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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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换在平时正常情况下,李仕安儿子施小畏的任何事情尤素菊都懒得管懒得问,自从一年前顺利和李仕安正式结婚组成家庭,施小畏就成了尤素菊对家庭生活唯一的美中不足,她也尝试着和这个一向冷眼对待自己的“儿子”改善改善关系,并且为此也做了不少实际工作,但最终却因为要把施小畏改成李小畏而致使她所做的一切努力毁于一旦,由此她断定这个不是亲生的儿子永远不可能和自己真正成为一家人,便索性放弃了积极的想法,转而开始反感甚至是厌恶这个儿子,每每让她这个自信的女人最嫉恨的是这个儿子几乎每天都和娘家姓施的人有接触交往,这一点时时在她的内心深处考验着她的自信。。。。。。
    在同一天各自遇到无法解释的怪异事件后,三个人在客厅端坐无语,各自想着想着各自的心思,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三个人都心怀恐惧、无法自我克制的恐惧!
    死一般寂静的客厅,深夜加剧了各自内心的不安。。。。。。茶几上的手机骤然鸣响,使三人的心无一例外吓得一哆嗦,。。。。。。耿学中惊慌之中抓起电话,毫不犹豫地摁了下挂断键,他要及时停止这平时听着悦耳、此刻听着丧气的声音。。。。。。耿学中看了一眼客厅的大座钟,时间是林晨一点五十,然后翻看未接电话的号码,迟疑不惑的神情令尤素菊有些哆哆嗦嗦地问:“谁。。。。。。谁啊?”
    耿学中没有理会她,看着李仕安眼镜后面睁得大大的、布满不安和迫切的眼睛:“是小蕾!”三个字刚出口,电话铃声又响了,又把在座的惊了一下。。。。。。“小蕾?是小蕾吗?”明明号码显示的是小蕾,耿学中一接电话还是反复证实。
    “耿叔叔,你干嘛挂我电话呀,不好了,出事了!”寂静使得手机话筒里的声音犹如小蕾就在身边,听小蕾说出事了,李仕安和尤素菊不禁目光呆滞,双唇微张地要站起来。。。。。。
    “小畏和宏伟被青石分局抓了,我刚从分局出来,他们两个在KTV吸粉给抓了。”小蕾的声音很连贯也很急切。自从姑妈施亚平死后,施小蕾便几乎不和李仕安有任何联系,尤其是得知多年来一直出现在他们生活里的尤素菊最终和姑父李仕安结婚后,她就更认定自己姑妈的死亡一定还有不可见世的真相。
    副市长的儿子吸毒被抓,那是影响多坏、多丢人丢面子的一件事啊!然而此刻得知原来是这么个消息,李仕安不仅没有责怒,反而有一种如释的轻松。。。。。。
    凭着自己和市局刑侦支队长范寅磊的深厚私交,耿学中顾不上昼夜之别,电话里要求范寅磊天亮上班后想办法把施小畏放了。之所以这样做,一方面是出于一向习惯了利用大哥李仕安的身份办事,一方面也是出于一向习惯了在李仕安夫妻面前充当排忧解难的马前卒。耿学中当然不会想到,出于自己习惯的这一举动,又一次将一个本来和他们的圈子永远也扯不上关系的人扯了进来,而这个扯进来的人绝对不是来巴结献媚求利益的,这个人就是外号“黃麻杆”的黄岐山。。。。。。
    客厅里的座钟指向六点的时候,尤素菊拉开厚实的窗帘,她要尽快让白昼的亮光冲淡客厅的阴沉之气,让阳光帮助她抵御心里的恐惧,然而这新的一天却是个厚云下不时飘落一阵细雨的阴霾之日。
    司机遵照安排,准时地将车停在了门前,李仕安顾不上洗漱,抓起皮包,随意往后理了理稀疏的头发:“今天去开发区安排工作,尽量别给我打电话。”
    李仕安前脚刚出门,尤素菊神情严峻地说:“不行,上班之前就要把施小畏弄出来!他在公安局多待一分钟,我就多一分钟不踏实。”
    躺在沙发上想迷会儿的耿学中不耐烦了:“我不是已经联系好了吗?范寅磊答应了的事不会有问题,用不着催,再说也没你这样的,多待几个小时能出什么事?”
