
保镖早已知趣的远远退开,自然见不到如此激彻的场面。虽则如此,任莫予仍是愠怒,眉头皱起,轻斥道:“天齐,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起来!”
不!任天齐坚决的摇头,仰视着他一向敬爱的爷爷,不顾尊卑之分,一字一句地说:“爷爷,请你放过沈玄!”
“你说什么?是指沈玄订婚的事吗?你以为这一切都是爷爷安排的?”任莫予怔了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脸痛惜地说,“若是如此,你恨爷爷吗?”
凄厉的色彩划过任天齐双眸,半晌无语。
“你认为爷爷会冒如此大险,换来的却是你恨我一辈子吗?”
“我不信沈玄平白无故会这么做,我清楚的知道他对我的感觉,一定有什么苦衷!”
“天齐,苦衷也好,绝情也罢,事已至此,也该放手了。”
放手?就这样放手?挣扎了这许久,就只有两个字:放手?仿佛有魔力的两字,令得任天齐双目骤然呆滞,像是被人施了妖术变成了木偶。
任莫予慢慢将他扶起,突然之间老泪纵横,哽咽着道:“天齐,若是你真心喜欢沈玄,就不要阻止他做他该做的事。沈玄不比你,考虑问题远远要周到全面得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好。只是……太苦了他……”
“爷爷……”任天齐双眸隐然有泪,语声凄苦,“就不能让我一起承担么?”
孩子,你承担得了么?莫说是你,就连我也承担不了啊。任莫予狠下心,面对孙儿说了此生最重的一句话:“忘了沈玄吧,除非你要他死!”任天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愿意相信这底下透露的意思,整个人变得痴痴呆呆,像一个木偶,失去了一切温度。
为了拆散两人,不惜任何代价,甚至于让沈玄死……任天齐这回算是真正知道了爷爷的手段,又怎能眼睁睁看着沈玄死于非命!
无力的放手,无力的跌坐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