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3
    我放下茶盏，施施然道：“本公子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恐怕此刻叫你们做事，也是懒懒散散样子。可是本公子做些什么，想做什么，还要向你们通报请示不成？！本公子在外如何，你们也只是听闻，可有人看见？本公子名声毁尽又怎样，干着查账甚事？放肆！将私自情绪带进账房，在账目上做手脚，木叔，你可带的好榜样！这些账目，既然关乎王府所有支出利益，就不容得一丝一毫松懈，难道要本公子帐下都一笔糊涂账？还是你们以为，本公子查账，只配查得糊涂？！”
    账房里一片安静，底下学徒面面相觑。我一眼扫过，那些悄悄抬起的脑袋又赶紧低下。
    本就隆冬寒冷，此时屋子里虽暖炉香薰具备，却还是冷得像在寒冰中一般。
    “怎的都不说话？”我冷笑站起道，“不敢说？无话可说？呵！不管你们什么心思，既然是账房管账先生，账房学徒，账目出了纰漏就要罚！木叔叔，您说呢？”
    木叔不作声。
    “木德，身为管账先生，私自将亲子带入账房不加通报，其子犯错后犹是极力掩护，险些损了王府利益。木承宝，做事大粗，懈怠做工，玩忽职守，更是对上不逊，怒斥不改，妄图拳头相加，罪上一等。着，罚两人三月月俸，查清错账。倘若不改，木承宝不得到人事部填名，三月后逐出王府。可有异议？”我淡淡道。
    木叔叩首，不敢异言。奇怪的倒是木承宝，叩首之后立马抬眼看着我，眼神有些说不清的意味。
    我皱皱眉头，那眼神看得我挺不舒服。
    “这三月谁人暂掌管账先生一职？木叔，你这些个学徒里，哪个学得最优？”我问道。
    木德才被整治过，应是不敢再胆大胡作非为，只是不想曾经恪尽职守兢兢业业的人也会有糊涂一时的时候，恐怕以后这清白正直的名声要抹上一点污墨了。
    木叔点了一人名字。
    我道：“便犹他暂管事物罢。本公子也乏了，便先回去。且记着，公事不得与私事混为一谈，倘若下次再被本公子发现有谁……定从严处置。”
    说罢，我拂袖而去。
    到处都是苍茫的白，凄紧风霜肆虐地穿梭着，将布条灯笼吹得摇摇欲坠。莹莹白雪美丽中透着死气，不知真为那高贵之人的死而哀切，还是本就死物，纵然得了轻盈柔美之态，也无法永远灵动。
    柳端肃。
    我心向你，我愿为你放下一切。
    可是那终究是愿言。
    当真被人嫌恶地对待时，即使看不上眼，不屑一顾，但回想起来，心里还是会难受。
    我可以与你一同毁名声，毁自己，可最终想来，才是一阵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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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完毕，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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