    “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叫施小畏出国吧,这事不能再拖了!”尤素菊不耐烦了。
    尤素菊根本没指望耿学中去催,求人办事的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她抓起电话给李仕安的秘书小胡一通扇乎:“小胡啊,这事嫂子就辛苦你了哦!我也没办法才瞒着李副市长偷偷求你帮这个忙的,我真是实在受不了小畏在里面担惊受怕、吃苦受罪,要是可以的话,我上班前就去接小畏回来,小畏不回来,嫂子我哪还有心思上班呐。。。。。。”
    耿学中斜眼看着她挂了电话,冷冷地问:“你不把施宏伟一起带回来?”
    “姓施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不是会闹吗?会到公安局上访吗?不是要司法部门公正执法吗?这回就让他们得到个公正有什么不好?”尤素菊搁下电话转脸就变得如此尖酸势利令耿学中语塞,心里却在感概;现在的尤素菊已经不是当年对自己百般顺从的尤素菊了,自从十年前自己把她介绍给大哥李仕安,便已经失去对她的掌控了。。。。。。
    尤素菊的这个决定,鬼使般地把施小蕾又推到了黄岐山的面前,而施小蕾和黄岐山的意外相识,又使黄岐山鬼使般地下定决心,要在退休之前搞清楚施亚平的死亡真相,既然天意将自己扯进这起“交通事故”,如果不顺从天意、不张弛公安干部的正义职责,必然无法给自己穿了三十年的警服一个问心无愧的交待!
    难得有天黑前下班回家的日子,黄岐山觉得回家和老伴两个人大眼对小眼的也没啥意思,能给自己的业余时间找点意思的就只有出世刚一年的外孙子了,他给闺女拨了个电话:“在家吗?我想来看看外孙子。啊?好好,我马上到家,等我吃饭噢!陪你老子喝两口,嘿嘿。。。。。。知道了,马上就回。。。。。”得知闺女和外孙已经在自己家,黄岐山简直是乐不可支。。。。。。
    跨进家门,黄岐山高兴地搓了挫手急着要抱抱外孙,老伴紧搂着外孙急忙躲开他:“洗手去!警告你啊,不许用胡子扎我外孙子!”
    急不可耐的黄岐山伸手就抢过外孙:“外公脸上没一块地方光溜,难道就不能亲我外孙了?啊?”边晃悠着孩子边嬉笑着自言自语。
    闺女黄灿霓从厨房端着菜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年龄相仿的姑娘也端着菜,黄岐山一愣:“灿霓,有客人啊?”
    “不是客人,是我学校最要好的同事,妈都见过好几次了,你工作忙,只能算半个我们家的人,所以你不认识。”灿霓“咯咯”笑着说。身边的同事拘谨地笑着点了下头:“黄伯伯好!我叫施小蕾。和灿霓一个学校,我教语文。”
    施小蕾这三个字进入耳朵,黄岐山真的觉得怪怪的,怎么这两天发生的事和自己所做的工作,以及所打交道的人都和‘07523’有直接或者间接的联系呢?这个施小蕾居然还是自己女儿的好姐妹,怎么会偏偏在今天让自己认识呢?那么这个施小蕾今天是偶然来家还是带着目的来家的呢?。。。。。。
    心里想了很多,脸上却一无反映的黄岐山客气热情地招呼:“那就赶紧坐下吧,还让你帮着忙活,太不像话了,快快,姑娘,快坐下吃饭!”
