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三十四 山雨何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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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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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这可是失礼了,这许久的,怎么竟不让将军与清远少爷坐呢。”萤颦身后跟着两个丫头端着茶而来,瞧着几个人皆是站在房中。
“萤颦,怕是要多取来一盏茶了,我们这来了客人。”夜夕朝淡淡的说。
“夕朝,这…这是…”清远盯着夜夕朝,不知该如何开口。
琏霄接着说:“这是我的长兄,叫作琏牧。”
那叫做琏牧的男子头戴白鹿皮弁,身着墨色缎子长袍,腰间带虎啸形羊脂美玉,脚踏黑色镶金丝长靴,他与琏霄将军有几分相似,却比琏霄要俊美且面如冠玉,脸上噙着一抹夜夕朝至死也无法忘记的戏谑,
自进了这门,他的眼睛便一直在注视她,眼中有惊艳、有欲望、还有些许好奇。
清远挡住他放肆灼热的眼神,问道:“如何找来这里?”
“哦,可是了,今日原本要你们带我出去瞧瞧,便让若云去通传,你房内的丫头说你来了这里,原想着在漠北之地自是苦寒异常,谁承想竟还有这等好去处,清远莫要挡了我,有娇客怎么能不相见呢,人家也是该怪罪了。”边说边闪过清远走近前眼睛盯着夜夕朝瞧来瞧去。
夜夕朝面上淡淡的屈了身子行了礼:“夕朝见过琏牧少爷。”
琏牧抬手虚扶了一下,笑着说:“无须如此多礼,见你与琏霄、清远皆是如此和睦,想来对我也不会见外的。”
琏霄见二人气氛尴尬,忙开口说:“过几日便是非提城的大节日了,我原本来这里便是告诉夕朝,那日我们一同出游如何?”
“什么节日啊,琏霄将军快些说说。”萤颦端着茶正进来,听到琏霄的话便问。
“瞧瞧,这样的猴急,不知道的以为我是如何的圈住她不许出门去呢。”夜夕朝见几人落座,也坐下。
“每年的这几日便会有商人带着他们游历时购入的货物聚集一堂,在这非提城举办个大的集市,一向是吸引许多人赶来这里,甚至边陲小地的部族都会来瞧瞧。”琏霄解释着。
“那,都卖些什么?”萤颦早已激动不已,她可是从未见过这集市的。
“这个,你可把我问住了,我却也不知,今年也是因了怕你们在将军府内太闷,又听说了如此盛会,便想着带你们去瞧瞧。”琏霄如是说。
“想来,不过是些新奇玩意,才是逗着人的好奇了。”夜夕朝因略显疲倦,声音越发的慵懒,几人听了她软糯的声音不免身子一阵,皆是心猿意马了。
萤颦见夜夕朝已是倦怠,便开口对几个人说:“几位爷,且是要我家小姐歇着吧,瞧瞧这,已是连眼都不愿睁了。”
琏霄见了不免心生怜爱:“这确是我们的不是了,聊的竟是忘了时辰,你快伺候你家小姐歇着吧,养足了精神才好。”
萤颦笑着说:“那我便是要待小姐谢过几位爷了。”
几人走了出来,青羽与星朝皆是先行了,留下三人在园中行走。
“有如此如花美眷,且是藏着也不叫我瞧着呢。”琏牧沉着声音启声。
琏霄与清远登时单膝跪地行礼:“主上,实在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您来这里,所以并未告诉您夕朝的存在。”
“哦,想来也是这样了,王弟是不会对我有所隐藏的。”琏牧有意的说:“不过,确是倾城之貌,且有种令人探寻的气韵,美而不厌。”
琏霄听他这样说,忙起身:“王兄,若是其他女子,您若是喜欢,臣弟自然送上,但她的主意,还请王兄莫要打了。”
琏牧见他如此却越发好奇,想这琏霄竟为了一女子与自己这样说话。
清远自然也是十分的不自在,却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说话的权利,便默不作声,一时间周围却是寂静非常。
“清远啊,你也来了这漠北许久了,可也该回去尽尽孝,你父亲口中虽是说为都城效力,但我知道他心里也是惦念你的,何必陪着琏霄在这里胡闹。”琏牧自己找了台阶下。
“主上,臣在这里待得已是习惯,还请主上带话回去给父亲大人,要他保重身体,且不可过度劳累。”清远低着头淡淡的说。
琏牧叹息道:“事情已过去许久,为何还要如此介怀,当初的始作俑者已不在了,你还要折磨家人到什么地步?”
“主上,不必为了臣的家事费心。”清远冷漠的说。
“罢了,朕也乏了,有事从长计议吧。”三人各自回房中休息。
“小姐,起起身吧,不可在榻上睡,会生病的。”萤颦见夜夕朝躺在软榻上确是不起来,便走近唤她。
夜夕朝睁开双眼向门口望去:“他们可是都走了?”
