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话:东窗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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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着脚踏车环城一圈的壮举,因为两个交警的临时介入而被迫中止,一番警民互动,智慧与体力的较量后,两个旁若无人地扰乱交通秩序的流窜犯成功逃脱追捕。
    “啊,我不行了!”流川耍赖地蹲到了地上,咿呀了一阵,发现冷小天没有理他,又讪讪地站了起来,将爪子搭到了冷小天的肩上:“不如这样吧,你扛着自行车先回去,我打的随后就来。”
    冷小天喝干最后一口泡沫红茶,他木然地看了流川好一会,然后慢腾腾地说道:“好啊。”
    流川高兴得跳了起来,他嗖的一下蹿到冷小天的身上,嘟起嘴巴作誓要亲他,冷小天躲开了,伸手将他扯了下来。他非但没有生气,还好心地帮流川拦了一辆的士,流川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又感恩戴德了好一阵,温情脉脉好像很舍不得的样子。
    冷小天怕他继续纠缠下去,到天黑都回不到学校,就一狠心将他塞到了车里,的哥很会做人,一踩油门就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冷小天站着看了好一会,又走回去踢了踢那辆爆了胎的双人自行车,觉得是个麻烦。但他很快想到了一个办法,独自思忖了一会觉得可行性很大。又磨蹭了一阵,冷小天掏出流川的手机,开始拨搬家公司的号码。
    流川端着一碗麻辣烫,在校门口溜达了好一阵,都没有等到冷小天,最后,他终于死心了,扔掉空塑料碗,随便买了几斤水果就准备打道回府。
    这时,一辆搬家公司的小型运货汽车撅着屁股,一个急转弯停在了流川前面,流川低着头没注意看,骤听到刹车声时才猛的停下脚步,身体一个前倾差点没撞了上去。
    流川受了惊吓,手一撒,鲜红的果子掉了一地,他自己本身也一个饿狗扑食,扑到了路边的绿化带上,差点没把那几盆菊花压死。
    “哟,好久不见。”冷小天从车上跳了下来,手里晃着流川套着深红色保护壳的手机,还有一只空空如也的钱包。
    “啊,我的手机!”
    “啊,我的钱包!”
    流川惊呼一声,跳过去劈手抢下,一看,手机没电了,钱包里除了几张信用卡还完好无缺之外,现金一个崩儿都没有剩下。
    流川终于崩溃了,抱着头痛苦地蹲了下去:“我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杀人放火的罪孽啊,要遇上你这个魔头!”
    冷小天抓抓头,同情地站在一边,没再作声。
    搬家公司的小伙子勤快地扛起那架报废了的自行车,放到了流川脚边,不住地竖起拇指夸奖:“我说这位小爷,说出来您也别激动,您这个朋友还真不是一般的慷慨,不但给出按普通收费计价的两倍车钱,让我带着他环城绕了一圈,将车费和搬家费用都现金付清后,还给了我一笔丰厚的小费,哎呀,真是个不错的好人那!”
    流川一听之下,犹如挨了当头一棒,他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抡起拳头就要揍人。冷小天挥挥手,打发掉那个等着看好戏的马脸小伙,然后用一种近乎无辜的眼神受伤地看着流川,流川被他看得心里发寒,有点害怕但还是死撑着吼了出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凶狠一点:“你干的好事!我又没冤枉你,干嘛这样看我?!”
    冷小天不理他,转而抱着那辆自行车,独自神伤。
    流川彻底拿他没辙了,火气一下就下去了,小心翼翼地蹭过去,弯下腰用指头戳他:“喂,别闹了,我逗你玩呢,我怎么会因为那么一点钱生你的气呢!”
    “两千多块现金呢。”
    “破财消灾,你平安就好。”
    “我只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然后随便拨了个国际长途找个人聊天,没讲两句它就欠费停机了。我觉得无聊,又玩了会俄罗斯方块,它,就没电了。”
    “不怪你,我手机本来话费就不多,那500块就当送移动老总给他情妇买卫生巾好了。”
    发觉冷小天还是毫无松动的意思,流川失落了一阵,突然,眼珠子一动,就想到了好主意:“你真的打算留在这大路边过夜喂蚊子吗?我刚才订了披萨和可乐鸡翅哦,饭后甜点则是布丁面包,还有你爱喝的阿华田,这些东西通通留给张扬真的没关系吗?”
