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帝王晦涩的童年 第二章 皇家里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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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又一年的隆冬之际就要来临,吕绍鸿诞生也已经有一年了。在这一年里,因为吕绍鸿身边有着深藏不漏的李嬷嬷和袁家合的悉心教导加上另外三个小女孩儿的格外疼爱,吕绍鸿生活上并没有受到同其他皇子相差多大的待遇,现在可也算是白白胖胖,健康可爱。
吕绍鸿着实是个难得的天才,仅仅六个月大便就可以偶尔说上一两个词儿,八个月大便就可以间断的说上一两句来表达自己的意思,现在正在努力的学习从爬行生物升级为直立行走。
平常西院虽说人少但是气氛却很融洽,今儿倒是人多了很多,最忙的当然还是莺儿、丽儿和柳儿这三个小不点儿,进进出出,手里不时的换着东西朝着那面目冷然的吕绍鸿走去。
今日因为是吕绍鸿这个作为六皇子的周岁礼,在有着悠久历史的大国里,对于这种从古传至今的仪式是非常讲究,即便是昭妃给吕绍鸿找了病弱养身的理由也是未能让皇上免去这周岁礼。
然而,在昭阳宫内对于这个六皇子吕绍鸿不得昭妃之心的事情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事实了,至于真实的原因是什么还未能有人知道,不过,相对于昭妃的态度,皇上吕远泽的态度就相当诡异了——对于昭妃吴章华没有太多的兴趣反倒是给这个被昭妃不待见的六皇子格外的恩典。
他们这些势力的人在这之间相较一番,决定在昭妃面前稍显冷漠的对待而在私底下又都会给西院的这几个六殿下的贴身宫女给予方便。
李嬷嬷的身后站着一排排端着礼盘的宫女们,每个宫女面前都有一件御赐的饰物,颜色稍显明艳,却有些偏赤红色,这样的不明意味让李嬷嬷和袁家合都不禁皱了皱眉。
丽儿扶着吕绍鸿软软的身子轻声的说道“这是皇上刚才宣旨赐给殿下的百礼服,殿下可真是好福气呢,这般特赐还真是叫人羡慕呢。”
吕绍鸿保持着睁大的双眼面无表情的看向正拿着衣袍一件一件的往自己身上套的柳儿,似是脑内纠结了半天后才缓缓的说道“换掉。”
“啊?”莺儿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微张了张口。
“麻烦的东西,换掉。”吕绍鸿看在对方照顾自己这么久的份儿上很是给面子的多说了几个字,解释了一下。
“殿下啊,这些都是一会儿上殿必要穿的可不能有少许闪失啊。”丽儿蹲下身子理了理吕绍鸿的外衣轻轻叹了一声道“奴婢知道殿下嫌这些饰品太过繁复,不过这都是祖上的规定,殿下也就稍稍忍耐下。”
吕绍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皱着眉盯着丽儿一脸的冷然。
“丽儿姐还是快些将麋皮外袍给殿下披上才是,这天气怪冷的可别冻着殿下的身子。”柳儿将那件棕灰色的外袍递给了丽儿催促道。
丽儿接过外袍给吕绍鸿系上,使得吕绍鸿精致的小脸显得格外的我见犹怜,苍白的脸色加上冷冷的双眼,感觉就像是一个体弱多病的贵公子一般,而这个样子就是昭妃所要达到的效果。穿戴完毕后,袁家合躬身抱起吕绍鸿向昭阳宫的正殿走去,此刻所谓的正殿则是昭阳宫的一殿,用来接待之处,也就是自宫门沿路走来的第一个殿堂。
