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月亮啊月亮,可否为我传信?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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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姊微笑道,“有,那小姐还给我一些大米叫我给你养病时用,才煮好正用小火煨着呢。妹妹等着,我这便去拿。”
    “好。”我点头,看外面风云变幻,恐怕马上就要下雨了,果不其然才过一会儿,外面电闪雷鸣,倾盆大雨,敲击地窗户外面啪嗒啪嗒一片乱响。
    女孩子右手端白粥,紧靠着墙壁走,但大风刮过,还是被淋了一个通透。淋着雨的女孩子进门时抖了抖身上的雨水,阿姊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热粥边说便走过来,“这入夏了就是雨水多。”
    我赶忙起身迎接,接过白粥,“姐姐,先换身衣服罢,别再着凉了,那时我们俩人都病怏怏的可如何是好。”
    “快别起来了,来,只有这一碗,不要洒了。”我勉强喝了点自家姐姐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大米熬制成的粥,甜糯糯的,暖胃,暖心,全身的酸痛在此刻全然消失。
    不过见姐姐眼睛投射的光芒便知晓恐怕自己这位阿姊恐怕自己还未进食,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自己便道,“姐姐,我不爱喝这个,你喝了罢。”
    女孩子拿过勺子,“妹妹听话,快快吃了这碗粥,如此,身体才恢复得快。”
    我勉强了喝了一半便叫嚷着,“饱了,饱了,再喝下去我的肚子都要胀坏了。好了,我困了,我要睡了。”
    女孩子拉扯我起来说道,“别和姐姐闹,乖乖喝完再睡罢,不然姐姐可要生气了。”
    无可奈何之下我将白粥喝完,喝药的后劲上来了,一股浓浓的睡意便扑面而来。“姐姐,我喝完了,我真真困了。”
    说完我便卷着被褥面对着墙壁睡过去。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外间窸窸窣窣喝粥的声音,我转身眼睛开出一条缝,看着外间的女孩子正就着一些咸菜和半个馒头啃了起来。
    我眼角片刻湿润了,我不知道原来感人的亲情是这般,恨不得将最好的给我,自己却只是吃些剩菜残羹。还未等我有进一步情绪,昏睡感再一次袭来,我重重打了一个哈欠,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灵魂轻飘飘从这个三岁孩童的身体里抽离,我内心感到高兴,是不是就这样我可以回去了。
    灵魂在虚无的空间里飘荡,直到一间写着手术室的白色房间才停下来。隔着玻璃我看见我的口部戴着呼吸器,手上悬挂着点滴,还有各种管子连接着机器设备,心跳仪上面的指数忽高忽低,医生则是各种手术刀在切开我的身体,血淋淋一片。
    往家属守候区看去,我的妈妈憔悴不堪地坐在手术室外面靠着爸爸无助地哭泣,爸爸则是一副面颊发黑愁眉紧锁。
    我听到妈妈对爸爸说,“怎么办?怎么办?蛮蛮一出生就多灾多难,好不容易平平安安长大,为什么现在要从我身边夺走她?”
    我虚无的灵魂走近女人,想要拍女人,提醒她我在这里,却发现自己的手毫无障碍地穿过了女人的肩膀。
    我坐在女人的对面看着她的眼睛道,“妈妈。。。我没有死,您听得到吗,您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回去的,妈妈。”
    爸爸用有茧的手将我妈妈稍有紊乱的发丝整理,“别担心,我们的女儿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一定会。”
    我泪眼婆娑,“我一定会想办法回去的。”
    与此同时我感受到自己的灵魂离病房爸妈越来越远,“妈妈。。。爸爸。。。你们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回去的。”
    “宝珠,宝珠。”我被一个强大的力气推醒,茫然睁开双眼,阿姊拿出一块手帕给我擦眼泪,“做噩梦了吗?”
    我接过手帕拧了拧鼻涕,“嗯。”
    阿姊一下一下摩挲我的头发,“宝珠,不怕,姐姐在呢。睡吧。”
    阿姊将我圈在怀中,把所有漏风的地方全都掖严实,生怕我着凉。手一下一下拍在我的身上。
    可是昏睡了大半天,药性已过,待得姐姐已经睡着,我仍旧睁大双眼不能成眠,看见外面月光如水,便说了一句“姐姐,我去喝口水”,姐姐迷迷糊糊放开我的身子。
    我起身,出了门,只见月明星稀,便想起几句古诗,“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感慨几番,鼻头一酸,“都说赏月思乡,鸿雁传信。现在没有鸿雁,不知月亮啊月亮,你可否为我传信?告诉我的爸妈,叫他们不要担心,我一切安好。就权当我做一次长途旅行,许久不联系,我总归会回去的。”
    一个拿着灯笼发福的中年男子走近,“谁不睡,这个时辰还在外面吵嚷?”
    待得他走近,看见中年男人用灰蓝的布条将全部头发束起,一根银簪固定。再看形容,一看便知这人是乐天知命之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长眉下垂,鼻头丰盈,虽未笑但面容带笑和善非常。“原是宝珠啊,病是否痊愈已然痊愈呢?”
    我并不知道这中年男子是谁,不过看他语气似乎很熟,便乖顺地点头,“嗯。”
    中年男子蹲下,将灯笼放在一旁,和我平视道,“怎生这么晚还不睡?”
    我答道,“白天睡得太多,这会儿子睡不着。旁边的婴儿啼哭声也有点闹人。”
    中年男子拍了拍我的头,“那也不行,戌时后就不能再乱走动,赶快去睡罢,念你有病在身就不追究了。如果放在平时可要罚你了。”
    “嗯。”我继续乖顺地低头眨动灵动的眼睛,准备回房。
    中年男子又问道,“刚刚那几句是谁教你的?”
    我心下一惊,糟了,不过充分利用这孩子扇动无辜的大眼睛,嗲声嗲气地说道,“听院子里的哥哥姐姐念的。”
    “嗯。”中年男子拿起灯笼,敲门,“瑞珠,带你妹妹去睡罢。”
    瑞珠赶忙起身,嗔道,“闲晃让堂主抓着呢。”
    我含糊几句,也就睡了。却不知道今晚改变了我和姐姐一生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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