    咔嚓一声,自行车转轮的铁丝被无辜折断,以一个诡异的形状扭曲着。
    流川叹了口气,低声祈求道:“回去吧,那些都是你的,没我的同意,张扬他打死都不敢动那些东西一下,它们,原本就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真的?”冷小天不相信地扭过头看他。
    “嗯,比珍珠都要真,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流川说着,推开他,试图扛起自行车,“回去吧,我答应你下次再也不扔下你一个人就是。”
    冷小天嗯了声,和他一起抬起车子拦下了校车,两个人一架自行车,占据了后面一整排位置,校车司机有点不满了,但好在这一趟人不多,他们两个长得也讨喜,也就没说什么。一路无话,回到宿舍楼下时,已是落霞满天。
    “你猜张扬现在在干什么?”流川问道,最近张扬也不怎么去上课了,老是和陈浩往图书馆跑,比以往勤快多了,两人又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知道,睡觉吧,大概。”冷小天接过了话桩,吃力地扛起自行车往楼上爬,流川在后面这边扶一下,那边碰一碰,基本没帮上什么忙。
    好不容易上到了三楼的走道,这时是星期四下午七点多,刚好赶上晚自习的时间,大伙儿都收拾妥当往自习室去了,有课的也都去上课了,整个走道空荡荡的。冷小天他们的宿舍在走廊尽头,流川心里打着小九九,打算先躲起来,吓张扬一跳。
    冷小天把自行车放到一边,发现门没锁,张扬应该没去自习。流川蹑手蹑脚地藏到冷小天身后,随时准备跳出来掐张扬的脖子。突然,冷小天不动了,他的手搭在门把上,凝神屏息,侧起了耳朵倾听。
    流川也觉得奇怪,想贴上去听,一时用力过头推了冷小天一把,门吱呀一声开了,屋里没开灯,淫糜的水声和浪荡的呻吟声戛然而止。
    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流川踮起脚好奇地从冷小天肩膀上看了过去,这一看就看到了不得了的景象:本应该穿在陈浩身上的白衬衣被脱了下来,打了个松松的结缚在他的手上,此刻,他正一丝不挂地跪坐在床上,腰间搭着一条雪白的床单,银发披散着,盖住了他脸部的表情,只恰恰看到无声地冷笑着的艳红的嘴唇。
    视线再往下移,就看到了发出那一声骸人响动的制作者:张扬裸着上身趴在地上怪叫,又不敢叫得太过分,知道有人在看他,但他不敢也不能翻过身,因为牛仔裤拉链没有拉好。
    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流川被打击得不轻,又好奇得不得了,愣愣地呆在那里,一时不知道是先去扶起张扬,还是问问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最终,还是陈浩诱人的胴体牢牢地吸引住了他,流川摸着下巴咽了好一会口水,突然就明白过来:哦,师父的身材原来这样赞,不戴眼镜的样子似乎更清爽了嘛!看他全身肌肤白里透红的,流着汗还在微微喘息,像是做了什么剧烈的运动,别不是张扬欺负他了吧?!
    他一激动就想跳出来验证,但有人似乎并不想让他更多地接触这种少儿不宜的野战场面,冷小天回过身用手捂住了他的眼:“别看,你先出去等一会。”说着,不由分说就将他推了出去,关上了门。
    冷小天目不斜视地跨过犯罪现场,从床上拿到了那根棍子,提着用棍子的一端往桌子上的大塑料袋一挑,挑起来扛到肩上就走,经过张扬脚边时,他停了下来,“你们继续。”
    门打开了,又关上了。冷小天走了好一会后,张扬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将自己收拾好,悻悻地坐到了陈浩身边:“流川他,全看到了吧?”