萤颦走到门边向外望去:“都已走了,小姐。”
夜夕朝坐了起来,面色冰冷如水,一言不发的想着事情。
萤颦见她如此,不免有些担心:“小姐,您这个怎么了?瞧着刚刚便不大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那叫琏牧的,你可知是谁?”夜夕朝咬着牙问。
“这,不是说是那琏霄将军的兄长吗?”萤颦随口说着,说完思索了片刻,吃惊的捂住嘴:“莫不是当今的主上?”
“除了他,还会有谁!”夜夕朝此刻眼中渐红,萤颦从未见她如此愤怒,只得不知所措的站在她身边。
“要我除掉他吗?”一个声音响起。
夜夕朝面色渐渐缓和了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死太便宜了他。”
只见青羽从内室中走出,温和的看着夜夕朝,萤颦见他来了,便要退了出去。
“萤颦,别走,我来时,瞧见外面似乎加派了守卫,你若出去,怕是有人会起疑。”青羽走到夜夕朝身边。
萤颦见清远握着小姐的手,面色飞上红霞:“只得听姑爷的,可这,小姐与姑爷的悄悄话岂是做奴婢能听的?”
夜夕朝想是缓了性子,又是恢复了昔日的表情:“怎的?我与他是说了何种悄悄话,被你这丫头听了去?”
“小姐,可是冤枉了奴婢,哪里敢去听小姐说些什么。”萤颦急急的辩白,见着夜夕朝笑了,才知他二人是在捉弄自己,不觉撅起嘴到内室去绣花样子。
青羽见她去了内室,便正色道:“这事出突然,牧王要来的消息,琏霄与清远连我都未透漏,想来是秘密的很,却不知他来的目的是为何?”
“是否和最近的边境的骚动有关?”夜夕朝猜测。
青羽沉思了下:“还不得而知,我已派人去打探,希望能快些知道。”他抬头便看到夜夕朝好奇的眼神望着他。
“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对?”
夜夕朝收敛住心神:“你,到底是何人?”
“你真的很想知道?”青羽不答反问。
“只偶尔会讶异,你身边的人和发生的事,不过不是很想知道。”
青羽听完不觉大笑起来,伸手点着夜夕朝小巧的鼻子:“你呀,真真是磨死人,任谁在你面前都会乖乖的说出任何话。”
“呵,我道不知自己还有这样的用处。”
“这是什么话,你的用处多着呢,日后我慢慢告诉你,今日快去休息,我也要回去处理些事。”青羽说着便向内室走,不时后头瞧瞧她,眼中有许多怜惜与不舍。
萤颦从内室中出来时,还是气鼓鼓的,夜夕朝免不得宽慰了一番才见她又笑了起来,夜夕朝怀揣着心事想了到四五更才睡去。
这几日,除了琏霄、清远不时打发人来送写东西,便是青羽晚上时时前来陪伴,绸缎庄刚做成了一笔生意,是城中张富绅家的太太订了些绸缎,给自家女儿做些衣裳,萤颦也不免需要时时去那张富绅家去量身段,看花样子,反倒不能在夜夕朝身边,她也乐得清闲,没人在身边唠叨着,安静的看书拓字。
这一日终是到了,萤颦早早起来服侍夜夕朝洗漱,二人出门时,见众人人已是等在门外,几人见她出来,身着桃红锦缎长袍,梳凌云髻上带凤凰钗,面上遮纱,却敛眉回眸中,惊了众人,她轻声开口:“久等了。”琏霄收回眼神,低声说:“马车已备好,我们几人也是坐车的,想来便顾及不到你,我着了青羽在你车前,有何事便叫他。”
夜夕朝点了点头,就见通伯准备好脚凳,萤颦扶着夜夕朝向马车走去,只见她纤细匀称,裙裾轻摆,足下生莲,待她上了马车,众人顿觉怅惘,也只得各自回了车中。
夜夕朝与萤颦一路说着话,多不过是询问些店里的事情,萤颦亦是对答如流,看得出是越发的得心应手起来,青羽坐在车外,听着她主仆二人的低语声,不觉扬起唇角,通伯见了也自然是开心的,
车外的声音渐渐嘈杂,想来是人也多了,萤颦撩起锦帘向外瞧,不时和夜夕朝说些瞧见的新鲜事,夜夕朝也不时响起黄莺一般的笑声。
通伯见青羽不时的回头,便笑起来:“我说姑爷呀,虽说老奴是不碍眼的,但是这样大刺刺的看,老奴也觉得自己碍眼了。”
青羽被说的不好意思,但也十分大方的说:“通伯,您老也知道,夜儿如此被我放在心上,一刻不见心内便空了一般。”
“好呀,姑爷倒是承认的爽快,不像那些个酸腐的读书人。”通伯是越瞧青羽越深得自己的心,便开口说:“姑爷,我虽与小姐是主仆关系,可我也当她是自家人,盼着她能找个好归宿,也是那萤颦丫头嘴里的什么良人,想来您就是小姐的良人吧,只是老奴求姑爷要善待她。”
青羽见通伯说的话,郑重的回道:“通伯放心,此生我绝不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