    老伴抱过孩子,笑呵呵地拍着刚坐下的施小蕾肩膀:“小蕾,和灿霓一起陪你黄伯伯喝两杯,有孙子和你们陪他一块吃饭,他高兴着呢,你们边吃边聊,我管孩子!”
    听老伴话里有话地招呼施小蕾,又看女儿十分殷勤卖力地给自己先斟上酒,黄岐山明白了,今天的酒不是好喝的,但是不管什么事,难得闺女这样拍自己马屁,自己得知趣啊,不能把高高兴兴的一顿饭搅了。。。。。。黄岐山端起酒杯对灿霓和施小蕾象征性地举了举,打趣说:“那咱们就开始?按老太婆的意思,边喝边聊?”
    爽朗随和的开场白令施小蕾顿觉轻松自在,但是毕竟是第一次见,又耳闻黄岐山的厉害,不便放开笑出声,她腼腆地笑着端起酒杯应和。。。。。。性子急躁的灿霓觉得这样的气氛恰到好处,端着酒杯也朝父亲举了举正欲开口说事,黄岐山的酒杯刚送到嘴边,连忙摆手示意女儿住口,美美地咪上一口酒,将女儿夹到自己碟里的菜吃了一口才看着施小蕾开口:“小蕾姑娘,是不是有事找黄伯伯?我猜猜。。。。。。”他眯起眼睛:“是不是为了施宏伟的事?为什么施小畏早上能放出来,施宏伟就不能出来?你心里不平是不是?”
    灿霓和施小蕾不约而同地表现出惊讶,然后四目相对,灿霓有些兴奋:“爸,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啊,你说这事是不是太不公平?都是初犯,机会却因人而异,不是,是因权势而异,你们公安局就这样执法办事啊?”
    黄岐山不管女儿带着尖利的问题,他盯着施小蕾一字一板地说:“小蕾姑娘,黄伯伯没那么大神通能够帮助你,既然你觉得权势能起作用,那你为什么不找权势呢?李仕安是你姑父呀,你为何要舍近求远找不能办事的黄伯伯呢?”
    施小蕾心里一凉,尴尬地看看灿霓,便将真诚的眼光对着正观察自己的黄岐山:“黄伯伯,犯罪伏法是每个公民必须正确接受和面对的,可现实是正确接受和面对法律法规尊严的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对施宏伟依法处理我没意见,甚至赞成对他适当的惩戒,能让他有所教训,记得将自己的行为规范在合法的范畴,对他今后的人生有好处。”说到这,施小蕾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菜碟细声说:“黄伯伯,我不善于攀附权贵,更不会丢下尊严去求李仕安,自从我姑妈被撞死后,我们一家提供很多的疑点和相关证据,可是公安局最终就是不立案,我爷爷奶奶上访了半年也是徒劳往返,都说人命关天,可我姑妈明明就是被肇事者故意撞死的,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要故意撞死她然后自己去摔死,难道不值得深究吗?更可气的是说经过调查,肇事者和我姑妈有男女关系,不排除仇杀和情杀,但当事人都死了,所以就死无对证,这简直太歹毒了,我姑妈有严重的神经衰弱,在家吃了几年的中药,连工作和家务都做不了,每天除了药店就是家里,怎么能和一个相隔两百公里的黑车司机发生不正当关系呢?造这样的谣,很显然是想叫我姑妈人死了还要受羞辱,逼我们不再发声!”
    见施小蕾的情绪渐渐激动,黄岐山语气温和地打断了她:“小蕾姑娘,先吃点菜,伯伯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是灿霓的好姐妹,就是我黄岐山的闺女,心里有苦闷,能和愿意说的人说出来或许会好受些,这样,咱吃完饭到客厅,黄伯伯听你慢慢说可以吗?但是记得一定要冷静好吗?”
    见父亲如此真挚动情,灿霓心里有了些宽慰,在她的鼓励下,施小蕾默默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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