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与弟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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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轼航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工作。虽然什么都是一个人有时会有些寂寞,但最起码不需要对别人强颜欢笑也不必看人眼光。余轼航对未来的想法也很简单,好好念完大学,随便找一份过得去的工作,有能力后再给自己买个房子,无聊的话再养只宠物就完全可以过完此生。似乎在他的人生规划中完全不需要别人来参与。只是事与愿违,总是有那么一个人不顾余轼航的意愿闯入他的世界。虽然血缘这东西让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成为完全无关的陌生人。
“哥,我等你好久,怎么才回来。”余轼航才刚到家门口,便被一只大型犬挡住了去路。看着那鼻子被冻的通红,一脸不满的人,余轼航在心里无力的叹了口气。打了个手势示意挡道的人先站到旁边,随即,余轼航从口袋中拿出钥匙开了门。门一开,还没有等他说话,那人便先他一步走向屋内。看到这一幕,余轼航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不请自来的人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余耀。高中毕业后,余轼航便自己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再也没有回过家。而那个一向憎恶他的母亲不可能来看他,叔叔也碍于母亲的面不敢来探望他。唯一会时不时的往他这里钻的也只有他这个弟弟了。他也弄不懂为什么余耀现在会这么黏他,明明以前看他一眼都嫌多余。
“我饿了。”似乎发现余轼航在走神,余耀有些不快的将摘下的手套扔向余轼航,力道不重,但足够唤回余轼航的思绪。余轼航微微抿了抿嘴,只得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手套摆放好,然后进厨房给余耀弄吃的。
看着余轼航在厨房忙碌的背影,余耀的眼神才温和了下来。他知道余轼航不喜欢他经常来,所以才会连备用钥匙都不给他。仅管这样,他仍然忍不住一放假便跑过来,即使每次都要在门外等好久,冻的浑身发抖。但是只要能看到这个人他就会觉得安心。说真的,他不太擅长和余轼航相处,明明在别人面前都很健谈,但一面对余轼航就很难找到话题。看着余轼航淡漠的脸,他也很难笑的出来。从以前开始他就不知道该拿这个哥哥怎么办,但是和余轼航在一起时,哪怕一点目光交流都没有,只要知道这个人在身边,感受到他的气息,余耀就会觉得安心。只是余轼航考上大学后就立刻搬出了家,在外攻读。刚开始余耀还能勉强忍受那少了什么的感觉,只是时间长了就忍不住要往这里跑。即使打地铺也要留在余轼航这里睡的他真的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只是这些余轼航似乎都不知道,但也不能怪余轼航,毕竟连他自己都还搞不懂。
“饭好了,去洗手吃饭吧。”不知不觉中,余轼航已经把饭做好。看着余轼航端着一大碗热汤向他走来的样子,余耀就忍不住有种小小的幸福感。虽然余轼航从来不会主动对他说什么关心的话,看起来对他毫不在意,但只有余耀知道余轼航其实有多么的温柔。就比如现在,从来不爱喝汤的余轼航会为了在外面不知冻了多久的他准备一大碗热汤好让他暖暖身子的别扭的关心。
满足的用过晚餐后,余耀便赖在余轼航那张并不算大的木床上不肯起来。他今天可不想打地铺了,虽说就算打地铺余轼航也会在半夜起来为他多盖几件衣服不会让他受冻,但硬硬的地铺睡着总归是不舒服的。虽然余轼航的那张只垫了一层薄薄的床垫的木床也谈不上柔软,但在心理作用下总归是比睡地铺好许多。
看着有些赖皮的余耀,余轼航轻轻的叹了口气,“你总是不回家住妈会不高兴。”
“我跟她说过我要住哥这,没关系的。”余耀把头闷在余轼航的枕头里,不甚清楚的说。听了这话余轼航也只得无奈的摇摇头,他要怎么说就是因为你住我这,妈才会不高兴?