昭妃此刻坐在一殿的上座上,殿堂的四周都放有用于取暖的地龙,这可比吕绍鸿西院的炭炉更加暖和安全的东西。
袁家合抱着吕绍鸿迈着轻缓的步子走进正殿,吕绍鸿刚进正殿抬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上座面容柔媚的女子。
昭妃只不过是略施脂粉,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水晶缺月木兰簪,项上挂着圈玲珑剔透璎珞串,很简单的装饰却透露出了其大气华贵的风貌,简单却精细的花笼裙,轻荡荡,又显其青春未逝的娇俏之气,内外兼修,不可不令他人对其称赞有加。
昭妃也看向了这个自出生就不被待见的儿子吕绍鸿,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随意瞟了一眼抱着吕绍鸿的袁家合,示意身旁的绿棠将狐裘外袍披在身上,然后径直出了殿,上了软撵,随着一声【起驾】便就出了昭阳宫前往广阳殿【专门用于给皇家子弟举办各式仪式的地方】。
抵达广阳殿的时候,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和后宫有地位的嫔妃早已就位,连吕远泽都已经坐在了正位上同身旁的皇子和爱妃们聊起了天,就只差今日的主角儿了。
“昭妃娘娘、六殿下到……”主角到了,众人的视线也都聚集了过来,带着探究、审视、冷淡、嫉妒的目光不断地扫视着两人。
“臣妾参见皇上、贤妃、德妃、丽妃娘娘。”昭妃示意袁家合将怀中的吕绍鸿交到礼部的专职人员手中自己则是乖巧的向比自己品阶高的几位问候道。
皇帝颔了颔首因着同自己另外的几个孩子聊得开心此时笑容也和善了些道“爱妃快快请起,来来……坐到朕的身边来,今儿可也算是你的大事。”
“谢皇上恩准。”昭妃盈盈小步走向了微低于正位的左侧位置,坐到位置上时还向皇帝的另一边——如今后宫品阶最高的贤妃微笑致意。
“昭妃啊,我们可总算是盼到妹妹你来了,这怕是再不来皇上可就要亲自去请了,还好没有错过良时,不然可就不那么吉利了。”贤妃本就是看不惯这个没侍几次寝就怀上龙种还顺利产子的昭妃,不仅仅是个冷心冷情的小人更是个恶毒的蛇蝎之妇,不过对于那个很得龙心的六皇子吕绍鸿却并未有什么过多的情绪,现在对方尚小且听探子回复说昭妃这个亲母并不待见,也就先可以放在一边让别的人去做枪头鸟,这也可以看出皇上对待这个六子的真正态度。
昭妃仍旧只是面带微笑,眼中的寒芒也被掩饰得很好,连一直注意两人争锋相对的德妃也都未能发现,不过其心里还是有底的,这后宫有些地位的妃子又有哪个不是人精?
正堂的精致地毯上已经摆好了抓周应用的道具——王亥算、仓颉简、财满星、洪崖乐、官星印、食神盒、将军盔、串铃、伊尹镬、鲁班斗、陀螺乐、酒令筹筒。
皇上微侧头看向坐在下座的正一脸新奇看着吕绍鸿的三皇子道“绍琳每次弟弟们要进行抓周,你都这般好奇,看了这么些年竟还未腻味儿啊。”
吕绍琳是三皇子,贤妃之子,年7岁,个性温和,喜好文儒之学,不过7岁便就已能通阅古今之贤书,更被广称为文曲星下凡令其母贤妃有那稳握这后宫之势。
“儿臣不过是好奇各位弟弟的选择罢了,而作为兄长也是可以有所帮助的。”吕绍琳一字一字清晰地吐出,不急不缓且声线优美,相较于女声多了一份儒雅之气,有着一种静谧的安全感。
坐在吕绍琳下方的是五皇子吕绍平撅着嘴连忙说道“呐呐……儿臣也是很期待地看着六弟的,父皇怎么能没看到绍平啊~”
吕绍平的争宠行为惹来了其他人的笑意,吕绍平在说此话的时候并不是满脸的骄横之意反而是像个普通孩子般带着些许揶揄让人不会心生厌烦。