    陈浩冷笑了一声,低沉华丽的声音充满了磁性的魅力:“当然看到了,他又不是瞎的。不过也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你又这样不知节俭,这种事瞒不了多久,他迟早会知道。”
    “呵,知道了又怎么样,你介意?”
    张扬点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想了想说道:“嗯,这个,很难说明白,感觉有点怪怪的。”
    陈浩横了他一眼,抓过衣服就往身上套,张扬忙一把拉住他:“别,反正看都看到了,要不,我们继续?”
    陈浩往他裤裆里瞥了一下,果然,惊吓之余,这少廉寡耻的小畜生又开始发情了!
    真是毫无羞耻感的禽兽!真当老子是充气娃娃呢,想上就上?还是妓馆里的淫贱妓子,你若是来了兴致就得乖乖躺下给你压倒?是个人都会顾及一下对方的感受吧,一味地索取,随时随地,毫不知道怜惜和克制。冲动,任性,不知疲倦,不懂柔情,被这样一个粗暴的情人压在身上,真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
    陈浩越想越气,越气越觉得尴尬难堪,偏偏张扬还不怕死地凑过来要抱他,陈浩一脚又将他踹到地上:“畜生!让你忍忍你不听,接下来的一个月,你都别想再碰我!”在白日里行这等苟且之事,还东窗事发当面被人撞破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乖,别吵,先让我好好哭一会儿!
    白日宣淫就算了,还被捉奸在床,稍微有点自尊心的人都会觉得羞耻难当的吧,张扬,你老人家的羞耻心被狗吃了么?真是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
    张扬屁滚尿流地爬起来,捉住陈浩的脚踝哭喊着娘子我知道错了,陈浩又急又怒忙抬腿往死里踹他,张扬顺势一拉,就将他掀翻在床,噗嗤一声破涕为笑。陈浩深知大事即将不妙,忙抓起个枕头护在胸前,张扬虎啸一声,嗷的又扑了上去。
    一场人肉大战,香艳无比的肉搏戏,在一方参战者无力回天的微弱抗争下,又拉开了序幕。
    流川焦躁不安地在外面转着圈圈,他对于这方面的认识仅限于:被男人抱了,身上会留下难堪的淤痕,某一个隐秘的地方会疼,还会很疼,腰也会酸,反正总体感觉很不好。这还是当初陈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教会的他,就差没有手把手言传身教了。
    但这不能怪流川,他自小就被养在深闺,上的还是贵族学校,接触的人都是既体面又正经,唯一既不按常理出牌又满脑子怪异思想的就数他自己了。没人和他深入地讨论过这方面的事情,沈爸爸和蔼可亲,但也没有亲密到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儿子畅谈人体构造的奥秘。沈妈妈是个女强人,平时很少管流川的私生活,再加上后来她为流川生了个可爱的弟弟,更没空和流川顾及青春期情窦初开的懵懂情怀。爷爷又死得仓促,那个整天乐呵呵地种花养鱼的老头子,他才没空和心爱的乖孙子说这些有的没的,活着一天是一天,开心就好!
    综上所述,情事方面没有任何经验的沈流川同学,就是一个彻头彻脑的恋爱白痴,他唯一有的那次“初体验”,就是他自认为的被冷小天污辱了。抵不住他拼死拼活的纠缠和谩骂,冷小天最终也认了,并被他时不时地提起来,以此为要挟骑到头上作威作福。
    “你转够了没有?”冷小天抱着臂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会,拍了拍肚子:“我饿了。”
    流川看到他就忍不住冲过来,掐着他的手臂一脸兴奋地问道“我师……陈浩他们怎么啦?张扬该不会是对他……那个了吧?”
    冷小天皱了一下眉头,支支吾吾地说大概吧。看流川还要问,就从袋子里掏出一只蛋挞,塞到他的嘴里,然后趁机偷袭,用胳膊肘将流川的头夹在腰侧,拖着往楼顶走去。
    在他们身后,一声抑制不住的呻吟和压抑已久的怒吼无比默契地同时响起。旋即,更华丽更深沉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叫床声浪,夹杂着男子的厚重鼻息,铺天盖地而来,飘荡在走廊上空,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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