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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记得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冬天,黑得不见五指的晚上看不到一丝光亮,我穿着一件蓝色的破棉袄淋着雨漫无目的地走着,却并不觉得冷,除了心疼的有些厉害,我一点也不像一个刚刚被轮bao过的烂货,甚至还能嘶吼着我那破嗓子高声地唱着“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然后,我见到了杨博,在我们学校门口,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是那种特臃肿特普通的款式,他的头发乱七八糟地贴在脸上,额前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他弓着背椅在一颗光秃秃地树上,手上拿着一跟灭了的烟,看上去无比的颓废!我特傻逼地隔着不远地距离瞪大眼睛看了他很久很久,就像是在欣赏一处贪慕已久的风景。
    那时候的我特脑残地想过,如果时间能一直停留在那一秒该多好!我不怕淋雨,不怕冷,不怕疼,其实我什么都不怕的,如果是为了他。
    可是上帝那聋子却没有听到我的呐喊,杨博那样冷漠地揪住我的胳膊,歇斯底里地冲着我说“秦省,你好样的,在我为你担心得彻夜未眠的时候,在我苦苦守在你们学校门口的时候,原来你是和孙浩阳在一起,你对得起我吗?”
    他说:“秦省,你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我喜欢的是谁?”
    他说:“秦省,你当然不喜欢男人,你当然不喜欢我,你喜欢的是钱!”
    我总是会做那样的梦,梦里的我没有傻傻得蹲在路边哭,梦里的我勇敢地对杨博说,我从来没有不喜欢你,梦里的我,紧紧地将杨博搂在怀里,告诉他,我有多么疼。
    可是,梦就是梦,你可以选择长睡不醒,除非你是个死人,我可不是个死人,尽管我那不如意的二十多年即将成为我临死前有限的回忆,但是我这不还没死吗,不挥洒掉最后那点光热,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傻逼。
    “听说你爸爸醒了,这年头植物人都能醒,还有什么不可能,你说呢?”请相信我,厂花说这话时正坐在他那老板椅上,如果不是他的腿上打着石膏,我觉得他很有可能会站在他身后那无比装逼的落地窗前,探着他那乌龟脖子摆出一副睥睨天下的臭屁表情,留一个颠倒众生的背影让我瞻仰。
    别质疑,他这种奇葩绝对能做到,就冲他把我爸从孙浩阳安排的医院给弄出来就可以看出,这货绝对病得不轻。
    我坐在一粉红色天鹅绒的沙发上,视线正对着厂花,尽管我不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但是我觉得一直陪疯子玩,不仅是对我智商的侮辱,最重要的是太浪费我那人生中最后的光阴了,所以我使出浑身力气扯出一抹为他送終的微笑说:“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买你?接你老子出院?”总有人可以把不要脸演绎得活灵活现。
    我还没来得及翻白眼,厂花便拖着他那洋气的瘸腿挪步到了沙发前,然后弯下他那硕大的脑袋瓜子,将他那面盆般的脸凑到我面前,抽搐着他那血盆大口说:“我乐意。”
    得,精神病人思路广啊,是我愚昧来着,“姚老板,别玩了,我就是一小人物,真不值得您这样的人花心思,你和孙浩阳有什么恩怨情仇也是你们的事,能别扯上我吗,孙浩阳就是一变态,他路过天桥还给乞丐扔过信用卡呢,您别是真以为我是他真爱吧?这大夏天的,很容易把人吓中暑的。”
    “那你说说?他为什么要给你老子请医师,他弟弟都他妈是为了你才死的?”
    “哈哈哈,姚老板,你真逗,这该不会是你写的剧本吧,你这么清楚,孙浩宇这死得可真感人肺腑啊,为了我?哈哈,这比我他妈是孙浩阳真爱还搞笑!”我可是真觉得搞笑,要不然不会连眼泪都笑出来,多逗啊,全世界都以为孙浩宇是为了我。
    眼睛被覆上的时候,我还在笑,不得不承认厂花的手无比的宽厚足以和板砖媲美,有些粗糙的触感让人痒痒得想逃避,然后唇就被吻住了,是那种唇齿相间的深吻,我也是意思意思地反抗了一下,没办法,做过鸭的人,知道顺从总比反抗得到的好处多。
    “姚总,你知道我的吻什么价位的,别忘了付钱。”
    “秦省,你会喜欢上我的。”
    “姚老板,我能问问你的自信从哪里来的吗?”
    “秦省,我挺好奇你那一层一层地伪装剥开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剥开后你只会被血肉模糊我给吓得屁滚尿流,姚老板,就冲你把我老子看护的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我都要给您上一课,有没有人和你说过,比起得到肉体,得到一个人的心才算得上真正的得到,你这属于强行占有,忒不道德了。”
    “我倒不觉得,得到就是得到,不分肉体还是灵魂,即使是个影子,只要能给个念想,我也不介意花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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