吕绍平是五皇子,德妃之子,年5岁,性格豪爽不拘小节,爱吃肉,喜欢骑射、武艺、军事,当初也是在抓周的时候抓到了将军盔和食神盒,有了其后的喜好倒也是有理可循。
其母妃德妃也只是无奈的呵斥了一声“绍琳~”
“哈哈……是朕的不是,朕要好好的看看朕的小胖墩儿。”说着便招手让那一脸别扭的吕绍平到自己的身边来心情颇好的说道“看看这小脸儿委屈的,笑一个来。”
吕绍平也不吝惜于自己的笑容,只可惜的是,因为那未能张齐的牙齿,坑坑洼洼的连风都关不住,让其喜感倍增。
周遭有幸围观的人都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这些笑声更是引来了吕绍平的别扭之感,两片香肠一撅扭过了脑袋轻【哼】了一声。
“好了好了,不要再笑话绍平了。”皇帝发话当真好用,刚才还笑得合不拢嘴的众人此刻都严正以待,很是正经。“绍平啊,你看看你再这样下去可是会被皇兄皇姐们笑话的,若以后绍鸿知道了怕也是会笑你的。”
“我才不要被六弟笑话呢,我是皇兄,应该具有表率作用,向大哥和三哥那样。”吕绍平连忙转过头看向父皇,伸出肉嘟嘟的手拍拍自己尚未厚实的胸脯急切的说道。
大皇子吕绍机,贤妃之子,年9岁,是个憨厚且责任感十足的大哥哥风范,虽未被吕远泽立为太子,不过却同样很得吕远泽的青眼,脚踏实地又心胸开阔的人可是很难招上面的人讨厌呢。
“那作为兄长的表率行为是不是应该好好的看看自己的弟弟的选择呢。”皇上循循善诱道。
吕绍平小脑袋瓜子转了转觉得的确是这样诶,也就乖顺的点了点头,这行为又惹来了皇帝的笑意。
“那么就乖乖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像你三哥学习学习坐姿也是可以的。”
“哦。”顺从的回到了原来自己的位置上转过头看了看吕绍琳道“三哥确实坐得端正,可是会很累的说。”
听到自己隔壁的抱怨声吕绍琳轻笑的宽慰道“五弟以后可是要在马背上驰骋的,上马后的基本姿势是什么?”
“稳、直、准。”吕绍平顺口就回答了出来。
吕绍琳则是点点头道“这三点在此也同样适用,作为一个身份尊贵的皇子,好的礼仪不仅是一份象征更是为其他很多的行为作出好的基础来。”
“四平八稳,腰直目凝,三分之二,这就是你此刻应该有的形体,不然可别指望着能在马上有番作为。”
吕绍平连忙照着吕绍琳所说的做,顺便还急切地表达了内心的渴望“不不……绍平以后是要上马的,绍平以后一定是个好的马上者,不能没有好的基础。”
“这就对了。”吕绍琳仿似没有感受到那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一般,语气仍旧是温温和和的,不缓不慢“那就好好的努力吧。”
“皇上,他们两个还真是好兄弟啊。”丽妃掩嘴轻笑的说道“姐姐们怕也是感情极好的啊。”
“丽妃可就差你的那位了,这和谐氛围还是先好好的适应适应吧。”德妃说话不怎么留情面,武将之后有着一份骨子里的洒脱,而有时候说话也就是一针见血。丽妃最大的梗儿便就是那不争气的肚子,德妃的这番话着实让丽妃变了脸色,气息也有些凌乱道“也希望那不止是表面上的氛围,让妹妹感受一下那私下的和谐气氛才更是好的。”
“好了好了……爱妃们可不要忘了这次可是鸿儿的抓周宴,不要随意的当了那主儿。”皇帝的声音仍旧是带着笑意,但是其中的含义却是明确的。
此时的吕绍鸿已经被礼部侍郎小心翼翼的放置在了圈中,然后礼部侍郎自己则是退出了圈中,一切准备就绪才启奏于皇上“请禀皇上,时辰已到,可开始进行抓周宴。”