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友谊这东西就这么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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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学校就像一个冗长的循环往复的黑白电视剧,其间少有的几个活动能让同学们全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比如篮球赛,但这注定是一个风雨飘摇的赛事。
因为是文科班,你绝对不能对男生的身高抱太大希望,所以那几个高高壮壮的男生像长眠的金子一样终于开始闪闪发光了,邵扬,他必须是队长,辰王子,徐耶稣,王东旭,张帅,还有……威胖!别看陈威跑不起来,但人家块大啊,这一身霸气的肥肉干不了别的至少能吓吓人吧,起码魏子钦是这么说的,所以威胖被这个“爷们儿”班长威逼利诱进了班里的篮球队。
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顺利,威胖一直在拉后腿,林凡在上历史课之前听见篮球队里一群人讨论着,“你们说咱们现在的水平能拿第几?”王东旭问。
“你想第几咱就第几!”邵扬裂开嘴自信地笑着,瞬间好似有万丈光芒射进林凡的眼睛,林凡不觉得笑了笑。
“都练这么久了,拿不了第一多丢人啊!”辰王子还是很爱面子。
“就是就是!”威胖附和道,反而换来王子辰的鄙视“是什么啊是,好像你很厉害似的。”
“我这不是质量大吗。”威胖尴尬地笑了笑,王子辰仍斥责道“你他妈打不了就别打!给谁丢人呢!”
威胖好像要发怒,邵扬及时拦住他“行了,咱们是一个队,大家都在出力,输了也不丢人啊!”然后铃声恰好响了起来。
历史老师是个德高望重的老教师,他语速很快,快得像催眠曲。在林凡正要混混欲睡的时候,徐耶稣猛地站起来,“哐当”一声,他的凳子也应声而倒,班里大部分人朦胧的眼睛清明起来,好奇地看着耶稣。
“老师,你刚说这世上没有上帝是吗?”耶稣满脸严肃。林凡和子钦心里咯噔响了一下,貌似历史老师还不知道班上有一个基督教狂热信徒。
“我们不谈论上帝,要相信科学,好,同学,你坐下,我们继续上课,中世纪的基督教……”老师继续自说自话,而耶稣一直没有坐下。
“老师,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这课就别想上下去了。”耶稣把课本往桌子上狠狠一拍,教室立刻一片肃静。
“老师,因为我们班有基督教徒,所以,我认为您在讲课的时候要说明您所讲授的并没有宗教歧视的倾向,徐耶稣同学,你也冷静点。”林凡站了起来,毕竟她是历史课代表。
“好,是老师没……”
“老师!”邵扬站起来打断老师的话,“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这世界没有上帝,不能把什么事儿都寄托到上帝身上去,这是个科学的世界,地球永远绕着太阳转,你再怎么祈祷,太阳也不会过来绕地球!我们只能靠自己。”
“话是这么说,好,你坐,但是我们国家是宗教信仰自由的,老师也不能干涉学生的信仰,所以,徐同学,老师跟你道歉哈,咱们继续上课?”老师笑得一脸慈祥。
徐耶稣也没再说什么,坐下继续漫不经心地听课。
只是林凡疑惑地看了邵扬好几眼,他为什么要反对自己呢。
这节课并没有平静多久,威胖一声巨吼再次惊醒所有人。“我他妈给我自个儿丢人呢!你看不惯别他妈看呀!”威胖紧紧拽着王子辰的衣领。
“我操,你发什么神经!”王子辰用力把陈威推开,陈威一个没站稳倒在地上。但并没有这样结束,陈威顺势抓起一个板凳,指着王子辰怒吼道:“我告诉你王子辰,老子不是你跟班!”
王子辰显然愣了一下,“跟班?”他轻笑一声,扯过陈威手里的凳子往地上狠狠砸下去,说:“老子把你当兄弟!”一下子,世界好像哑了一般,直到陈威“呸!”了一声,林凡一旁的魏子钦也终于从惊吓中清醒过来,冲到两人中间“你们闹够没有!丢不丢人啊!”然后子钦拉着王子辰出了教室,邵扬把陈威按到座位上,这课也就这么结束了。
林凡趴在桌子上皱着眉头,或许在纠结陈威和王子辰的事,又或许在纠结邵扬反驳她的事。
“要谈谈吗?”邵扬坐在她对面,笑容和煦。
“额?有事吗?”林凡拘谨地坐起来。
“哦,我在想上课那样反驳你是不是太无礼了。”
“没有,怎么会,不过,你为什么那么说,耶稣会生气的。”
“呵呵,因为你不知道,每次月考之前他不是在看书而是在祈祷,什么信仰,完全是他逃避现实的借口而已,再这么下去,他就完了!”
林凡觉得,邵扬认真跟她说话的时候很男人,意识到这点,林凡有点窘迫。正好子钦带着王子辰和陈威进来,那两个家伙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勾肩搭背,说说笑笑的,林凡奇怪的看着这两个人,一头雾水。
邵扬看着林凡迷糊的样子,不觉的亲昵地敲了下她的头,说:“男人的友谊,你这个小姑娘不懂!”
“我怎么不懂了?这跟夫妻一个道理,床头吵,床尾和!”林凡微微仰着头,一副傲娇的小模样。
邵扬大笑了几声,摸摸她的头,眼里尽是温柔。
自此之后辰王子和威胖似乎更铁了,而林凡和邵扬每天至少会有一个课间是在一起聊天的,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了。
篮球队也风平浪静地迎来了比赛,然而就在比赛当天,徐耶稣失踪了……
大早上,徐耶稣就握着他万能的十字架朝着窗户神神叨叨地念着:“万能的主啊,保佑我们篮球赛拿第一,阿门!”
