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16章:与帝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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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四五天,应离醉得知秋凤言从外地回到了建临,便去丞相府拜见。
与京城大多数高官的府邸极尽奢华不同,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反而将府邸布置得极为朴素,处处皆是大方爽落之气。
江湖中为秋凤言效命者如应离醉,为避人耳目,很少明目张胆地走大门,而是通过一条地下暗道进入秋府。
出了暗道,一名侍女带应离醉来到练武场。
练武场箭垛前百米开**了一名女子,着一袭无花纯黑劲装,身披纯色鲜红披风,正将弓拉满。
“嗖”的一声,羽箭飞出,摄入距靶心半指处的地方。
应离醉拍手,“主上的射术又有了很大的进步。”
秋凤言转头看到应离醉,很高兴地放下弓向她走去,应离醉忙俯身行礼,被秋凤言扶起,拉到兵器架前,“醉儿,上次你教我的那套剑法,我练给你看看。”
应离醉耐心地给秋凤言指点了剑法,又道:“主上习武不久,能做到这样已属不易,切莫心急。”
秋凤言扬眉一笑,“不急,来日方长。”
应离醉微笑点头,每每看到秋凤言阳光一般的笑容,她总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心头的阴霾被一扫而空。
然而那感觉往往转瞬即逝,因为总有各种事情压在她的心头,选择忘记也只能是暂时的。
“主上,属下最近遇到了些麻烦。”她道。
秋凤言一边拭剑一边道:“怎么了?”
应离醉将事情始末讲给她听,还细细描述了那玄衣男子的容貌。
她描述得差不多了的时候,秋凤言拭剑的动作突然一停,扭头看她,眉头微拧,“你把他的容貌给我画下来。”随即叫来笔墨。
应离醉拿起笔,按照记忆将玄衣男子画在纸上,画好后她看着纸上有七八分像的男子想,尽管她恨极了他,却仍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实在漂亮,她画得远没有本人好看。
一旁秋凤言却一掌按在桌面上,打断了她的思路。
“您认识他?”应离醉问。
“不会吧……按说不会……”秋凤言紧紧盯着画,摇头自语。
“您看他像谁?”
秋凤言抬起眼睛看着她,眉心微收,“崇帝。”
应离醉目光一震,“崇帝?!”
“如果你画得差不多,就应该是他。”秋凤言声音已经平静下来,“不过据我所知,崇帝没有这么高的武功。”
“会不会是哪位王爷?”
秋凤言摇头,“崇帝相貌肖似其母,皇族中并无他人与他相像;他母族叶氏中并无与他年龄相近之人,所以那人也不太可能是叶氏之人。要么是巧合,要么就是崇帝。可如果他真的是崇帝,你说的琴白,叶氏中似乎并无此人,他的姓倒让我想到江心琴家。”
应离醉道:“属下觉得应该不会是崇帝,因为那人出现在冰剑堂时,崇帝还在宫中。除非,线报出了问题。”
“线报比较稳妥,该不会出问题,不过,还是查一查的好。”秋凤言道。
“或许叶氏中有我们不知道的人存在?”
“不排除这个可能,我也会着人去查。”秋凤言点头道,“你最近就住在流香阁吧,出去时多带些人,注意安全。”
“属下今日便要动身到银州去。”应离醉道,“银州发现了冰剑堂堂主、副堂主的行踪。”
秋凤言也没多问,只点了点头,应离醉便接着道:“您方才说的江心琴家,属下从未听闻过。”
“哦,琴氏是江心实力最强的商贾世家,不过现在眼看着就要不行了。”秋凤言简单道,“这些事你不必了解了,不过据我所知,在江心琴氏居高位的人中,也并没有叫琴白的。你也画一幅像来给我,我会着人去查。”
应离醉提起笔,却半晌都没有落下。她可以将琴白的容貌大致地画在纸上,却不知要如何才能描绘出他身上的风采和神韵来。
银州距离建临并不太远,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便可到达,应离醉带着小蝶等十几名玉凝宫女子穿过一片树林,走最近的路。
路上应离醉忽然想起,琴白一直叫那玄衣男子“小凌子”,这让她不由地联想到崇帝的名讳。
湛氏,单名“凌”字。
这想法一入脑,应离醉心中暗凛,还未等她进一步理思路,胯下的马突然出现异常,她猛然提气飞起,落在道旁一棵树的枝桠上。
小蝶等人皆已勒马出剑,将出现在应离醉马上的玄衣男子团团包围其中。
看着手握缰绳坐在她的马上,好整以暇地抬头望着她的男子,应离醉苦笑,也许她刚才真不该想起他的。
“咦,这次你怎么不跑了?”男子好奇地望着她。
“跑不掉,打不过。”应离醉决定豁出去了,“阁下想要如何,就请随意吧。”
男子用小孩看新鲜玩具的眼神看着应离醉,然后道:“也没想怎样,我要去银州,没有马,没有钱,不认识路,想跟你一起走。”
应离醉抖了抖。
他分明是知道她这是要去银州的,看样子他确实跟冰剑堂有关系,冰剑堂果然要在银州有不小的行动了,并且他们也知道玉凝宫不会不管不问。
可他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地来把这些告诉她呢?是太有信心了么?
但这些事情她现在没空考虑,眼前最要命的事是如何把这尊瘟神送走。
她有礼貌地道:“我出钱出马,给公子指路,然后我们分开走,可以吗?”
“不可以。”男子道,伸手从较低的树枝上拽下一朵小白花。
应离醉一点都不失望,因为本来也没什么“望”可“失”。
“那好吧。”应离醉飞身下树,落在距离男子三步外的一匹马旁,马上女子忙让出自己的马,与另一女子同乘一匹。
“你们把剑收起来,然后就先走吧,我和她慢些走。”玄衣男子揪着花瓣轻飘飘地道,似乎这些都是他的人。
应离醉便摆了摆手,“你们先走吧,银州会合。”
“姑娘,这……”小蝶驻马不动,眉宇间尽是焦急。
“快走吧,我一见人多,就总想杀几个。”玄衣男子揪花瓣,轻飘飘道。
应离醉苦笑着对小蝶摆摆手,有这人在,她们这群人在与不在都无甚分别。
当林中只剩下了他们二人,玄衣男子策马徐行,淡淡道:“你不必担心,冰剑堂的事我不插手,你们随意。”
应离醉眉心微紧,弄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上官南洲,我再给他一次机会,若是再败给你……”他将手中被揪光了花瓣的花抛在地上,“我就考虑换人了。”
应离醉心中一凛,听这口气,能凌驾于上官南洲之上的,除崇帝外,还能有谁?
“阁下究竟是谁?”她直言问道。
玄衣男子斜她一眼,微勾唇角,“玉翎卫的。”
这回答应离醉不敢尽信,却多少提供了另一种可能给她——玉翎卫中地位高的、受崇帝信任的,确实也可能决定上官南洲的去留。
“阁下如何称呼?”
“湛凌。”他眉毛一挑,“清湛的‘湛’,冰凌的‘凌’。”
两个字惊得应离醉险些从马上掉下去,他这前后矛盾的说法,到底是不是在向她承认自己就是崇帝?
她强压下心头的震惊,道:“与陛下同名?”
“嗯。”
“何不避讳?”
“陛下特许,不用避讳。”湛凌勾唇道。
应离醉没话说了,这解释听起来极为正常,却又特别不正常,她不敢就此相信,也不能完全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