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漓虚看着眼前金发碧眼的俊美男人，微微笑了笑，“长生大巫，漓虚想不到你也会来掺和……”
    长生牟羽俊美出尘的面上荡着浅笑，让人心清明神，“那虚阁主又怎会来掺和？本巫不过是听大庭主的话罢了。这些事，本巫可做不得主。”
    “我么……也不过是听白帝的罢了，大巫也知道，这中原武林谁说了算。”漓虚顿了顿又道，“这中原王朝，又是谁说了算。”
    长生牟羽饮下半杯水，然后朝着还剩半杯水的杯里倒入了茶，摊手示意，“无非是变淡。”
    “可是……若不是水呢？”漓虚眯着眼，向着半杯酒里倒入茶，推了过去，“茶不像茶、酒不像酒。”
    长生牟羽轻笑，白皙的指抬起满水的杯，索性一泼，“大庭主说的，或许这样会更干脆。”
    漓虚闻言，只能弯了唇轻笑道，“有的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大巫……没有一位大巫有过野心。”
    “大巫要做的不过是奉命……”
    “可我不明白，当年大庭主被白帝伤成那样，竟然还不死心。自古以来，没有一个能成功夺下中原，无论是朝野还是江湖。而且，你敢说，西域入我中原是彻底抹除我中原的痕迹而不是被同化？”
    “……”
    “若大巫不信，那就试试……”
    “我自是信的。不过是……有些人不信而已。”长生牟羽淡淡的笑道，意味深长。
    漓虚总觉得长生大巫或许意不在此，夺中原不是他的意，出来当靶子不过是因为某些原因，毕竟，他是大巫……总是悲悯的。
    “虚阁主，跟在你后面的那人是谁？可是你弑阁第一杀手？”
    “什么第一杀手？他不过是我弑阁左护法罢了。”
    “弑阁什么时候有的左护法？我记得虚阁主不是最恨有人跟着了么？”
    漓虚话被戳破，也不尴尬，转话题转得自然，“长生大巫长途奔波，一定疲了，白帝要我带你们去若澜阁，今晚在那摆宴。”
    “是么，那麻烦虚阁主了。”
    “啊，对了……听说七夜接了你们的任务啊。你们是要他去送死么？白帝可不是那么好杀的。”
    长生牟羽淡淡道，“若这世上有人能杀了白帝，那个人一定是七夜无疑。”
    漓虚含笑的嘴角微僵，“你们还真是什么都算好了……知道七夜只要付得起报酬，不会拒接任务。”
    一旁的红发男子撇撇嘴，对着漓虚的脸上笑眯眯的，心里却暗道，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虚伪！
    “单月。”长生牟羽轻唤了声。
    “什么？”
    “陪我去七锦宫。”
    “不去。我有事。”单月想也不想就拒绝。
    “什么事？”长生牟羽皱了皱眉。
    单月弯下了身，对着漓虚挤眉弄眼道，“虚阁主，在下想邀请虚阁主一同去逛逛？”
    漓虚看了眼长生牟羽，笑着点头，“时候还早，也好。”
    留下坐在桌上的长生牟羽，两人结伴出去了。长生牟羽看着两人谈笑的背影，唇角的淡笑有点苦涩，就那么不想看见他？
    另一边，若澜阁。
    莫穸玄看着趴在榻上的男人，已经算是千疮百孔了，浸血的青衫有的已经干涸了，紧紧和血肉粘在一起，这般严重的伤势在常人看来那是极不好入手的，但准备亲自动手救治夜溪沉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帝。
    “忍着点。”话音方落，“嘶啦！”毫不犹豫的撕扯，已经凝血的伤口又一次撕裂开，青衫揭起，伴着鲜血飞溅。“呃！”哪怕是夜溪沉，面对着这种巨痛，亦是闷哼出了声，脖颈猛地扬起，连身体面对这种疼痛亦反射的抽搐了几下。