“别给我来这套,晦气!有这时间你倒是去球场练几个球啊!”邵扬看不惯他总这样。
“耶稣啊,扬少发话了啊,赶紧的,把你那玩意儿收起来!”王东旭按住他的头狠狠地蹂躏了几下。
“哼!”徐耶稣打掉在他头上作怪的手。
“嘿!脾气还挺大!”王东旭调笑到。耶稣没有理他,转身出了教室,直到比赛快开始,他都没有出现。
“都是我的错,要是早上我不跟耶稣说那话,他就不会跑了。”邵扬和林凡在学校里焦急地寻找着。
“你别这么说,你也是为他好啊,关键现在得找到他,咱们学校这么封闭,他应该出不去的。”林凡安慰道。
几个人在篮球场焦急地等着,林凡和邵扬从远处跑过来,喘着气,无奈地摇摇头。学校就这么大,他们居然都没有找到耶稣。
“这个该死的耶稣,什么时候闹脾气不好,偏偏挑这时候!”威胖咬着牙抱怨着。
“现在最关键的是先找到他,篮球赛事小,丢了人可是大事儿!”辰王子难得正经了一次。
一直沉默的魏子钦似乎想到了什么,叫了声“林凡,走!”然后拉着林凡就跑。
“诶诶!干嘛啊?”林凡还没喘过气。
“去找张静!”
张静?林凡反应了一下,为什么啊?她还没问出来,子钦又说:“张静跟耶稣是同乡,而且平时耶稣跟她最近。”
“我怎么没发现啊?”林凡好奇了。
“因为你傻!”
林凡瞪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子钦,没再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去哪了?”张静一副淡定的样子看着书,眼都没抬一下。
“你别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德行,我告诉你张静,耶稣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那可不是大家能担待的起的!”魏子钦一贯的霸道强势。
张静抬起头,斜视着魏子钦,说:“魏子钦,你也别跟我摆出一副大小姐的德行,我说了,不、知、道!”
“你……”子钦想再反驳的时候被林凡抢了先。
“张静,平白无故地丢了个人,这不是件小事儿,要是你知道点什么一定跟我们说一下,要是真不知道,我们也不勉强你。”眼看两个人要吵起来了,林凡不得不缓和下气氛。
张静深吸了口气,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说:“正定南边有个教堂,耶稣每个星期都去那。”
“走!”林凡刚想带子钦走的时候,张静也站起来,说:“我跟你们一起去。”
这是林凡第一次进教堂,怎么看怎么诡异,那些幻想来教堂结婚的都疯了吧。
果然空荡荡的教堂就耶稣一个人坐在那,孤独的信徒,有点忧伤和苍凉。
“你们别过去了,他看见你们心情好不了的。”张静制止了魏子钦和林凡,独自向耶稣走过去。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林凡想到了天使。
子钦白了她一眼,被林凡拉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诶,子钦,你跟张静是怎么回事?”
“没有原因,相看两生厌!”
林凡看着魏子钦,想到,原来真的有天生八字不合的呀。
“耶稣?”张静走过去,坐在耶稣旁边。
“你怎么来了?他们让你来的吧。”耶稣看了眼张静,继续摆弄手里的十字架。
“回去吧,大家都挺担心你的。”
耶稣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的落寞。
“邵扬说的对,我们的命运真的只能靠我们自己。”张静趴在前面的椅背,侧着脸看他。“我知道,你对自己的期望很大,压力也很大,但是你不该逃避的,你不是复活节出生的吗,你肯定能重生的!”
“张静,对不起,从小到大我一直给你添麻烦。”
张静笑着摇摇头,说:“我习惯了。”
“诶,子钦,你看他们俩是不是有情况?”林凡像只小猫,偷偷观察着耶稣和张静。
“好像没有你和邵扬的情况恶劣。”子钦开玩笑说。
“说什么呢!我们哪有什么情况?”林凡害羞地低下头。
这时教堂的门被一股大力推开,邵扬爽朗的声音响起:“耶稣,爷们儿们来跟你道歉了!”然后本该在篮球赛上的几个男生竟然齐齐地出现在教堂门口。
林凡暗地里嗤笑了一声“白痴!”
耶稣和张静站起来,转过身。“哟,扬少来给小的道歉,小的哪敢不接受啊。”
“得瑟的你!”邵扬带着一群男生浩浩荡荡地走向耶稣,然后对耶稣一阵蹂躏。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也有错,邵扬你说的对,我就是在逃避,从今天起,老子要直面惨淡的人生!”耶稣发誓道。
“好!”大家欢呼了一声,气氛和谐美妙,偏偏魏子钦冷不丁来了句:“喂!你们别高兴太早,擅自离校,还半途放弃比赛,回去了老班儿可饶不了你们!”
“哈哈,到时候就说是魏大班长放我们出来增进感情的!”辰王子痞里痞气地说完,大家又一阵欢呼起哄,林凡也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邵扬走到林凡面前,小声说:“我听见了。”
“听见什么了?”林凡奇怪地看着他。
“你叫我白痴!”
“呵呵!”两个人相视而笑,一种微妙的情愫缠绕在空气中,容不得一丝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