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似水 忆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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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幽一夜沉眠,醒来正是清晨。只看见两个清秀的侍女听到他起床的动静便走到他床前,要侍奉他洗漱。
此时屏幽身着白色亵衣,诱人的锁骨完全露在外面,吹弹可破的皮肤闪着珍珠般的光泽。那两个侍女看到也被迷得怔在那里,屏幽见此低头看自己的胸口忙把锦被拉过来盖上。
侍女回过神儿来,捂着嘴扑哧笑了出来,说:“公子,奴婢是王爷派来侍奉您的,让奴婢替您梳洗吧。”
屏幽就像一只惊慌的小兔子,可劲儿摇头,抱着被子就是不撒手。侍女拗不过他,无奈的叹叹气,说:“王爷吩咐如果您不愿我们服侍您梳洗,就让您自己来。奴婢们先退下了,王爷请您梳洗完去妙香亭用早膳。”
屏幽点点头,确定她们退了出去才起床梳洗。桌旁摆着一套绸缎服,依旧是月白色的,袖口有精致的流纹。屏幽穿上,然后简单地绾了如丝的长发,便出门向妙香亭走去。
李瑾辰坐在亭中,看到屏幽一袭月白衣裳,风中衣抉飘飘,缓缓朝他走来。他不禁眯起双眼,似乎又看到两年前思思也如这般,和他一起在海棠树下…
屏幽走到李瑾辰面前,略点了点头,算是施礼,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
“幽儿穿月白色有幽兰空谷之感,很是好看。”李瑾辰打量着屏幽。
笙铭站在旁边,低头问:“王爷,现在上膳?”
李瑾辰点点头,拉过屏幽让其他在身边坐下。
侍女将膳食一道道端上,不一会儿便铺满整个桌子,屏幽暗暗惊叹,王府的早膳竟都有这么多花样。
“平日里王府吃得简单,现在你来了,本王不知你爱吃什么,便叫厨子多做了些。这是罐煨山鸡丝燕窝,幽儿先尝尝好不好吃,”李瑾辰一边说着一边将粥递给屏幽。
随着手的移动,香气四溢。屏幽接过,轻轻抿了一口,便觉得绵密细腻,抬头冲李瑾辰微微一笑。
早膳用完,侍女便又端上香茗,此时湖面微风袭来,坐在亭中甚是惬意。
李瑾辰看向屏幽,发现他头上只簪着一柄普通的玉质发簪,便道:“幽儿,这簪子过于普通了些,一会儿本王命人送些新的来,可好?”
屏幽却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变得落寞。
“幽儿,可是有什么隐情,方便告诉本王吗?”李瑾辰关切的问。
屏幽想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李瑾辰便命人拿来笔墨纸砚。屏幽提笔开始书写,李瑾辰发现屏幽手指纤长,手执墨笔的样子很是迷人。这似乎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屏幽写了很久。
茶渐渐凉了,屏幽才写好,李瑾辰接过,打眼一看,屏幽的字清雅飘逸,果然人如其字。
李瑾辰将其大体看过一遍,才知屏幽从小便是孤儿,十六年前被人丢弃于山野,幸得一戏班赶路经过,班主见他长得粉雕玉琢便将其收养,然而随着年龄增长,屏幽被发现他不能开口说话,但因为这班主却更加疼爱于他,就如亲生一般,但这却引起班主儿子的嫉恨。
直到六个月前,班主患顽疾命将休矣,临危之际偷偷将这只簪子交付给他,并告诉屏幽这是他身世的唯一线索,叫他好生保管。班主知道自己儿子不学无术,要是让他看见一定会夺走。然而,戏班主去世后,他的儿子为了换钱竟把屏幽卖到了妓院,下面才有了现在这一连串的故事。
李瑾辰看完,内心百感交集,将屏幽轻轻揽入怀中,轻声说:“幽儿,放心吧,从现在起有本王在,不会让你在受一点委屈了。”
屏幽紧紧抓住李瑾辰的袖子,点了点头。
李瑾辰双手轻轻抚着屏幽瘦弱的肩膀,问:“屏幽这个名字是那个班主给你起的?”
屏幽点点头,李瑾辰又说:“本王一直觉得淡烟流水是画不出你这副容颜的,但既然是戏班主替你起的,他对你恩重如山,这名字便不便改动了,本王赐你一个小字,如何?”
屏幽嘴角轻牵,表示赞同。
李瑾辰思量一晌,言:“幽儿从此跟着本王定会乐而忘思,但本王却想让幼儿记住这快乐的日子,所以就叫‘忆思’可好?”
屏幽听后点点头,轻轻挽了李瑾辰的臂膀靠在他的肩上,嘴上带着荡漾人心的笑容。
这是屏幽第一次主动与他如此亲近,这个小字屏幽似乎很喜欢,但李瑾辰心里却是一阵愧疚,只有他知道这明明不是乐而忘思,是思念亡妻之意。他不知道这样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是否太残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