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斯凉低头看了他半天，还没说话，手机就响了起来。努力想去无视它，它却坚持不懈地响了很久。戚斯凉终于没法冷静地思考并且回答宋晖意这个问题，她拿出手机，看一眼，是沈琳。
    接起来，就听到沈琳连珠炮似的发问：“你丫在哪呢！我哥这操了半天心，就怕你出什么事儿。我都说你这么大个人能出什么事儿，他非要我打电话给你。这会儿在哪呢？你丫还敢放我鸽子了。”
    戚斯凉和江佑臣一边跟着护士把宋晖意推到普通病房，一边对沈琳说：“这事儿……我还没弄明白呢，到时候再跟你说。现在没什么事儿了，叫他不用担心。我现在在人民医院，你也别过来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说完就想挂电话，听到沈琳在那边尖叫：“你怎么又在医院？是小骅怎么了吗？我哥不放心，非要过去看你，我可拦不住他。”
    戚斯凉怕的就是这个。宋晖意和沈振新彼此认识，沈琳更是讨厌宋晖意到了极点，这两尊菩萨过来，还不知道要成什么局面。她赶紧说：“还嫌我这儿不够乱？不是小骅，别瞎担心了。叫你哥不要过来了！不然我明天就去辞职，再也不见他！就这样，我先挂了。”
    收起手机，戚斯凉心里又是一阵烦闷。
    宋晖意到底怎么会伤成这样？他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其实，男人的心，也挺难琢磨的。
    到了病房，宋晖意已经疲惫地睡去了。江佑臣帮助戚斯凉把他安置好，俩人又坐在病房外面的凳子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天黑了，夜深了，然后天又渐渐亮了。
    戚斯凉醒来的时候，自己是靠在江佑臣身上的，极小幅度地扭过头去，就看到江佑臣长长的眼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伴随着轻柔的呼吸，整个人恬淡而安然。
    他看上去像个天使。
    沉睡的天使，有着纯净的面容和澄澈的双眼，无论何时看，都一样让人觉得可靠。
    这个人，是在她最艰难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的人。
    她狼狈的时候，他替她保留了仅有的尊严；她无助的时候，他默默地伸出援手；她痛苦的时候，他替她分担；她需要的时候，他总会第一时间出现……
    这个人分明跟她没有关系，只是一场奇妙的相遇，让他们成为了法律上最亲密的人。这，就是缘吗？
    戚斯凉突然有些恍惚。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这些？
    摇了摇头，努力赶走那些胡思乱想，却没防备，把江佑臣给弄醒了。
    他睡眼惺忪地看着她，努力了好半天眼神才聚焦，看清楚想明白她是谁，然后又想起昨晚的事。再看看两个人靠得那么近，戚斯凉也因为沉思，头还靠近他的肩膀，这个场景让江佑臣一下子站了起来，他面对墙壁，大声地忏悔道：“对不起！我，我不是……”
    不是故意想吃你豆腐……
    戚斯凉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