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红土.龙血 第十章 不可一世,狩徒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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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角炉剧烈抖动起来,圆珠内赤光突闪,如无数细针四面射出,似要穿透珠身,脱逃而出。四大长老本放松的面色又是大变,手再次围合,绿芒再盛,与那赤光缠在一处,疯狂变幻着明暗强弱,四人的手仿佛连骨骼都被吞噬,整只手也被融入了绿芒之中,还有顺小臂而上的趋势。
却在此时门被猛然推开,一人急匆匆跑了进来,仿佛某种平衡被打破,四人皆是闷哼一声,被一股无形之气四下撞了出去。那赤光绿芒蓦然大盛,在长老祠方圆一里之内爆射而出,却刹那平复,比昙花一现更为匆忙,想再寻已无迹。那推门而入的岛民甚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觉方才眼前一亮,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四位长老,你们……怎么了?”他一脸疑惑外加担忧的问。
“咳咳,没、没什么……”乾长老勉力站起,擦去嘴角血迹,将双手掩在袖中,收起四角炉,“如此匆忙,发生什么事了?”
那岛民正想扶起文长老,却被一记怒瞪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忙道:“哦,有一个怪人……就在码头……他、他竟然是从海上漂过来的……一下子就把大家给掀倒了,快去看看吧!”
四人闻言相视一眼,一眼便已通默契,坤长老与文长老出门折往龙血树林,乾长老与药长老直奔码头。
老人孩子与女人们都躲在男人们身后,看着这俊美却一出手就打翻了岛上最强壮男人们的陌生人。尤其少女们的视线几乎挪不开来,她们方才曾亲眼看着这个人白衣胜雪乘浪而来,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气度。此时的她们哪里知道这个超凡脱俗的男子便是名震瞑海的危云城四大狩徒之一,以俊雅风流却残酷无情而闻名的:温文。
“好漂亮,他长得好漂亮啊……”小隐在人群后跳着脚看,唯有他是一脸的喜悦,就好似看见了最珍贵的五色水母,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都一脸恐惧。
“各位何必如此,我说过,我只是来找一个人而已。”看着身边满脸敌意的人,温文纤秀的眉微微皱起,忽然折了个身,径直走到呆看着自己的少女们身前。而本挡着她们的男人们却如泥塑般一动不动,瞪着眼满脸惊骇。
“既然你们不欢迎我,我便不再往前,问问总可以吧。”白衫翩然,温文单手负后,微笑着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抬起一个少女的下巴,柔声道:“告诉我,看见一个身受重伤,三十来岁的男人吗?”
那少女脸红若霞,痴痴看着他的眼睛,呆呆摇了摇头。温文转而抬起另一个少女的脸,依旧温柔得询问,好似情人间寻常的细语叮咛。只是在问到第五个依旧得到摇头的回答后,他眼中的笑意已淡下去了。
“告诉我。”抬起明霞白皙的下颔,温文嘴角仍带笑意,眼神却已冷了。他静静等着明霞的回答,明霞看着他的眼睛,神情呆滞,口唇微动,却没有摇头。
这一时温文嘴角的笑意消失殆尽,轻抬的手片刻变为桎梏,紧紧捏住明霞的下颔,笑容已见狰狞:“你迟疑了,姑娘。他在哪里?”
明霞面露痛苦,她试着摇头,那禁锢的力道更重,她只得无助张大了嘴,却未吐露一个字。
“啊,明霞……原来是个坏人!”小隐惊呼一声,想要跑出去却发现身体动不了了。
忽凌空闪过一道银电,径直劈向温文右腕。他手势不变,整个人如突然消失一般,带着明霞出现在了另一边。
“放开她!”药长老手中短杖杖头蓝光耀然,声音沉静,其内却有掩不住的关切。
“海蓝珠?”温文看了看他又看看凛然而立的乾长老,“没想到一个偏僻的小岛上也有如此异士,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乾长老冷着脸道:“该自报姓名的当是阁下,伤我岛中人,也该有个交代吧。”
温文道:“我初来贵岛便遭围攻,找寻一人下落,却遭有意欺瞒,是贵岛中人欺人在先,该交代的当是诸位才是。”他眼睛扫过众人,朗声道:“我再说一次,我要找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
药长老阴着脸道:“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温文依然淡淡笑着,与二人距离不过一丈:“据我伤他之处算来,这里是距离最近的岛,除了这里,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处了。”
乾长老道:“这里只是个偏远小岛,向来与世无争,岛中人寥寥可数,若有外来人我们不可能不知,自问从未见过阁下所说之人。”
温文笑了笑:“与世无争?如二位这般异士要想与世无争,只怕也不容易。那个叫做海蓝珠的东西,便是二位的杰作吧?”
药长老冷冷道:“不过是不上台面的小东西而已。”
温文道:“虽然威力还不够,倒也不算毫无用处。”他直视着乾长老,道:“能够撼动天灵珠的力量,我该认为是凑巧呢,还是二位有意……”他没说下去,言下之意昭然若揭。天灵珠是暝海之神柳惊颜所赐圣物,代表着整个瞑海最无可匹敌的力量,有人与这力量相抗,自也表示着那个人有意与柳惊颜做对。这在危云城为尊的瞑海,无疑是以下犯上之举。
乾长老面色毫无改变,道:“怎么想随阁下的意,就算你是狩徒,也并非无敌,我岛虽小,铁铮铮的男儿并非没有,不会任你如此欺凌。”
温文轻描淡写打断了他的话,笑道:“人我已经伤了,各位想追究请便,不过在这之前,还请将我要找的人交出来。”
那先前拦着他的四人冲了过来,一个赤着上身的壮汉怒喝道:“妈的,说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滚!”
温文一眼看了过去,眼光清冽,那人身形顿止,只觉腹间一阵剧痛,猛扑在地,溅起一地乱血,将原本就暗红色的土地变得更为深黑诡异。见此残忍的一幕,岛上众人再也无法控制,惊恐大叫,如临地狱。
正如方才一样,没有人看到温文是几时出手的,好似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是他的武器,甚至于这天地之气都已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