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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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歌子立刻机灵的俯在地上道:“奴才谢皇上恩典,谢小主赏识。奴才一定尽心竭力伺候好小主。”
皇帝笑着对我道:“你说好就好吧,省得外头调来的人摸不准你的脾性。”又对小歌子道:“你家小主赏识你给你体面,你更要好好办事,别让你小主烦心。”
小歌子忙了磕了三个响头,大声道:“是,奴才遵旨。”
皇帝道:“如今进了欣仪,该多添几个人了。明日让内务府挑选些人进来,拣几个好的在宫里。”
我微笑道:“谢皇上,但凭皇上做主。”
皇帝温和的道:“你早些歇息,好好静养着。朕过两天再来看你。”
我跟随他走到宫门前,见宫外早停了一架明黄肩舆,几十个宫女内监并羽林侍卫如雕像般站着,见皇帝出来,才一齐跪下请了安,我屈膝恭谨道:“恭送皇上。”
见那一群人迤逦而去,那明黄一色渐渐远了,方才回到堂中。
众人一齐跪下向我道喜,小歌子含泪道:“恭喜小主,小主终于苦尽甘来了。”
众人眼中俱是泪光,我含笑道:“今儿是好日子,哭什么呢。”又看着小歌子道:“如今你出息了,可要好生当着差。你还年轻,有事多跟着崔顺人学,别一味的油嘴滑舌,该学着沉稳。”
小歌子郑重其事的答应了。
我道一声“乏了”,便吩咐他们散了。
我信步走进西暖阁里,隐藏的心事渐渐涌了上来。我竟是避不开这纷纷扰扰的宫闱之斗么?还是命中早已注定,我这一生的良人就是皇帝了呢?这宫闱间无尽的斗争真是叫我害怕和头痛。
我非常清楚的知道,从今日皇帝出声的那一刻起,我再不是承乾宫中那个抱病避世的淳贵人了。想必后宫之中尽人皆知,我已成为皇帝的新宠,尚未侍寝而晋升为欣仪,又被皇帝一路招摇的抱回宫中,恐怕已是六宫侧目,议论纷纷了罢。
然而我也并非不欢喜,我所喜欢的人正是这世间唯一一个堂堂正正与我相爱的人,再不用苦苦压抑自己的情思。只是这分情意,是逼得我要卷入后宫无休无止的斗争中了。这份情意,到底是要还是不要?恐怕于我于玄凌都是由不得不要了,他待我如此恩宠,而我对他真的是能割舍的下么?我曾祈求“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而我的一心人偏偏是这世间最无法一心的人,可以供他选择和享用的太多太多。我望着窗外满目春色,心里如一团乱麻搅在一起。
正在心神不定间,却听得婉晴姐姐和宁儿携了手进来。婉晴姐姐满脸喜色,兴奋的脸都红了,一把拉着我的手紧紧握住,喜极而泣道:“好!好!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了!”
宁儿急忙向我福一福道:“参见欣仪小主。”
我慌忙扶她道:“这是做什么?没的生分了。”
宁儿笑着道:“姐姐欢喜疯了,我可还醒着神。规矩总是不能废的,要不然知道的说姐姐你大度不拘小节,不知道的可要说我不识好歹了。”
三人牵着手坐下,浣碧捧了茶进来,问了安。婉晴姐姐笑道:“好,你们小姐得意,这一宫的奴才也算熬出头了。”浣碧笑着谢了退了下去。
宁儿嗔怪道:“姐姐怎么悄没声息的就成了欣仪,瞒得这样好,一丝风声也不露。”
我笑道:“好妹妹,我也实是不知道,只不过在上林苑里偶然遇见了皇上。”
婉晴姐姐打趣道:“古人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的就是你吧。我在宫中坐着,听得消息还以为是讹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