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I—— 6.Desti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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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
北原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然后他勉强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回走去,得尽快赶回去,不能让菱起疑心……至于那个东西,短时间应该无法再来…想到这里,他加快脚步。
赶回去的时候,楚菱已经在原地等他,原先的那片空地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地上堆着一圈柴火。
"给我吧…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坐着休息一下吧。"
楚菱从北原手里接过鱼,"以前在车队的时候,我参加过类似野外生存的培训,这些…全部都交给我吧。"
他将鱼拿到干净的空地,捡起两片薄而锋利的石片,打磨几下,熟练地刮起了鱼鳞。
刮干净鱼鳞,他又将鱼开膛破肚,取出内脏,这样,鱼就处理好了。
修长纤细的双手上下翻飞着,不一会儿,一网兜的鱼就都处理好了。
楚菱站起来,习惯性地在外套下摆擦擦手,又转身去找树枝。所幸地上的树枝就很多,他捡了树枝,把鱼穿起来,冷不丁手被粗糙的树皮划破,鲜血飞快地冒出来。
北原远远地看着,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那道伤痕几乎贯穿楚菱的整个掌心,血肉模糊,狰狞不堪,脆弱的皮肉就那样被生生撕裂一个大口子,不停地往外渗血。而我们的当事人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继续他的工作。
的确,这点疼痛对于楚菱来说不算什么,从前做车手的时候,这样的小伤从来都是家常便饭。身为车手,最重要的就是有坚韧不拔的品格和追求胜利的赤诚之心,在坚韧不拔这点,车神做得很好。
在他飞快的动作下,鱼很快就全都处理好了,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手受伤了,为了避免源源不断的鲜血沾染到他们的食物,车神又全部把血蹭到了衣摆上。
(这是车神的习惯动作,还没有成为车神之前,他既是车手,也是蹩脚工程师、汽车修理工。每次车神顶着满脸汽油从车子下面爬出来时,他都会用衣服下摆擦脸)
"喏,鱼好了。"
忙活了好半天之后,楚菱的气也渐渐消了,他把树枝的一端递到北原手里,"拿着,我去点火。"
他在附近的地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才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手里紧紧攥着两块圆形的石头。
"给,"少年用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用这个点火试试,应该可以,不行我再去找。"
北原拿石头试了试,黑暗的夜空瞬间被照亮了。
"哧——"两块火石在碰撞间迸出剧烈的火花。往复循环几次,他们面前终于燃起熊熊烈火。
不知是楚菱的错觉还是确有其事,在燃起火堆后,北原眼中的戒备之色少了许多,紧张的情绪也放松许多,沉郁的面孔也舒缓不少。
楚菱知道,男人一定有事瞒着自己,但他也知道,男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害自己的。不论出什么事,他总是独自默默地扛下来,不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绝不多说半个字。这就是男人爱他的方式。
楚菱心乱如麻,忧心忡忡,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对北原的担忧让他坐立不安,对男人过于炽烈的感情让他无法理性地思考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已经无法若无其事地维持平静的假面具。
在这段感情里,他投入了整个生命,交付了整个灵魂,完全迷失了自己。
这感情太过强烈,强烈到让他燃烧了所有的理智,抛去一切顾虑,放任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如同赴汤蹈火的爱情之中。
