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 第十八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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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谷口遥望,士兵整齐的阵列在前,纪律严明,而根据服饰来看,应该是当初我布置在林族附近驻守的守卫,作为将军的应当是正二品的驻防将军贺其正(想到和其正的举爪……小雨起名无力……白旗舞动中)。
贺其正也能被那人指挥了?他手下可有一万兵力。如果不是这样,又是什么借口让贺其正动用了军队?要知道没有我的手谕可是不能动用这么大数量的军队的。
而看陈列在谷口的兵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而谷内的人加上全部暗卫也不过二十多人,真是看得起我们。
真是伤脑筋,墨还没有回来,就算亮明身份也不好证明啊!
那该怎么处理这些人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前几日我看这些汇聚在谷口如同苍蝇一般烦人的士兵,便觉得心浮气躁,恨不得杀了他们了事。如今再见这些士兵,却再无那烦躁之感,就连那密密麻麻的样子都顺眼了几分,虽然是针对他们来的,但好在还是吴国的兵不是?
记得不知道哪位先贤曾经有过类似的描述,好像是什么“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然后先贤得出了结论,说是要不以物之悲喜为己之悲喜。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心怀天下、境界极高的人,莫说是物了,就连人都不会影响我的悲喜半分。如今看来,当初的我确实有一些自大了,至少静姝现在就可以影响我的判断。
好吧,这些事情其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想知道我该怎么应对面前这些人?或者换一个问题,该怎么让他们相信我是皇帝然后让大多数的人放弃攻击我们的念头?不过好像就算他们相信我是皇帝也不一定不想攻击我们,因为如果是那样世界上就不会存在造反这么一说了。
一片静默中,兵士的呼吸声都仿佛可以听到。
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接近着便是一个温和的声音:“万岁,发生了何事?”
按理来说,此时这个声音出现在这里是十分不同寻常的。因为昨天这个身体的主人才刚刚清醒,然后还因为过分“迷恋”某两个肉团子而睡的很晚,又喝了一些助眠的药物,她现在起身了简直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不论多么的不可思议,我还是立刻迎了上去把那人从侍女身旁拥入怀中,一边颇有些不满的问:“怎么这就起来了?为何不多睡一会儿?那两个娃娃呢?”
静姝微微皱眉,似乎是不太喜欢我对那两个肉团子的称呼,又似乎是觉得这样靠在我怀里有些尴尬,只是轻轻推了推我,便答道:“他们还在睡,小安子和宁馨照顾着他们。万岁,这谷外是怎么回事?”
看见静姝后,我便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哪还记得什么谷外谷内的?我委屈的瞪大了无辜的眼睛,试图显示自己真的很无辜:“谷外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啊!”
那些关于某个人或者某些人的事情实在太烦心了,就连我这样的身心健康、积极向上的人都不愿意多想,就更不愿意让还需要养身体的静姝知道了。
静姝明显不相信我的话,她抿着唇静静地看着我,让我无法镇定自若的假装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半晌,我叹了一口气,只好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朝廷里面暖阳留下的后遗症还存在,他们可能是使了什么手段将这些士兵支使到了这里,如你所见,我们被围住了。”
却是算是暖阳事件的后遗症,只不过是主谋而已。我这么说也不算假话吧?我可不想欺骗自己的妻子,自己的皇后。
静姝的眼神有了一些温度,但她似乎在思忖着什么,号线也没有完全相信我的话。我正想着有什么更加合理的方式解释那些“后遗症”究竟是什么,静姝却突然开口问道:
“是骆王还是成王?”
“什么?”
静姝突然地问话让我有些惊愕,有些不解,更有些措手不及。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静姝的眼睛里这一下子写满了“你瞒不住我还是说了吧”的“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她还“善解人意”的解释了一下她怀疑的来源:“阳妃昔日之事成事太过简单,身后必然有人支持。然而如此了解你却又有一定实权,更有一定理由的,怕是除了王大人、胡大人几位老臣外,便只有骆王和成王了。而如今你我出京,留下监国的正是骆王和成王,想要破罐破摔除去你我,可以直接获利的只有同为皇家血脉的骆王和成王,如此,臣妾斗胆猜测,是万岁的两位兄弟……”
说到后面,静姝的措辞愈发小心,都变成了“臣妾斗胆猜测”,是怕我接受不了吗?她错了,从我成为皇帝的第一天起,我就预想到了这样的事情,皇家的争执都是以“天下”为筹码的,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准备?兄弟倪墙已是常见,只是没想到父皇采取了那么多措施还是让他们有了机会。
“是璇弟,成王殿下。我一开始本以为是微弟,因为当年我即位时他也不小了,有继位的能力,而且一旦我死了,优先继位的也是他。当年我还组织过他和他现在的王妃在一起,所以我一直以为是微弟,并且暗中监视着他的举动,没想到,最后还是父皇当年埋在璇弟府中的钉子起了作用,发现了璇弟的举动,回想起来,在暖阳那件事里面,我受伤的时候还有很多时候,都有他的影子,璇弟取得那个妻子便是一个讯号。我只是想不明白,璇弟一向乖巧懂事,又为何突然要对我下次毒手?他的迫不及待反而暴露了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静姝看我的表情有几分同情。其实想想也能明白,林族内部亲如一家,林童便可以为了他的族长姐姐屡次顶撞我,而我的亲兄弟,却一直在算计我。
不过这些我原是不在意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王位是有代价的,我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孤家寡人一个,所以才会那么珍惜暖阳。而静姝,真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拥着静姝,静姝似乎明白了我,眸中的怜色渐渐消失。
静姝低垂了眸子,片刻后,抬头道:“若不想与外面的人正面冲突,我知道一个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