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不是那边，咱们要走这边！”
    “看前面看前面，撞人了！”
    “小秦，大爷爷有正事，忙了再陪你逛好不好？”
    “好好好，给你买糖葫芦，行了吧？”
    ……
    五次走散之后，岚终于忍无可忍，把小孩拧起来就走。
    遥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我说你今天这么温柔非要我跟着来，敢情让我来给你带孩子的是不是？”
    岚异常委屈对着怀里孩子道：“秦，你看，都是你，惹小爷爷生气了。”
    可惜秦正专注于手中的糖葫芦，没空理他大爷爷。
    遥皱眉：“小秦那么爱吃甜的，看他买的都是些什么”打开怀里的包裹，“枣泥糕，白糖糕，果馅饼，蝴蝶酥，非得蛀牙不可。”
    岚探头看：“也不是全是啊，也有香囊，小挂坠，檀木梳……”
    “……”
    “……”
    “小秦的涉猎区域还真是广泛。”
    “而且，点心不是甜的就是软的，其他不是香的就是好看的……”
    “异常的自恋。”那些不好的万全入不了他的眼。
    “野性的敏锐。”其他的先不说，那么多点心居然就没挑到一家难吃的。
    “……”
    “好吧，都同意。”岚耸耸肩。
    遥笑着摸摸被他们说的乱七八糟的孩子的头：“小秦，好吃吗？”
    “甜。”
    “但不能吃多哦，睡觉前要刷牙，每天要让大爷爷看看牙齿知道吗？小心长蛀牙。”
    秦把串着糖葫芦的棒子伸到遥面前：“分着吃，不蛀牙。”
    岚哈哈大笑：“对，懂得把喜欢的东西分给别人，自己也会有好报。小秦，真聪明！”
    因为带了个老是会走散的娃娃，尽管后来秦被岚抱着走，等他们到达第一个目的地的时候，依旧比平常晚了不止一点两点。
    跨进医馆。
    “栾大夫，还以为你不来了——”
    老头的声音在看到岚身后跟着的人时戛然而止。
    “啊，抱歉抱歉，”岚有礼地道歉，“因为小孩子第一次来集市，陪他逛了逛，所以来晚了。”
    一名妇人短暂的静默之后打圆场：“哦哦，小孩子好奇心重一点是应当的。呀，好可爱的孩子！栾大夫，难道是？”
    完全漠视岚身后低头的遥，当这个人不存在调笑着岚。
    秦不喜欢这个人。
    扭着身体从岚怀里钻下来，在遥身边拉拉他的衣服让他蹲下来。
    取出包裹中一块枣泥糕递给遥：“甜，小爷爷吃。”
    遥感动地接过：“谢谢小秦。”
    妇人很尴尬。
    岚在心里暗赞，秦，漂亮！
    面上依旧有礼道：“这孩子是被我们在悬崖边救回来的，小家伙没亲没故，我们就收养了他。”
    “哦，也真是可怜，叫小秦是吧？”老头状似和蔼可亲。
    “小名小秦，跟着我们姓，大名就叫栾谭秦。”
    “乱弹琴？”
    老头愣了。
    妇人忍不住笑出声，连忙捂住口。
    遥怒了：“阿岚！”
    岚还很洋洋得意：“怎么样？刚好是你姓谭。”
    “呆会去镇府报备的时候，你要是敢给小秦取那么难听的名字试试！还不如随我的姓。”
    “弹琴？”
    “……也比乱弹的好！”
    “咳咳，栾大夫，里面的人也等得很久了，要不？”
    老头插话，为了这么无聊的话题要是让里面的人等久了可不好！
    虽然栾大夫只在他这医馆挂名就诊，也难保得罪了里面那群祖宗拆了他的医馆。
    “好的。”岚回头，“遥，你就在这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
    蹲下身拍拍秦的脑袋，“等大爷爷忙完了，就带你好好地逛集市，想去哪就去哪好不好？作为交换，在大爷爷出来前要保护好小爷爷知道吗？”
    “嗯。”秦点头，抓住遥的手。
    “喂喂，我还要一个七岁的孩子保护？”遥黑线。
    “你还没一个七岁的孩子懂事呢”岚笑着，肆无忌惮搂了他一下，进里屋去了。
    老头跟上，只留下那名妇人坐在柜台后面时不时鄙视地瞥他们一眼。
    秦抓牢遥的手：“小爷爷，大爷爷？”
    “大爷爷每月的初六都会在这里帮人治些疑难杂症，赚了钱才好养活我和小秦呀。”
    “哼，吃软饭的狐狸胚子。”某个不和谐的声音窜了进来。
    遥沉默了一会，把秦抱在怀里，不想让他听到那些话。
    “小爷爷，鼻子难受。”
    “怎么了，抱太紧了？”遥连忙放松，撩起小脸瞅瞅。
    “这里好臭。”秦扳着呆脸打了两个喷嚏。
    “哦，小秦很怕药味呢，这里都是药材，难怪难受了，要不要咱们先出去逛逛好不好？”
    “不，等大爷爷。”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妇人听到小孩说臭，脸立马黑了。
    “哼，一大一小都这么没教养。”难听地嘀咕。
    遥听不下去了，说他没关系，何必说一个七岁的孩子！
    正要翻脸，有客人进来买药，只好忍下。
    妇人笑脸相迎：“请问要什么？”
    “哦，我大姐脸刮伤了，想买一点生肌草。”
    妇人含笑道歉：“你看，这会我家老头子正忙，我一妇道人家不识字也不懂什么草药，要不您稍等会？”
    “这人受伤怎么等得了？”
    “实在抱歉，实在抱歉……”
    “吃软饭。一道一板一眼的童音非常突兀地插入。
    “哎？”两人看向秦，老板娘的脸彻底黑了。
    “帮不了忙，你也吃软饭。”
    秦走到左边角落脚架边，爬上去，抽出右手边第二个抽屉，抓了一把药草出来。
    “给。”放到柜台上。
    “小秦你不是不识字吗？”遥惊讶。
    这几天晚上还是他一直教小秦学字来着。
    “这个味道，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