他们互相吸引,却又互相伤害,楚菱最终还是输了,他没能逃过男人如同烈火般铺天盖地的爱情。
楚菱握紧拳头,默默垂下头去,矛盾和担忧快要把他逼疯了。
北原坐在对面,将他的狂躁不安尽收眼底。
从菱追出来、意外摔到自己面前、当面质问自己到刚才看似平静的一系列动作,他都处在接近歇斯底里的疯狂之中,只是他的自制力太强,硬是没将那疯狂泄露分毫。
他就那样,独自一人在病态的自我折磨中煎熬。
北原知道他倔强,却不知道他倔强到如此地步,更不知道楚菱是为何如此倔强——
自从那次他满身是血地被送到医院之后,楚菱就沉浸在患得患失中无法自拔,爱人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样子深刻地映在他的脑海里,成为终其一生都无法抹去的噩梦。
在此之后,楚菱发现,他已经完全离不开这个男人了,男人的霸道、纵容、宠溺、疼爱像是毒品一样侵蚀着他的心,无处可逃、无法自拔,只能日复一日,越深越深,最后再也无法离开。
他输了,他彻底爱上北原了。和以往的感情不同,男人就像是上帝派来拯救他的天使,他用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的爱治愈了那颗支离破碎的心脏,楚菱一天天的好起来,一天天的、愈来愈离不开北原。
戒不掉了,出大事了。
如果能这样永远在一起,听起来也不错,楚菱这样想着,将身体靠男人更近一些——就这样,永远在一起吧。可是,现如今,他又要离开自己身边了,以爱的名义,以保护者的姿态,以救世主的形象,「谁要你救啊……蠢货……你受伤,才是真的要我的命……」
北原当然知道楚菱心里在煎熬什么,但是,他不愿意叫楚菱陷入危险的境地之中。
他不允许,任何人,碰他的人一根汗毛。
楚菱是属于他的。
火苗蹿动,而少年埋进臂弯的头再没有抬起过,北原拿起旁边的鱼放到火上转动,闹情绪是一回事,吃饱又是一回事,如果不乘现在保存体力,那么明天——
"菱,吃点东西吧。"北原把烤好的鱼递过去,楚菱接过去吃完,继续蜷缩在自己臂弯装死。
"菱,再吃一串吧。"考虑到明天可能发生的状况,北原觉得,还是尽可能地多保存体力,免得到时候想跑也没有力气,说着,他又递过去一条鱼,楚菱闷闷不乐地接过去,糊里糊涂地吃完,继续低下头装可怜。在没想通之前,楚菱都不打算再抬头呼吸新鲜空气了。
"菱,给你。"北原第三次若无其事地将烤鱼递过去。他烤鱼的手法很娴熟,火候适中,受热均匀,烤鱼外焦里嫩,酥而不烂,在空气中散发出清香。但是,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当喂猪一样的喂。楚菱抬起头来翻个白眼:"你吃吧。"第一条的时候他就已经饱了,第二条是看在男人的面子上才强撑下去的,第三条……杀了他吧。
"多吃点儿,你太瘦了,抱起来不舒服。"北原嚼着鱼肉,含糊不清道。
楚菱"哼"了一声,又把头埋进膝盖,身子还在不住的颤抖。
傲娇了……魔障了……难受了……钻进死胡同了……
北少最终还是没忍住,过去不顾自家小情人的挣扎捶打,将他抱到自己腿上。
"放开我!"楚菱竭力推拒着他的拥抱,"谁要和你抱?!滚蛋!"
北原不和他较劲,只是暗中发力将他抱得更紧,楚菱再怎么发狠,也只能占嘴上的便宜,两个人力量悬殊过大,北少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最后的结果就是楚菱被北原反剪双手,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男人大腿上,下颚被紧紧扼住,男人羽毛般的气息扫过他的脸颊,无比暧昧。
"早听话不就得了,非要使出这样激烈的手段,菱真是的,一点都不配合。"北原嘴里含含糊糊地抱怨着,手上的动作可一点都不含糊。
"北原!放开我——"
楚菱的脸红得和虾子一样,"猪头!现在还有心思——?!"
"……菱,如果你想叫我放开你,那我明确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当然,你也可以狠狠地推倒我,对我做同样的事情,我可是一点都不会反抗的哟~"
上扬的语调和扬起的嘴角证明了男人此时的好心情,北原的手滑到他的腰际,流连辗转,有一路下滑的趋势。
"菱,你说,我们现在做点什么好呢?做点什么才能让你不胡思乱想?做点什么才能让你不再怀疑你老公的本事?恩?"
暧昧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楚菱忽然有种羞耻的快感,最后的挣扎:"放开我,放开我,唔唔唔……"最后的反抗被堵在唇齿间,堵在一个相当激烈的热吻里。
「娃子们,请你们去投票啊去投票~去投票啊去投票~下面有两个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