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一轮明月挂上树梢。文艳在迷糊中知道白己在行走着。看着凉亭中自湛自饮的那抹俊秀身影，唇边勾起一抹媚笑。
    “劝君更进一杯酒，与尔同销万古愁。”纤细白暂的玉手轻巧夺过文允手中的酒壶，径自为文允湛满一杯酒。
    “文艳，你真是越来越肆无忌弹了。”
    “文允，我们都两个多月没见面了，你也不想我。”文艳QUE起小嘴，虽一脸不满的样子，却分外惹人喜爱。
    “我想听曲儿。”文允别过头，看向另一边，顺着文允的目光看去，便是那把五十弦的琴。
    纤纤细指轻轻扣弦，乐音流转，乐音袅袅，徘徊缭绕，让人如痴如醉。文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学会弹琴的，只知道刚刚她似乎在文允的酒杯中放了什么，那杯酒……
    文艳终于明白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柳姬，柳姬的魂魄还在她自己的体内，前些时候只是自己占据了她的意识，而现在，柳姬应该已经掌握回她的主控意识了。怎么办，柳姬想要加害文允啊。
    “真像，容貌，性格都是如此之相似。让我好几次都以为是同一个人，可惜不是，亦不会是。恨吗？恨你妹妹接替了原本属于你的一切吗？现在你已得到原属于你的一切，满意了吧？”
    文允举酒杯欲饮。而文艳刚好弦断音止。
    “不！不可以！”文艳扑过去打翻了酒杯，醇香的酒水洒满了一地，却无异常，文艳只觉脖子上凉飕飕的，原来刚才火石电光间，文充用剑抵住了她的喉咙。
    “妍颜在哪？”
    “妍颜？她是谁？”文艳又想那日在草丛中寻得的巫术娃娃上写的名字便是马妍颜。
    “连自己亲妹妹都不认识了么？还是你从头到尾都是在装傻？”
    文充对文艳说，当朝尚书马堂德其实有两个孪生女儿，与他指腹为婚的是长女马文艳。长女文艳满月时，马堂德请了一位颇有名望的半仙为长女马文艳算命。那半仙竟说马文艳乃妖狐托世，将会祸乱朝纲，挑起政变，翻天覆地。马堂德是一代忠臣，甘愿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之辈，岂能容忍半仙所言之事成真，便本着宁可信其有之心，将长女文艳送于远房平民亲戚家中代为收养，并于十六年后让小女马颜妍冒名进宫顶替了长女文艳。可怜马堂德那老糊涂又怎么知那亲威的妻子是历害的女巫葵寅，让你学成了巫术这本事！”
    文允从衣袖里甩出一个稻草人，赫然就是那日文艳在茺院草丛中寻得的那个巫术娃娃。
    “多亏了这个人偶，我才查到这些真相。”
    文艳不断地摇着头，双眼空茫，没有焦距，“不是的，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文艳。”喃喃的话语中满是无力的疲惫。
    证据摆在眼前，一切话语也只能是多余的狡辩。
    “差点忘了，你还有一个身份是燕王的柳妃，对吧？”文允的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很深很暗。“妍颜哪去了？”
    “死了。”文艳淡淡地回答。
    “胡说，国师占卜说她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文艳突然挥起右手欲拂上文允的利剑，文允下意识地快速收回了剑，眼睁睁地看着文艳向他飞扑而来。
    “哧”一声，肉体被利器刺穿的闷响，鲜红的血从胸口汨汩而下。
    原来一剑穿胸便是这种感觉啊，可是为什么不疼呢？
    “小銮。”
    那握剑的手是那么熟悉，让文艳不自禁地喊出那个熟悉的名字。
    来人轻轻揭下她的蒙面黑纱，文允看清来者的面容后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是你？国师？”
    “小姐，让我最后一次如此唤你吧，你是时候该回去了。”
    “回去？”
    文艳开始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轻得随时都会消散。
    “对不起，小姐，我就是柳姬得养母女巫葵寅。”
    文艳的世界天旋地转，恍惚中她看见文允眼中那破碎的光，不禁唇角轻扬，露出些许满足。
    文允你是心疼我的，这就够了。
    不舍地看着文允，文艳感觉自己地眼皮越来越沉重，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旋涡正急卷向她……
    最后，一切又回归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