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浅看着眼前似乎是漫无目闲逛的美人，更是摩拳擦掌了起来。他昨天就注意到了，那小巧的瓜子脸，漂亮得仿佛漫着汪洋般湿润的眼睛，蝶翼似的睫毛扑闪扑闪的，身段又是修长的，窄肩细腰长腿，看他那么乖顺的样子，床上的功夫想必是极好。
    赫连清寒今天一早就被欧阳宇叫去仵作房查看白峰和青虹门少掌门林翰的尸体了，顾瑶想起楼主传来的飞鸽传书，知道勘察武林盟的地形至关重要，便四处游逛。身后这傻子，他心中冷笑，欧阳宇的独子，真是送上门来的垃圾。
    他回过头，便见欧阳宇一脸讪笑地跑了过来。长得倒也没有油头肥耳，只是这笑，真是越看越恶心。
    “小公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闷得慌，我也该尽尽地主之宜，请小公子四处观光一下才好。”
    顾瑶的声音冷冷的：“欧阳公子不也是一个人在这？”
    他看了看周围，因为自己有意地挑选，这边的庭院已经非常的冷清，并没有什么人经过，倒是杀人的好地方。
    “你知道我是谁？”欧阳宇有些得意了起来。
    “自然是知道。”顾瑶也不想废话，只想快点杀完人完事，这时门口却有几个小丫鬟走过，也许是看到了这里有动静，很快地往这里看来。
    顾瑶心中一惊，身体往前一靠，欧阳浅见着以为他投怀送抱，心下大喜，一下子就把人抱住。顾瑶强压下恶心，见丫鬟们笑着捂嘴走过，才微微抬头，眼见欧阳浅那张嘴脸强压下来，他在背后的手已经抽出了月弦，狠拉而过，就见欧阳浅的头飞了出去，落到花丛中，洒了一片血迹。顾瑶踹开那具没了头的身体，缠上月弦又是一拉，它就变得四分五裂。他不管尸体，很快地朝丫鬟离开的地方追去，只见她们还没走远，他脑海中浮现出赫连叫他不要乱杀人的话，可是一直以来杀人不留痕迹的习惯还是强压了过来。他一挥手，便是一片血花四溅。
    顾瑶落在树上，开始喘气，手指已经掐在了树枝上，指甲缓缓地变长。杀意从体内漫了出来，而他无法克制，整个人开始哆嗦起来。
    厢非寞在远处看得惊心……本来只是想跟踪顾瑶看他想干嘛，却正好碰上了杀人，他不会被灭口吧？……
    正想着，却听顾瑶嘶哑地叫了声：“谁，不想死就出来！”
    厢非寞一脸欲哭无泪，出来才是找死吧……自己跟得那么远他应该察觉不到啊……难道顾瑶杀气全开以后连武功也会变精进么……
    他一脚踏出去，打算求饶，却见顾瑶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他显然不能控制自己，整个身体都在抖，等到了厢非寞身边，他抓住他的手，指甲钳进了他的皮肉里。
    厢非寞只觉得疼，不知他要干嘛。
    顾瑶压低着声音开口：“不想死……就带我回别院……快……”
    他很快地把顾瑶抱气，施展轻功回去。
    难怪赫连喜欢，他趁机捏了一把顾瑶的腰，真是个尤物。
    刚放他下别院，就碰到了颜卿陌，他显然已经不疯了，看到顾瑶的情况，很快地迎上去。
    “把清寒叫回来，快点！”
    颜卿陌接过顾瑶，把他往房里带，一边嘱咐厢非寞快点叫赫连过来。
    他一见顾瑶的情况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走火入魔。
    万花楼练的冰情决最致命的弱点，一旦急于求成就会出现这种状况，每次杀人的时候根本无法停下来。
    他按住顾瑶的手，不让他弄伤自己。
    “楼主……楼主……”
    顾瑶显然接近于失去意识，他无意识地呢喃着，颜卿陌更是肯定，璃儿一定活着。
    他扶顾瑶坐起，用自己体内稳定的内功输气给他。
    赫连本来是在仵作房查看白峰和青虹门少掌门林海的尸体，却被匆匆跑来的厢非寞打断。
    他附在他耳边说小瑶出了事，他便顾不得许多，立刻和众人道别赶了回去。
    回去的时候，只见顾瑶躺在床上，发丝散开，因为冷汗被浸得湿漉漉的，衣服上染着血，表情极度痛苦。
    “寒……”
    顾瑶看到他的时候回复了一点意识，颜卿陌松开他，赫连就走过去把他抱在了怀里。
    “我会处理的，你们先出去吧。”
    他吻住顾瑶，手指在他背后抚摸着安抚。
    没一会儿，顾瑶就安静下来。
    赫连觉得他这次比上次发作来得稳定得多，有些奇怪。
    顾瑶伏在他肩头，说：“颜卿陌催化了我体内的冰情决。”
    他说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竟又躁动起来。赫连赶忙捧住他的脸蛋，摸着他的眼睛。
    “小瑶乖……好好说话……不然又要难受了。”
    顾瑶却忽然哭了，眼泪一颗一颗地从眼睛里滚出来，滚到赫连的手指上。赫连心疼得不得了，赶忙去吻他的眼睛。
    “别哭……宝贝，别哭……”
    “楼主当年是多信任颜卿陌你知道么……他甚至交给了他冰情决……可是……可是他……”
    顾瑶哭得更厉害了起来，整个人都埋在赫连怀里。
    赫连深知怎样的安抚都不可能消除顾瑶的恨意，而当年的事情又有太多的疑点，便只能转移话题。
    “好了，我们不想了，不想了……”他抬起顾瑶的下巴，问道，“对了，刚才怎么了，宝贝碰到袭击了吗？”
    顾瑶恍然，发现自己竟然漏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说了。
    “我……我杀了欧阳浅……”
    这一说，可把赫连吓到了。
    “你杀了……”
    顾瑶点点头，眼睛里又漫上水雾，轻声说：“他想轻薄我，我才……”
    那眼泪仿佛又要滚下来。
    赫连心下不忍，刚才想要说的指责都没了影。
    “是我不好……没一直带着你……”赫连沉思了一会儿，“你用月弦杀的？”
    “恩……”
    “那还好，你身上带着白莲花吗？”
    顾瑶又点了点头。
    “给我，我给你放过去。现在大家都以为是万花楼在杀人，这样就不会引人疑心。”
    “我还……”顾瑶的手附上赫连的手掌，显然是想讨扰，“因为有几个丫鬟目击……”
    他知道，杀欧阳浅是事出有因，但是牵连无辜的人……
    果然抬头的时候赫连已经黑了脸。
    “寒……”
    顾瑶还想说什么，就见赫连已经起身离开。
    “小瑶，你太让我失望了……”
    “不是的……我……”
    顾瑶发现自己竟然开始在意赫连对自己的看法，这绝对不是好现象，可是，他就是不想让他生自己的气。
    “这几天你还是自己反省一下吧。”
    赫连说着，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顾瑶抱住自己的身体，难过的情绪骤生。楼主说的是对的，这些所谓的正道，根本不可能和他们相容，他又怎能期望赫连清寒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