“算了,想要睡哪随你吧,先去洗个澡。暖和点。”不知道要继续说些什么,余轼航也只能赶着余耀去洗澡睡觉。毕竟他每天兼职回来都是在九点后,吃个饭再洗个澡也差不多十点,是该睡觉的时候了。而且他明天早上还需要去早餐店兼职,必须早睡。余耀也不多说,随便应了一声便到余轼航的衣柜里翻换洗的衣物。由于经常赖在这里住,余耀早就准备了几套衣服放这了。看着余耀拿好衣服进了浴室,余轼航想起余耀刚才的行为就知道今晚余耀肯定想睡床了。也并不介意自己的床被霸占,余轼航从衣柜中抱出打地铺用的比较厚的垫被铺在地上,又从床上两床叠在一起的被子中扯过一条比较薄的被子准备盖。简单的准备好后,余轼航又从衣柜中拿出自己的换洗衣物,等余耀洗好后好马上进去洗。没等多久,就见余耀从浴室里出来了。
“今天你想睡床就睡吧,我打地铺,时间不早了,不用等我你先睡。”交代完后,余轼航便走进了浴室。余耀看了看浴室关上的门,又看了看已经铺好的地铺,心情瞬间有些暴躁。生气的将盖的被子扔回床上,又把垫被随意裹了几圈塞回柜子里,余耀便缩进了被窝等余轼航出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余轼航那么讨厌和他睡,明明在只有一张床的情况下兄弟两个睡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奇怪,但余轼航偏偏总觉得不自在,害得余耀不好意思霸占余轼航的床,每每都是打地铺,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余耀偏偏不想再像往常一样。
当余轼航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脸色不太好的余耀和消失了的地铺。果然对这个弟弟,他一向都搞不懂。
“你把地铺收了,两个人睡床会很挤。”的确,虽然余耀和余轼航都比较瘦,但是两个男人睡在一起还是会有点挤的,毕竟那张床只有一米二宽,而且余轼航是真的不习惯和别人同睡。
“挤一挤比较暖和,况且我又不是女人,干嘛每次都不敢和我睡?”余耀是真的很不满,在他看来余轼航拒绝同床就是一种排斥。而这种排斥总会让余耀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知道再怎么和余耀解释他都是听不进的,虽然仍就不愿,但考虑到第二天还要早起,余轼航也懒得和余耀发生争执了,只得硬着头皮躺在余耀身边。看到余轼航妥协,余耀立即把被子分一半给余轼航。只是余轼航并没有太在意余耀的动作,躺好后便关了灯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虽然已经十点多了,但是窗外的霓虹依然明亮,余轼航所住的房子并没有装窗帘,所以窗外的灯光能够毫无阻碍的照进屋里来。余耀可以借着斑斓的灯光看清睡在身边的人。可能是由于长期攻读比较辛苦的原因,余轼航很瘦,脸色也总是有点苍白。余轼航的脸型比较像他们的妈妈,是标准的瓜子脸,但是又跟他们的妈妈不一样,看起来并没有半点女气的感觉。相反的,那五官精致的让人找不出确切的形容词。余轼航的睫毛不算很长,但是比较密,此时闭着眼睛看的更加清楚。让人看着总觉得心有些痒痒的。余轼航的鼻子和唇形也非常好看,尤其是唇,薄薄的颜色也淡淡的,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触碰,品尝那柔软的触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平时余轼航总是习惯性的微抿着唇,让人有种不好亲近的感觉。
当余耀回过神时,才发现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靠的余轼航很近。余耀瞬间有种心虚的感觉,忙退后了一些拉开了点距离。不过余轼航并没有能发现这些,也许是又要工作又要学习让余轼航总是很疲倦,所以每次躺在床上都会很快的睡着。今天也不例外,余轼航早在不知不觉中进入梦乡,那细微的呼吸声不仔细去听根本听不到。看着熟睡的余轼航,余耀忍不住再次靠近他,小心地用被子将两人都裹紧后,余耀才试探着将手轻轻搭在余轼航的身上,看到余轼航并没有被惊醒,他才安心的将头抵在余轼航的肩膀上,也慢慢的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