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寂静而漫长。
    纵然将念对人类痛恨嫌恶，但罗善帮她解围又叫来了化天合，再怎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拎不清。
    只是母亲一个人在山顶应付那群道士，会不会被为难？
    想完，将念甩头，化天合不为难他们就不错了。
    “我好像还没自我介绍。”罗善找了个话题缓解路上的无趣，“我叫罗善，道名子善，渡仙门第两千七百五十二任代掌门。”
    “你认识母亲？”将念离开化天合两百年，想必这个罗善就是这两百年里出现的。
    “十五年前左右，我的家人死于非命，承蒙门主收留……”
    “我不想听你的故事。”将念打断他，“今天的事，怎么说？”
    罗善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这场入选会本就不是为你准备的，确实只是意外。”
    “一个月前，我们发现了一种十分凶邪的恶鬼，它们不惧阳光，是用生魂以及血肉之躯炼制，只攻击有仙根或者精力充沛的普通人。”
    将念懂了：“请君入瓮。”
    “可惜没引出恶鬼，反倒……”罗单意味深长地看着将念，“真是一样的脸不一样的命呢。”
    这句话完全就是嘲讽了，将念怒道：“放肆的东西！”
    罗善好脾气地笑着，他连着几个跳跃到达山脚，空无一人的大巴前，站着脸色阴郁的将离。
    将念看到他，马上缩了下肩膀，“父亲。”
    将离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将念接了过来，双唇抿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罗善摸了摸鼻子，对将离说道：“你不能被他们看到，快点离开吧，门主那边我会帮衬着。”
    将离点头：“有劳。”
    父女俩一眨眼就消失在了眼前，罗善伸了个懒腰，叹道：“周末还得加班，唉……”
    ……
    消失了一千两百多年的渡仙门掌门人重出江湖，化天合一瞬间被推上了风头浪尖，在隐世庄单方面殴打各掌门人的事也没有否认。
    代掌门罗善出面调和，象征性赔礼道歉后，大家决定回去养好伤后再一起协商。
    于是化天合得到了三天时间回家看女儿。
    她回来的时候阳光明媚，猫猫狗狗都在院子里玩耍，顾花在阳台晒衣服，看到她回来，欣喜地迎了上去。
    化天合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顾花下意识捂住了嘴，然后指了指隔壁的房间。
    化天合侧耳倾听——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老大的一声咆哮，化天合吓了一跳。
    顾花无奈地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脾气还是不好。”化天合说，“肯定不是遗传的我。”
    顾花：“……”好标准的天朝母亲式发言。
    隔壁紧接着传出了何无的嘲笑声：“让你中二，现在遭报应了吧，你回来的时候半死不活那个样子真该拍照留念一下。”
    “别刺激她。”将辰的声音略显无力，“你们都拌嘴拌了三天，不累吗？”
    “谁让她对我意图不轨过。”何无的记仇小本本上对将念的罪行重重划了一条下划线。
    “你也配？！”将念就是躺在床上了，嘴上还是一样不饶人。
    化天合单手撑在阳台扶手上听了会儿墙角，不觉得他们的相处模式有什么问题，心情愉悦的同时，流露出了些许感伤的神色。
    顾花很少看到这么安静而心事重重的化天合，女孩子的直觉告诉她，化天合此刻应该做出了什么决定。
    隔壁的落地窗彻底打开，将辰受不了何无与将念的斗嘴出来透透气，深呼吸到一半看到他亲妈在隔壁阳台上晒太阳，当即呛了一下，“……妈？你回来了！”
    化天合跳过去，轻巧落地，“嗯，刚回来。”
    里头的何无看到化天合，走出来说道：“可算回来了，你快管管你女儿。”
    化天合眉开眼笑道：“好嘞。”
    她不疾不徐走进屋里，将念一看到亲妈怂得不行，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只能缩了下脖子，不言不语。
    “打还是要打的。”化天合活动了一下手腕，一巴掌隔空甩向将念，把她从床上扇到了地板上。
    何无目瞪口呆：“你……”也太狠了吧！
    “妈！”将辰冲过去半扶着将念，一抬头看到化天合的眼神，咽了下唾沫，改口喊道：“母亲……念念身上还有诅咒。”
    “我知道。”化天合平淡道：“我会把诅咒转移，她会没事的。”
    兄妹俩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何无听出了不对：“你要转移到哪？”
    化天合若无其事指向了自己：“我身上。”
    “……”
    “不行！”将辰愤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