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初陷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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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纪项阳凭借自己惊人的意志力,居然立马变得活蹦乱跳的了。
君柳一大早就过来了,带来了一碗清粥和几个馒头。忙里忙外的帮纪项阳打点好衣着,端来了一盆清水,嚷嚷着让他洗脸。“襄阳,你刚痊愈,先洗漱一下暂时休息。下午,我带你去干活。”君柳放下盆子“呐,你休息,我可还有事呢。我先走了,午饭我会给你送过来的。”
“恩,我知道了。”纪项阳应道。看着君柳离开的背影,走到铜盆前。
借着铜盆里清水的倒影,纪项阳这才看清了这幅身体的面容,一副十五六少儿郎的俊俏模样,梳着童子的发髻,不显棱角的稚嫩脸庞,两弯浓眉,一双澄清不染杂质的丹凤眼,秀挺的鼻子,一副不同于常人的白皙皮肤。
显然,他的相貌与下人的身份并不符合。纪项阳不仅皱起了眉,他告诫自己就是襄阳。目前为止,他不但要弄清自己的真实身份,还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而如今,姑且能暂信的只有那个君柳和未曾谋面的竹生哥。呵,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的自己,只要一想到要信任别人就浑身发凉。程学池,你给的那颗子弹真是打到骨子里了。
与此同时,君柳离开柴房后,小心的避开他人,走进了舒云阁。
推门进去,一改往日无害的少年模样,一脸肃穆的对着屏风内的人跪下约“启禀主公,属下已确定世子他丧失了记忆。”
“如此甚好。”珠玉落盘般清脆悦耳从屏风内传来。“好生照料着,切记勿再让他记起与宫内有关的一切,下去吧。”
“是。”君柳鞠了身子,便退下了。
关上雕花木门刚转身,便看到石阶下一袭青衣,似等候旧日老友一般,不经意的斜靠在栏杆旁。君柳也不着急,慢慢踱步上前,打趣道“竹生哥,不是应该当好自己的侍卫么。怎么,现在又迫不及待的要变回去了?”
“君柳,吾王要召我回去了。”青衣随风飘动,一转身温婉如玉般俊俏男子面目含笑,眼底确透露着一股的忧伤。“我想与你和襄阳告别。”
“这般快……”君柳失魂般喃喃自语道“竹生哥,这场仗非打不可么?”他怎么忍心看着这般如玉的男子染上血腥,若不是他有自己的使命在,他恨不得跟着他一同前往,为他披荆斩棘,挡住那些俗世里的尘埃,只为换他素衣如雪,。
“你知道的,我此次能出来也是……”竹生语塞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算了,襄阳呢。他怎么样了?”
“已经能活蹦乱跳的了,想必忘尘,对他没有产生什么副作用……”君柳若有所思的叹了一个口气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襄阳还是原来的襄阳,却又好像不再是以前的他……看来那件事,对于他的影响可能已经刻到骨子里了。”
“临别前,我想去看看他。君柳,藏在太师府也不是长久之计,我离开这段日子,你们要多加小心。”
“恩,好。襄阳就在柴房那儿,我们这就去找他吧。”君柳勉强带笑的说道,终究是要走的,留也留不住。
来到柴房,只见纪项阳坐倚在树下乘凉。一阵清风拂过,扬起了落在少年眼前的碎发,露出光滑饱满的额头和与这幅稚嫩面容不符的锐利深邃的目光。
竹生和君柳不禁心底一颤,刹那间以为原来的襄阳又回来了……
君柳开口唤了一声“襄阳……竹生哥来看你了。”
纪项阳应声回头,看到了站在君柳一侧一袭青衣的竹生,转瞬又回到了少年该有的神情,弯着一双丹凤眼笑答道“君柳,这就是竹生哥么?竹生哥,谢谢你救了我。”
竹生上前一步,走到纪项阳面前,拂袖半蹲”襄阳,我要走了。看到你无碍,我就心安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拜托君柳,他会代我好好照料你的。”抬手拿去了纪项阳头发上的一叶枯黄的落叶。
“竹生哥,你要去哪?”纪项阳对眼前的温婉男子有一股子莫名好感,听到他要离去,心中不免有些不舍。
“我要去……襄阳的故乡。”竹生思索了一下,回道。
“我的故乡?我的故乡不是这里么?”纪项阳不解的问,难道,他不是白浪国的子民。那他又是怎么来到太师府邸的?
“不是……”
“当然不是啦,襄阳你原来可是孤儿呢。哪儿是不是故乡,不都一样么。”君柳急忙忙打断了竹生的话。“襄阳,你大病初愈,得好好休息啊,别想这些有的没的。竹生哥就要走了,我去替他收拾行李。我们就先走了,等会儿来找你呢。”
“恩。”纪项阳风轻云淡的说道“我在此处等你们,我想替竹生哥送行。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还是想好好感谢一下竹生哥的救命之恩。”
“恩,那我们稍后来寻你。”竹生答道,便同君柳一起离开了。
“我的故乡么……”纪项阳沉思不再语,却思绪万千。不管是君柳还是竹生亦或者是襄阳,总给人一种烟雾缭绕的朦胧感,乍一看你以为你看到了真相,可是他们总会给你一次又一次的新奇和一个又一个谜团。
但是心里对这俩人,总有莫名的依赖感,可能是原来的襄阳是真心的信任这二人。而他纪项阳没有谈信任的资本,前一世的教训已经深深刻进了他的灵魂。这一世,他不会再如此盲目,除非他找到了可以信任的依据。否则,他的后背,将不再交付给任何人。
太师府邸后门。
竹生斜背轻便的包裹,双手作揖道“就此别过吧,勿牵勿挂。届时,我定来寻你们。”
“竹生哥,你自己多保重。我和襄阳一定会好好的。”君柳双目微红,眼底尽是不舍之情,“我等你。”
“竹生哥,你就安心走吧。”纪项阳不知是否被君柳感染,心里也有些闷,压抑着并不显露一丝。
对才第一次见,就要离去的人。这幅身体,居然还残存着感知。果然……
目送着竹生远走的背影,纪项阳心绪翻飞,如同陷入迷雾般捉摸不透。
“襄阳,我们回去吧。”君柳对着久久伫立不动的纪项阳说道。
“恩。”纪项阳应道,跟着君柳转身回了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