    莫穸玄看着他的背上血流不止，从旁拿过一块布巾，慢慢的沾着血，黑紫的颜色不一会就浸染了白巾，直至换了几方白巾。
    “你说你会不会血流而死？”莫穸玄嬉道，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玉瓶揭封，霎时上空寒气四溢，轻轻嗅了嗅，倒在夜溪沉背上，“可能冷了点。”
    雪色的液体覆到夜溪沉背上，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凝住，并起了一层寒霜。
    夜溪沉本就苍白无血色的面容更甚了，身后传来刺骨的寒意，伴随着肤裂的疼痛……他都有点后悔让莫穸玄亲自出手了……
    “轻点。”底下传来夜溪沉沉闷的声音，带着点嘶哑。
    “终于肯说了？”莫穸玄自是知道夜溪沉这个人不会闲着无聊当什么烈士，他就是想听他说出来。
    “上面好了……到下面了。”莫穸玄说得意味深长，开始动手……
     一个时辰后，虚和才看到莫穸玄从房里出来，紫袍上蹭上了很多血，深一块浅一块，但是好像很高兴？
    “本君要沐浴。”莫穸玄可还未忘记今晚的宴席，若是虚阁主见到必会笑翻了的。
    虚和看着莫穸玄方走了几步，突然又顿了下来，转身回房，不一会竟抱了个人出来。细看，呃……七夜！他怎么又一次出现在莫穸玄房里？难不成莫穸玄又把他给……了？
    莫穸玄视虚和为无物，抱着陷入昏迷的夜溪沉去洗干净。“啊，对了，虚和，让人进去打扫一下。”
    夜溪沉一向警醒，所以在被放入水里的时候，他就醒了……眼前是宽大的浴池，热气氤氲……“白帝，伤口接触水的话会更严重的。”夜溪沉看着那个慵懒靠在浴池边的男人道。
    莫穸玄“嗯”了一声，“这是药池。天火焚阵的毒还留在你体内。”
    夜溪沉低头看去，水成透色，捧起一把凑近，鼻尖果然有清淡的药味。
    ……
    两人难得的无言。浴池里很安静，只有轻微的水流声，夜溪沉半垂着眼。
    “溪沉，我救你一条命换放弃杀我的任务，如何？”莫穸玄问道。溪沉摇摇头，“不。
    “那我救了你……你用什么来回报？”莫穸玄看着他的发贴在胸膛上，随着呼吸而起伏，面容英俊不羁，黑眸沉静……果然，这副禁欲的样子勾魂啊……
    “我可以帮你杀人。”夜溪沉话语淡淡的。
    “那杀了委托你的那个人可好？”莫穸玄戏笑问道。
    “嗯。”夜溪沉点下头，似乎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武林中人都知道，找企业接任务有一个风险，那就是……他有没有接到杀你的任务，若有、那你是自投罗网。
    莫穸玄勾起唇角，笑道“算了，长生大巫会想杀了我的。”
    “那么，用你的身体？”食指微微点着水面，似是不经意的问。
    夜溪沉抬眸看了他一眼，“嗯。”
    莫穸玄顿时笑了，凤眼稍提，“果然，除了不能放弃任务外，你什么都能舍弃。本君好奇……什么时候还能有你不弃的……”
    “……”
    “你答应的回报，本君要了。”莫穸玄伸手勾过他的腰，抬起其下颌，吻了下去。
    一向温凉的薄唇许是在池中泡得太久带上了温度，唇蹭着唇磨了两下，夜溪沉果然不再反抗、甚至于唇齿间留下了缝隙，让莫穸玄得以长驱而入。莫穸玄的吻一向缠绵而霸道，淫靡的水声、浓重的呼吸、氤氲的热气，无不在挑起男人的欲望……
    夜溪沉墨沉的眼看着眼前俊美邪肆的男人……微闪。
    一吻而尽，莫穸玄拭去他下颌的银丝，凤眼邪魅勾魂，俊美无双的面上荡着浅笑，“这只是利息……下一次就不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